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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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靖王府幾座主要的宅院中,雲水居與花園只有一牆之隔,中間有活水相通,最為幽靜,也是水景最美的。蘇晴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就帶着她們到了這座與雲水居隔水相望、也是離的最近的芷亭。柳若姒匆匆這麼一打量,就發現,還不只是魏六姑娘一個,魏五姑娘,還有柳若媛、柳若娟,甚至大姐兒和柳若姍都在偷偷地往雲水居里頭瞟。
蘇晴暖和魏九姑娘似乎是笑鬧夠了,也都到欄杆旁坐下。蘇晴暖就四下指了指,告訴眾人附近還有些什麼別的景緻。
“…那就是雲水居了,就我三哥哥自小住的地方。”最後,蘇晴暖就又指着雲水居説道。説話之間,蘇晴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目光就在幾個姑娘面上打了個轉。
幾個姑娘面上就都出或是驚訝、或是讚歎,或是有些淡然的神
來。
“這雲水居啊,景緻是最好的…”蘇晴暖笑了笑,就又告訴眾人這雲水居的來歷。原來,王府曾經是前朝某位位高權重的親王的府邸,而這雲水居,則是那位親王的曾祖父老年時從朝堂上退下來,不問世事,靜修養的居所。蘇晴暖還告訴大家,第二代的永靖王爺在年老的時候,也曾經在這雲水居居住過。
蘇晴暖説的如數家珍,大家也都聽的很認真,還有姑娘不住地點頭、附和讚歎。
“…武揚候是朝廷的棟樑,我父親就常説,自小看着武揚候長大,早就知道武揚候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魏九姑娘嬌滴滴的聲音説道。
蘇晴暖就不説話,柳若姒則是暗自忍笑。
榮成翰都説他自己小時候頑劣不堪,如果只當他這些話是自謙之詞,那可就錯了。柳二老爺在考慮是否要收榮成翰做學生的時候,曾經向朋友仔細打聽過榮成翰的過往。榮成翰小時候在宗學裏唸書。幾乎是被永靖王爺親自綁了去的。即便是無奈地進了宗學,榮成翰還是不肯學好,什麼逃學、不做功課,與同窗鬥毆、頂撞先生這樣的事情,榮成翰不知道做過多少。如今宗學裏一些老先生提起榮成翰來,還都不住的搖頭那。
魏九姑娘現在説定遠伯如何誇讚榮成翰,但是就在前不久,還有人傳出定遠伯私下裏説的話,説的可完全不是這樣。定遠伯當時説榮成翰不過是正巧趕上了好機會,在北邊立下了戰功。若非如此,定然會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而持有這種看法的,還不僅僅是定遠伯一個人。
公平地來説,見過小時候的榮成翰的人,都對榮成翰並不看好。當然,在榮成翰拼命立了戰功回來後,再拿老眼光看人,也有失公允。而且,其中還有一些是不忿榮成翰的成就。並且對於皇帝加諸在榮成翰身上的恩典懷有嫉妒之心的。
只是,到了現在,隨着皇帝的兩道聖旨,這些不那麼動聽的聲音已經銷聲匿跡了。許多人都改變了態度。對榮成翰可謂是前倨後恭起來。
要説機靈應變,定遠伯堪稱其中的翹楚。而魏九姑娘態度的轉變,也很耐人尋味。
柳若姒瞧了一眼魏九姑娘,就見魏九姑娘也正飄着雲水居的方向。柳若姒記得。上次在貞定侯府的時候,魏九姑娘對永靖王府蘇氏雖也恭敬親切,但是卻有意無意地保持着距離。而今天。魏九姑娘分明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在討好蘇氏了。
定遠伯一家的傾向已經是非常明顯,而這麼看來,似乎魏九姑娘自己也改了主意了。魏九姑娘不再懼怕和討厭榮成翰的絡腮鬍了?又或者,榮成翰現在身上的蟒袍和頭上的冠帶,已經足可以消除魏九姑娘的恐懼和厭煩了。
柳若姒坐了一會,聽着若有若無的絲竹之聲,慢慢地吃了一個果子。
魏九姑娘就站起身,拉着蘇晴暖説要到附近逛一逛。魏五姑娘和魏六姑娘也都起身附和。
“好。”蘇晴暖就起身道。
柳若姒幾個也都起身,大家從芷亭出來,到了岸邊,魏九姑娘就説要往西邊走。西邊正好挨着雲水居的圍牆,其他幾個姑娘就都點頭。
柳若姒卻有些意興闌珊,就跟蘇晴暖説她有些倦了。
“你們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就回去了。”蘇晴暖自然不肯,勸了柳若姒兩句,柳若姒只是微笑不肯答應,蘇晴暖也沒辦法,只好留下兩個小丫頭陪着柳若姒。柳若媛和柳若娟就跟着蘇晴暖往西邊去了,大姐兒略一遲疑,也跟了柳若媛去。
只有柳若姍留下來陪着柳若姒。
兩人坐了一會,柳若姒就起身,卻並不從原路往宴席上去,而是往北沿着水岸旁的小路慢慢走去。
“…從這裏走過去,再往東走過蘭橋,就能走回去了。這一路上的景緻也很好看。”旁邊服侍的兩個王府小丫頭很是機靈,見柳若姒走了這條路,都不阻攔,而是笑着説道。
“那就好。”柳若姒笑了笑,並沒有多説。
柳若姒對王府的花園自然不會陌生。她記得很清楚,這條路走下去非常幽靜,前面不遠處淺水處是大/片的蘆葦蕩。這個時候,正是蘆葦蕩的景緻最美的時候,京城中別處是難見到的。而且,王府花園中還養着許多的丹頂鶴,這個時節,那些丹頂鶴最喜歡在蘆葦蕩中棲息了。
而過了蘆葦蕩,便是一座九曲的廊橋,可以直接通到對岸,再走不遠,就是方才大家宴席聽戲的地方了。柳若姒心中估量着要等宴席散了,還得有一會,她又不想立刻回去,因此就想着走這條路慢慢過去,還可以看看她喜歡的景緻。
走了不遠,已經能看見蘆葦蕩了,柳若姍瞧見了,就小聲地歡呼了一聲。
“兩位姑娘,一會還能看到鶴那。”王府的那兩個小丫頭就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