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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拯善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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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鋼針,輕輕蘸了點黑,在楚行雲聲聲慘嚎中對準指甲縫進,鋼針一直深入指骨。雙掌出汩汩的鳥紫,劇烈顫抖着,這錐心痛苦令楚行雲身體一陣陣不停抖索。

許久,趙武居滿意地站了起來,喝道:“劉一刀,將那盒’赤血毒蟻‘放出來吧,讓它們嚐嚐三大公子的鮮血滋味。”劉一刀應聲是,自木盒中取出一個寸許見方的小玉盒,上面滿是密密麻麻針點大小的透氣孔。他輕輕啓開,裏面赫然動着無數只殷紅的小小赤蟻,只只掀齒利,令人噁心之極。

冷冉祈目光瞥及,不由打個寒顫,全身立起雞皮疙瘩。劉一刀將玉盒一傾,滿盒赤血毒蟻完全倒在楚行雲身上,這些惡醜蟲子聞到血腥味,立即爭先恐後爬上,聚集在血模糊的傷口中拼命齧食起來。

一堆堆一羣羣的,似乎隱約裏可聽到啃的刺耳聲音。上官三築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而商筱孀張着小嘴,美眸愣瞪,鼻翼急劇的扇動着,她雖對楚行雲恨之如骨。

但向來在家嬌生慣養的她怎會想到有時間還有如此折磨人的酷刑!趙武居見楚行雲呼漸趨微弱,怕他撐不下去,阻止道:“今就到此吧!

上官師伯,不能叫這小子就這麼便宜死掉,留着他一口氣,明再來分割四肢如何?”上官三築乾笑道:“一切由賢侄作主便是!”趙武居冷沉着臉注視着楚行雲一會,陰惻惻道:“姓楚的,當種何因,今有何果,你認命了吧!”一拋衣袖,與各人相偕退出,那扇沉重的石門又緩緩的關閉起來。

一下靜得似座古墓的石室中一片冷寂,燈光黝黯如鬼火熒熒,空氣中飄蕩着濃重的血腥。靜默如地獄中,楚行雲緩緩睜開眼睛,他徐徐氣吐氣,在這緩慢的呼裏,不到一會,身上的孔已透出一片濛濛的霧氣。

這片霧氣越來越濃,熱騰騰的往上蒸發,於是,在他身上齧血的赤血毒蟻紛紛四散奔逃,這些赤血毒蟻天貪婪殘忍,等它們放棄了眼前的美食開始逃走,卻已來不及了,像是完全掉在一個火熱的大蒸籠裏,片刻間悶薰得死了個乾乾淨淨。

楚行雲緩慢而艱辛之極的一寸一寸將手肘彎了過來,這時他的全身開始劇烈的抖索,面孔肌完全扭曲得變了形,移動着臂像是老人在爬着萬仞巨山那麼困難。

但終於還是將帶有雙料鋼銬的手臂轉到了臉前。嘴翁動了一陣,他顫顫張開了嘴,滿口的鮮血了出來。

舌頭、齒齦及口腔,已經完全被他自己在忍痛的過程中咬破,此刻看去極為駭人,直説的上是血盆大口。

灑着鹽的傷口似燒着了一樣,炙熱得發麻,他努力張開嘴咬着指縫中的鋼針,一慢慢拔了出來。

雙掌滿着汩汩的鳥紫的血,劇烈的顫抖着,每當拔出一,全身就拳曲着搐一下,錐心的痛苦、刻骨的折磨,令他的身體一陣陣的不停抖索。

等都拔完時,心神一鬆下再忍受不住,剛才片刻的行動已將他積存的點點真氣完全耗光,失去了內力的支持,神智終於漸漸開始模糊,雖然心底一個聲音努力告戒着不能睡去,還未離險境。

但還是不可遏制的昏了過去…這是什麼地方,是仙境麼?窗外青竹翠似滴水,雲氣繚繞,山水一,煙霧濛。

那是仙女麼?隔着薄白紗衫,那不沾一絲煙火氣息的容顏豔若桃花,蹙着秀眉淡淡得宛似初秋綻放之菊。正是“美人卷珠簾,靜坐蹙娥眉。”她正立於叢叢竹子中間,一身白潔裙衫勒出她天地靈氣所長鐘的動人曲線,素裙襬鑲着熠熠花紋,微風起處,羅袖撫擺,衫角舞飛,她輕抬的纖手如拈蘭花,蓮步款移,秀長青絲隨袂飛揚,如同風中盛放的百合。

竹間曼舞時,那輕盈曼妙的舞姿,即若月宮美豔的嫦娥仙子見了,亦會忍不住心生嫉妒。羅袖撫過成千成萬的竹葉如旋風般卷落,落到身邊三尺即被袖風裹在了一起,圍在她身邊,繞着盤旋。

不一會就將整個人包在中間,分不出人影竹葉。他素來憐花惜的秉,使他忘卻了此刻身受的創傷,他艱難地睜着眼,全心全意地注視着眼前那宛似不在人間的天上仙子,縱是一絲一毫亦不肯錯過。

而當竹團旋刮許久後終停止下來,竹葉如雨般紛下,現出竹中麗人那宛似刀削般輪廓分明、此刻略帶紅暈密密滲着一絲細細香汗的秀臉時,見慣絕的他亦頓止,喉中咳鳴出聲,宛不知此是人間何世。

聽得他的呻,一個清麗的聲音微帶哭腔喊道:“楚師兄,你醒了,你終於醒來了!竹盈姐姐,你快來!”

