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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秋高氣

中秋節剛過,馬爾城萬家燈火通明,放眼望去,整個城鎮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

城南,離家。

藥師離清澤正守在偏院的一個小屋內。

屋子並不大,勉強能擺下桌椅和一張牀。

牀上躺着的少年雙目緊閉,面如金紙,一雙拳頭死死的握着,手臂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極其痛苦。

隨着那少年發出痛苦的呢喃,擺在牀頭的油燈閃了閃,與少年的而臉相互輝映。

離清澤看看牀上的少年,臉上又填了幾分擔憂。

“藥師。”門被推開,一個穿着鎧甲的中年男人走進來。

“杜衡,怎麼樣?”離清澤迫切的上去“拿到了嗎?”叫杜衡的男人被離清澤這麼一問,神凝重,許久,他才搖了搖頭。

雖然是早已經知道的結果,但面對時,離清澤還是頹然扶着桌子。

“那個該死的庫管,竟然和我説想要拿到天階草,得要問過老爺,誰不知道老爺半個月前就已經去了神殿述職,沒半個月本回不來,那庫管本就是狗仗人勢,拿着二爺的雞當令箭,如果大爺現在還在,這孫子敢這樣囂張!”説到最後,杜衡恨不得立刻殺了那庫管,可他看到牀上的少年,眼神立變,擔憂的問“藥師,小少爺他…”

“如果沒有天階草入藥,小少爺恐怕活不過今晚了。”離清澤嘆了口氣。

早在打發杜衡去向庫房要天階草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要面對這樣的結果,天階草雖然不是什麼天財地寶,但卻也是極為難得的修補靈的藥材。

小少爺是大爺的獨子,可卻在襁褓之中就遭人暗算,靈盡毀,無法修煉。

從前有大爺護着,整個離家也不敢對小少爺怎麼樣,可十年前大爺和大夫人都在萬獸峯一戰中犧牲,沒了大爺的庇護,小少爺就像是寒風中的草,人人都想欺負。

特別是二爺,自從接過了大爺的權利,整天都對小少爺看不順眼,處處打壓,他和杜衡受大爺臨終託孤,雖然殫竭慮的護着小少爺周全,可終難保小少爺平安。

想到三天前小少爺被人誆着去了萬獸山,又被妖獸推到了噬魂窟裏,離清澤就覺得心如刀絞。

“可你這燈。”杜衡指着點在牀頭上的燈。

“這是當初老爺賞給大爺的,説是從一位古帝手裏傳下來,點燃就有凝神固魄的功效,大爺給我時,這盞燈已經用了三分之二,這幾****每天都在研究這盞燈所用的功法運行,可卻毫無頭緒,如果這燈滅了,小少爺也就沒救了。”

“媽-的!”杜衡狠狠的砸了下桌子“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小少爺是大爺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當初大爺臨終託孤,若是小少爺有什麼閃失,你我後沒臉去見大爺。”

“有!”

“什麼辦法?”

“偷!”離清澤目光灼灼如火“小少爺的傷刻不容緩,庫房既然不給,那就只好去偷,”説着,他看向杜衡,字字清晰的問“杜衡,你是大爺的貼身侍衞,應當知道,在離家偷竊乃是被逐出宗門的大罪,二爺早已視小少爺為眼中釘中刺,此刻必然會派重兵把守,此去可能九死一生,你可願意?”杜衡燦然一笑“藥師,你我認識數十年,我的格你是最清楚的,大爺於我有救命之恩,小少爺是大爺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既已答應大爺,就必護小少爺周全,若是真因此丟了命,也只不過是還了大爺,有什麼好可惜的。”話已至此,無需多説。

爾城依舊是萬家燈火,作為三大家族之一的離家,此刻也在莊嚴中多了份温馨。

咻咻。

兩道黑影自偏院飛出,眨眼間,便與黑融為一體。

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在牀上躺着的少年,在門關上不久,緊握的拳忽然鬆開,繼而又五指成抓,迅猛回籠,回籠的瞬間,躺在牀上的少年如彈簧般坐起。

“這是哪兒?”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一連三個問題,離夜都沒有得到回覆,他左右看了下,除了微弱的燈火外,整個屋子本看不到半個人“靠!”看清眼前的一切,離夜內心的失望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咒罵一句重新躺下。

想他修煉了幾百年,好不容易成了幽冥古皇,就算被雷劈的神魂分離需要穿越,那至少醒來也得給安排個妹子啊。

戲本子説書人不都是這麼個套路嗎?怎麼到這兒就成了冷冰冰的小黑屋了?

“果然,套路神馬的都是騙人的,”離夜嘆口氣“早知道就不在突破瓶頸的時候打麻將了,那把十三幺啊!上萬年才摸到這麼一副好牌,就這麼化成灰了。”説着,離夜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砰砰砰。還沒等離夜內牛滿面,就聽從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隱約間還帶着男人的戾喝。

“藥師,離家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回饋離家。”

“哼,尤子彤,你不必説的這麼假惺惺,你今守在這裏,必然是知道我等目的,出天階草,老夫饒你一命。”

“離清澤,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二爺身邊的守衞,如果只是被你這點小手段桎梏,那我尤子彤還有什麼顏面見二爺。”

“藥師讓開,讓我結果了這混蛋。”

“杜衡,你找死!”===“有病。”離夜大大翻了個白眼,大半夜的不睡覺打什麼架,這羣無知小兒,果然和外面的妖豔賤貨一個樣,白眼還沒翻完,一盞油燈強行闖入他的視線。

這盞油燈通身全黑,狀似蓮花,九個角上各掛着約半寸的琉璃瓶,其中有八個都空了,剩下的那個琉璃瓶中裝着少半瓶綠體,漆黑的環境下,那瓶子就像是小小的螢火蟲。

“靠,不是吧,九星燈?”離夜哀嚎一聲“怪不得總想往這邊走,原來特麼的是這盞燈搞的鬼,難不成這裏是離家?”藉着燈光,離夜重新審視了下週圍的環境後忍不住扶額“離長那老頭現在混的也太慘了吧,當年救哥們兒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將,現在特麼的就成了乞丐了?不對,這都幾萬年過去了,離長早死了,這離家…也太特麼能生敗家子兒了!”一邊慨,離夜一邊朝着燈伸出了兩手指頭。

砰砰砰。外面的打鬥聲更烈,一聲悶響,就聽剛才囂張的男人大笑“離清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離夜的手徒然停住。

離清澤?

姓離?

離家的人?

三個問題只是在片刻之間就有了答案。

“靠,離家就算混的再慘你特麼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在院門口殺人,真以為離家沒人了是不是?”罵着,離夜翻身下牀。

還沒站穩,就一個踉蹌重新摔在牀上,丹田內,一股強大的桎梏猶如滔天巨獸,幾乎瞬間,就將離夜釘在牀板上。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