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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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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要一個涉世未深的黃丫頭和一個一時糊塗的老和尚屈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狄伯倫現在無法再如此認為了。

那丫頭也許頭腦簡單,但是,她的話卻對那個老和尚有相當的影響力,一再反覆思索過老和尚殺中滅口的可能,從不使詐的狄伯倫也開始考慮對杜九娃用計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狄伯倫卻發現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戒空忙完了今天的法事,將一些清掃整理的瑣事代其他的僧眾後,便往後院這邊跑“來!丫頭,你吃飯,我喝酒…哈!這十八年的“女兒紅”果然不同凡響。”杜九娃從戒空帶來的食籃裏拿出晚餐,對她的囚犯説:“喏!這次我先餵你吃,你別再給我挑剔東挑剔西的了。”他之前的顧慮仍在,但為了要早離苦海,他勉強自己張嘴吃了一口,好取信於她。可是,深柢固的不習慣立時令他連耳都湧上陣陣熱辣,第二口飯再也吃不下去了。

“咦!怎麼不吃了?”她詫異的問着,但馬上就看到他彆扭的表情“哈!原來你真的…好了、好了,來!我再問你一次,不要將我在這裏躲藏的事説出去,我就放了你,好嗎?”

“呃…”他將卡在喉中的飯菜下去,以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量細聲告訴她“小姑娘,你本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我不是普通人,這裏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地方,你若再不快些放了我,然後馬上離開這裏,你會…會很慘的。”看他煞有其事地將這一長串話説完,杜九娃知道他還是沒答應幫她隱瞞她的行蹤,所以,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哦!好…我知道了。再吃一口吧!菜要冷了。”

“什麼?你…你知不知道我是狄伯倫?徵西將軍!而這裏是皇太后家的別業,要是被人發現,你會被以擅闖皇家重地問罪的。”對杜九娃來説,對她有直接影響力的就是杜大娘,所以,最大的是她的娘,不是皇太后。

“那又怎麼樣?你是將軍,專管打西域那些壞蛋胡人的,我又不是壞蛋胡人,你管不着我;至於我暫住在這裏的事,如果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我就不會被抓去見官治罪了啊!”她這番強辭奪理的話説得狄伯倫啞口無言口。他越想越對,不帶兵打仗,他只是一個空有頭銜的將軍,若是戒空真的把他毀屍滅跡,他可能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座廟裏了。而在戒空的全力掩護下,她要在這裏躲個一年半載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裏,他向來是非分明的腦子又陷入一片空前的混亂中。

杜九娃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看他又在發愣,她聳了聳肩,就當他吃飽了,也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

戒空雖距離他們頗遠,但卻一字不漏的將剛剛的對話全聽了進去。他一面對杜九娃的神經大條到好笑,一方面也對狄伯倫的過分剛直到不屑。

“丫頭啊;你知道嗎?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喔!”戒空大口灌着陳年老酒,隨口説道。

“他剛剛説他是什麼徵西將軍,跟那些胡人打得血成河的,真的有非常了不起嗎?”她怎麼就看不出來?

“五柳居”也曾有西域人來喝酒,但只要他們付酒錢,她也很歡啊!

“唉!你這樣説也是啦…”戒空皺了一下眉,對她的不關、心國事到有些無可奈何“不過,如果沒有他英勇殺敵,我們就不能在這裏安安穩穩地喝酒過子了,所以對我們來説,他算是個英雄。”

“對喔!”杜九娃放下空碗,抱來昨晚沒喝完的罈子,挪近他邊“既然你是英雄,那我請你喝酒…”

“在這佛門靜地怎麼可以喝酒?我不喝!”狄伯倫義正詞嚴的拒絕。

對於這個死板的傢伙,她已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怎麼生氣“這可是埋了十八年的陳年“女兒紅”你不喝就是你這笨蛋的損失喔!”戒空喝得相當開懷,話也多了起來“呵呵…説真的,這小子要是有你這丫頭的灑就好了,這小子為了一個白痴的死,居然得意氣消沉,還差點看破紅塵呢!”她喝了一口酒後問:“哦?那個白痴是誰呀?”狄伯倫氣得大叫:“子豪不是…”戒空早有防備,將“白痴”兩字用破布住,然後才説:“那個白痴就是他的堂弟。我一個老朋友也趕上那場仗,他説啊!他那個白痴堂弟以為自己是將軍的堂弟就很了不起,不但在軍中處處端架子,還老愛吹噓自己多厲害。”

“後來,又受不了人家用話他,就擅自偷了這小子的令旗,帶軍隊去打敵人,結果被敵軍打個落花水不説,還險些壞了整個戰局!真是他媽的白痴,死得好!”杜九娃不懂戰事,但看到狄伯倫一臉悽惻,她倒不忍心了“夠了!他堂弟死了,已經很難過了,你就別説了。”

“幹嘛?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説?”戒空碰到她,就會讓她得控制不住脾氣,非得吵個明白不可。

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光説別人,你自己呢?老婆、女兒不見了不去找,卻出家了,你更差勁!”戒空可不服啦!

“這不一樣,我的老婆、女兒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她們是我的全部,所以,我無法忍受她們離開我,才會看破紅塵,可是,他只是為了一個戰爭白痴…”

“閉嘴!他只是嚷嚷,又還沒出家,但你已經出家了,你輸了!”説畢,她就上前將狄伯倫嘴裏的破布拿下。

這…哼!他媽的,多嘴活該!戒空在心中忿忿不平,他説説他那個白痴堂弟的事就好了,幹嘛還扯上自己出家的事?這就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果然,連戒空也不敵她自成一格的是非觀。

“小時候我養的狗死了,我都會難過好幾年,何況你的親人死了,你不要理老和尚的話,就當是一隻老狗在對你叫就好了。來!喝酒,喝了酒你就會舒服一點了…”她好意的邀着。

雖然狄伯倫頗她為自己辯護,可是,他的拗勁也不是三兩下説改變就能改變的,他連謝都沒説一聲,反而一臉森寒地大聲説:“我不喝!就是有你們這種不守規矩的人,事情才會得不可收拾,我絕不會跟你們同合…”既不屑又嘔了一肚子氣的戒空發作了,他衝過來,推開杜九娃,飛快的將狄伯倫的牙關掐住,然後猛往他的嘴裏灌酒。

“老和尚,你做什麼?!”她訝問。

“去!老子就是看不他的道貌岸然。説什麼廟裏不準喝酒?哼!我偏要他在廟裏破酒戒,看他還有什麼臉拿那些大道理來壓老子!”

“唉!不行,他會嗆到…”她急着上前要拉開戒空,但戒空發了狠勁,等她拉走他時,狄伯倫已被灌了不少酒。

“喂、喂!你沒事吧?”她輕抬起狄伯倫低垂的頭,關切的詢問。

莫説這酒力醇厚之至,就算是一般的水酒,他也沒本事一下子喝這麼多,況且,他的胃裏幾乎是空的,這辛辣的酒汁有如一把燎原野火般在他的腹中燒了開來,喉頭也不住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