“竹盈!”這名字竟如此耳?啊,是了。

在幀王府內和心姨的女兒陵陽郡主朱韻妃極少的幾次見面中,就常聽她提及在師門“離恨閣”的師姐蕭竹盈,莫非那麗人就是她!

他不微微一動,劇烈的疼痛霎時間傳遍了全身,促使他很快地憶起在那間石室裏被鐵鷹黑龍堂的趙武居狠毒折磨後一身的內外創傷。

只是自己那時功力耗盡再不能忍受體所受到的創傷,在那些赤血毒蟻死亡殆盡後,自己也昏了過去。

此刻怎會到了此處,這又是哪裏?那個聲音為何如此悉,就好似師門裏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師妹!那個清脆的聲音又在耳旁柔聲道:“別亂動,好好躺着!”一張俏麗臉龐隨之湊近牀邊,瓊鼻皓齒,娥眉星目,如畫般娟秀的臉上巧笑嫣然,卻不是“蝶衣會”的小師妹祝鳳翔又是何人!

楚行雲早發現自己躺在這間竹屋內對門的牀上,只是他一醒來目光即為屋外清舞的麗人所引,無暇顧及其他。

此刻忽見曾經朝夕相處的小師妹出現在眼前,而自己卻先前卻是落於敵手,正説話,白影倏閃,那個伴葉作舞的麗人業已走進了屋中。楚行雲一見之下不由心神大震。

原來此女即是他在趕返山居時在斷崖下遇到的和陵陽郡主朱韻妃一起的絕豔女子!祝鳳翔立時了過去,任由麗人拉着她纖手走到牀前,焦急道:“竹盈姐姐,師兄好像痛得很厲害,你快給他瞧瞧吧。”麗人竹盈瑤鼻中低低“嗯”一聲,一隻纖纖素手已搭上了他脈門,清澤若深潭、無有一絲漣漪的秀眸靜靜地注視觀察着他的臉

他渾身傷痕顯是已經過包紮處理,渾不似在那石室中的狼狽不堪,雖不復往裏的玉樹臨風、倜儻風,此刻卻亦不致在早已心儀的美人面前出醜丟人,這讓他心理好受了些。

“運功配合我輸入你體內的真氣,作大周天循環!”柔美的嗓音傳來,語氣平和,聽不出夾雜絲毫喜怒哀樂,卻是肯定而不容他一絲質疑。

楚行雲知道她要用沒有數十年修為萬不能施展的真氣療傷術替己治傷,一懍下忙即收拾腦中雜亂不已的念頭,心神內斂,意守丹田,提聚神功,驅動真氣,卻立覺氣血盪,翻湧不能自抑,正自氣息如沸即噴血的當兒,那隻原本搭在他脈門的纖纖素手移至前,電閃間連點數,最後按在“檀中”上,默吐真勁。

楚行雲只覺對方玉掌纖柔宛若無骨,而一股飄忽莫測、似虛還實,至陰至柔又沛然莫可抗禦的奇異真氣,水般住進他飽受毒藥異勁折磨的經脈內。

勁氣暴般沿着纖指陽明、太陰二脈蜂擁而來,所經天突、、檀中、廉泉諸立時變得與他本身所練的陰陽相濟的師傳內功“水雲訣”迥然有異的陰寒質。

“水雲訣”初起會陰,延會陰足太陽經,足少陰、手厥陰、手少陽、足少陽、足厥陰、手太陰、手陽明、足陽明、足太陰、手少陰、手太陽經,回至會陰為一個周天循環。

而竹盈輸入的真氣起于慧中,延衝脈下行至間帶脈,再經陽維脈回至慧中為一個周天。其真氣經的竅脈絡,與自己所練神功的確有很大差異。這等若竹盈將“離恨閣”獨門秘傳的搬挪吐納真氣的運勁之法少許予他知曉。

但此際楚行雲卻無暇細細推敲其中奧秘,心神遁入丹田,物我兩忘“水雲訣”真氣和竹盈的離恨閣獨門“太素神功”須臾不停地替運行三十六週天后,頓神清氣,傷勢大輻減輕。

聽得竹盈口中微微嬌,知道她亦消耗真氣過甚。心念及此,楚行雲趕緊翻身坐起,略有惶恐道:“這位想是陵陽郡主的師姐蕭竹盈小姐?

楚某一介俗夫,受傷本不足惜,卻勞煩遠離世事的離恨閣仙子不惜損耗功力,如此費心照顧,在下真是慚愧,亦不盡!”蕭竹盈微聳香肩,依舊平和道:“楚公子何須客氣!莫説韻妃師妹與與我情同手足,令師莊大俠亦和蔽門淵源極深,且公子在武林中俠名久着,素來俠肝義膽,拯善除惡,竹盈所為自是應當。”

“竹盈小姐如此説來,在下更是無地自容。對了,小姐芳駕怎會在此?郡主同小姐一起麼?”楚行雲疑惑道。

旁立的祝鳳翔一直皺着秀眉聽二人講話,此際忍不住嘴道:“竹盈姐姐是為郡主的生辰專程從離恨閣前往金陵的,此刻不但韻妃姐姐也在,而且還有許多武林高人在呢!

此次若不是我們得到秘報,哪能知道師兄你竟會落到’南鷹‘趙文華的手上?所以才能由幾位前輩暗中偷進那青木圓將師兄救出來。

哼,這其中小妹功勞最大,若非我始終懷疑鐵鷹黑龍堂在搞鬼,拉着哥哥一直在附近轉悠,哪能得到青木圓中的秘報呢!哪知你醒來之後理都不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