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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若説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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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把個李元茂臊得滿臉紫漲,把腳一伸,可可的中踹在爛泥裏,沒了力,左手撐着地,右手按着縫窮婆的腿,使勁一支,遂支了起來。

沾了一襪子泥,偏偏衫子被篙子扎破了一塊。元茂滿面無光,怔了一回,只見那縫窮婆抖着布衫,連説道:“這是怎麼説,走道兒會栽到人身上來!”元茂只得自認不是。那縫窮的尚要發作幾句,見元茂一身綢絹,像個旗丁模樣,又見他一襪子泥,衫子也扎破了,倒想攬這個買賣,便道:“你的衣裳破了。你下來我與你縫縫罷。”元茂見他好言好語,便看自己樣子也難回去,便把長衫將下來,蹲在一邊看他縫補。又看那縫窮的頗有幾分姿媚,容長臉,小嘴,長眼睛,直鼻子,手也不甚,約二十四五年紀。

一件舊藍布衫,倒還乾淨,蹺起了一雙新布花鞋。元茂看得有些動心,那縫窮的手裏縫衣,飄轉眼來問元茂道:“你在那一幫?”元茂不懂,眯齊了眼問他。那縫窮的又瞟了他一眼道:“我問你是那一幫糧船上的,不是杭州幫嗎?”元茂道:“我不是糧船上的。”縫窮的道:“你現在那裏住?”元茂道:“一進城門就是。我身邊沒有帶着錢,怎麼好?你同到寓裏去取罷。”縫窮的點點頭。縫完了。

元茂穿上,縫窮的提了籃子,跟了元茂進城。元茂問他的住處,縫窮的道:“我也在城裏。”元茂又問他的丈夫,縫窮的道:“我們當家的撐小駁船,如今在楊柳青呢。”元茂説一句,望一望,兩人並着走,見他前高高的兩個,元茂鼻子望空嗅嗅,覺有些汗香,心上有幾分愛他,卻又不敢問他。同進了寓,只見嗣徽的房門也鎖着,不見一個人,縫窮的便跟了進來,看他開了房門,便靠在房門上,望着房裏。

元茂在炕上找了個青緞小搭連,坐在房門口凳上,一五一十的數了四十大錢,遞與縫窮的。縫窮的接了,笑道:“這錢太少,請高升些。”一手將錢望籃子裏放了。

笑嘻嘻的一腳跨進了房門,一手來搶了元茂的搭連,元茂不放手,他是一腳在內,一腳在外,元茂將手一拽,那縫窮的隨着手即撲倒在元茂懷裏,笑個不祝那元茂豈是個坐懷不亂的,便登時動了,如今娶了親已是老在行,比不得從前了。

便把兩腿夾住了他下身,將他抱過來。那縫窮的一面笑,一面還不放那個搭連,笑得頭髮都要散了,元茂道:“你要錢容易,我給你,你要多少?”縫窮的道:“單是縫補的錢麼?”元茂道:“那手工錢,我再加你二十大錢。我們講個情,你要多少錢?”縫窮的道:“講情,別人是二百六十六,我沒有這個價兒,我總要四百錢。”元茂道:“我就給你四百錢。”對着他把嘴望炕上一扭,縫窮的道:“待我提了籃子進來。”元茂恐怕人來,關了門閂了。

二人就在炕上雲雨起來,恰好嗣徽回來,望望元茂的房門沒有鎖,把手一推,卻是閂着,知道元茂在內,便叫了一聲:“開門,青天白關了門做什麼?”元茂聽了,吃了一驚,伏着不動。嗣徽又推了一推,元茂只得應道:“我肚子疼,要躺一會起來,不要來推門吵鬧人。”嗣徽倒也不疑心,一移步間,踢着一樣東西,一看是婦人戴的一朵紙花,拾起來聞一聞,有一點油氣,心上想道:“那裏來這東西在他房門口?他又不肯開門,莫非他倒接個媳婦在裏面受用麼?”此時天未全黑,屋裏尚有些亮。嗣徽到窗下一望,卻是冷布窗心,元茂忘下了卷窗。嗣徽望到炕上,見一個婦人仰卧着。

元茂正在那裏高興,聲甚熾。聽得那婦人低低説道:“起來罷,四百錢要怎樣?已經值八百錢了。”元茂尚是老皮老臉的,被那媳婦一推,推出了筍。坐了起來,就在那元寶籃裏拿塊破布,抹了一抹,?好了褲。元茂也穿了小衣,取出四百錢弟與那媳婦,那媳婦收了。

在籃裏,又道:“那縫補的錢呢?”李元茂又找那小搭連摸錢,那媳婦一手搶去,連搭連往籃裏一摔,把肘抄着籃子,開門出來。

嗣徽看清,想撞破他,恐元茂臉上下不來。且看縫窮的生得少艾,便想要半路截留,便先到門口等他。那縫窮婆出來,嗣徽攔住了門,問道:“你方才在裏頭做什麼?”那縫窮婆笑嘻嘻的扭着頭,看嗣徽穿着芙蓉布汗衫,腳下是皂靴,知道是位老爺,説道:“方才有位爺們,叫我縫補小衣。”孫嗣徽道:“我在窗子外望得清清楚楚,他給了你四百錢。明我也要縫小衣,你務必來。”那縫窮的聽了,嫋頭嫋腦的答應了。又道:“什麼時候來呢?”嗣徽道:“吃了早飯就來,我在這門口等你。如我不在門口,你就在門口等我。”縫窮的連連答應,將嗣徽打量一番,把手摸一摸頭髻,提着籃子出去了。

嗣徽進來也不説破,與元茂談了一會,各自睡了,明早飯後,嗣徽到門口望了幾次,尚不見來。

心裏一想,有些下人在面前,不便行事,把幾個家人盡行打發出門,叫他去探聽嗣元消息與到遠處去買物去了。

知元茂是要睡中覺的,到他房門口望了一望,見元茂在炕上躺着,閉了眼,當他睡着了,急到門口來,見那縫窮婆已坐在門檻上。

打扮得不同,梳得光光的元寶頭,絞光了鬢腳,了一枝花,穿一件藍夏布衫子,手中帶上燒料鐲子、銅戒指,回頭見了嗣徽,便笑嘻嘻的提了籃子,走了進來。

嗣徽見他比昨嬌俏多了,心中大喜,進了二門,便一手搭在他肩上,一直推進了房,把房門閂上,下了卷窗。這房嗣徽弟兄兩人同住,此時嗣元未回,真是難得。嗣徽低低的説道:“天氣熱,了衣服罷。”縫窮的點點頭,便將衫子了,他臉上是被太陽曬黑的,身上倒還白淨,凸出兩個灰頭,嗣徽摸了兩把。又叫他去小衣,縫窮的抿着嘴笑,不肯,嗣徽便解了的他的帶子,替他了。

請教到妙處,倒也光肥可玩。就是顏不甚好看,像是個連鬢鬍子。嗣徽也光,縫窮婆一眼望去,其物甚偉,比起昨那位,真是小巫見大巫,二人就在躺椅上頑起來,且説那元茂並未睡着,嗣徽與他對面房,有人進來,豈有聽不見的?況那縫窮婆今穿了木底鞋,鞋內又襯了高底,七寸長的花鞋,今變了五寸。

雖輕輕的走,總有咭咯之聲。嗣徽當元茂睡着了,也不防他,把全副的神施出來,那張躺椅響得好不熱鬧。

元茂輕輕地走到嗣徽房門口,側着耳朵聽去,那響聲在躺椅上,咭咭嘎嘎之中,又夾雜些“唧咂”之聲,像狗米泔水一樣,元茂大疑。

又到窗下望望,見卷窗放下,心裏想道:“先前很像個女人腳步走進房去,這響聲宛與昨相似。”又因眼光不濟,窗縫裏也望不清楚,復到房門口,輕輕的將門推一推,知是閂着,便再聽。覺得輕重疾徐,聲聲中。

而泥粘水滑之聲,令人心蕩,分明是這件事了,又聽得低低的問道:“好不好?”那邊應道:“好。”又聽得道:“這一下是一百數了。”又聽得“一、二、三、四”的數起,一直聽數到八十八,忽然的“蹋”一聲,倒把元茂吃了一驚。又聽得一聲“哎喲!要跌要跌!”兩上“嗤嗤”的笑聲,便把停了數,像椅子壞了,便有兩個腳步響到炕邊。元茂再聽,是扇扇子的聲。扇了一會,又響起來,似覺稀微了些。又約有一百多數,忽聽得“哎喲喲”的幾聲,又聽得發聲,又聽得咂嘴咂舌之聲,又聽得兩下笑聲,又聽得兩下輕輕的打着頑,像打在股上的聲。又聽嗣徽低低道:“樂哉,樂哉!其樂只且,其樂只且!”唸了兩聲。元茂聽得要笑,把手掩緊了口,聽得那人説道:“長久了,放我起來罷,我要去了。”停了一停,聽得擦紙聲,聽得擦汗聲。

靜了一會,聽得數錢聲,聽得串錢聲。元茂已聽了多時,聽得一身發漲,底下已冒了些出來,聽得那人説道:“這是給我的麼?嘖!嘖!嘖!好出手,也叫是位老爺,我沒有這價錢。”聽得嗣徽説道:“我是照你昨的價錢,沒有少給你。他那裏不是四百錢?”元茂聽了,方知是昨的縫窮婆,心裏詫異道:“他怎麼在他房裏?定是來找我的,被這強盜打劫了去,可恨!可恨!”又聽得縫窮婆道:“快快的高升,不要耽擱我。”嗣徽道:“這是什麼緣故,一樣的人,我就要加錢?”縫窮婆道:“一樣的人,他是平等人,你是個老爺。

況且昨連衣也沒有,今有兩三倍工夫,好意思拿出四百錢,也失你老爺的身分。”兩人爭論,聲音高了好些,嗣徽又加了一百錢,縫窮的道:“不是這麼加的。告訴你,今天是要兩吊錢。”嗣徽道:“豈有此理,兩吊錢我要頑你五回。”那縫窮的道:“你這一回就抵人五回。我們陪着過夜,總要四吊錢。今天渾身光,給你頑了兩上時辰,兩吊錢還多嗎?不要耽擱人,快添來。”嗣徽又加了一百錢,縫窮的只是不依,要定了兩吊,説話越説越高起來,嗣徽恐人聽見,只得又加了些錢,共加了五回,才加成了一吊錢,縫窮的方收了。

聽得嗣徽笑道:“我倒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個老爺?難道昨那人不是位老爺麼?”縫窮婆道:“他不是老爺。”嗣徽暗喜,想道:“他必看出我龜頭上那個黑斑,知是主貴的,待我問他。”又道:“我身有樣主貴,你若説出來我才服你,若説不出來,不過想訛我一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