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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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不但好吃懶做,成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除了吃喝嫖賭之外,你還真是一無是處。居然敢納妾!你既然打定主意要遊戲人間,何不乾脆窩在
院酒館,不要糟蹋人家良家婦女。”呂慕星這番話説得一氣呵成,讓一屋子的男人啞口無言。
田文一貫地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在口頭上佔到呂慕星一點便宜;況且她現在正一肚子火,思路更是清晰,尚未“出口成髒”已經是姜鼎舟調教有方。
誰教她最為氣憤的首推男人對婚姻不忠。讓她給碰上,光用她那利嘴,非得將對方硬生生地剝下一層皮不可。
申叔華咬牙切齒地忍住回嘴的衝動,只要起了個頭,呂慕星非得辯出勝負以正視聽,那麼就將會是一場糊仗糾纏不清。
姜鼎舟一個勁地任她借題發揮。這丫頭思緒捷,對事情的看法並不拘泥於傳統,不少時候會有出人意表的觀點出現。或許在她的剖析之下,能有令人滿意的結果也不一定。
這一家子有許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荒謬,在這團混沌晦暗中,真理似乎無法清晰呈現。
“現在把你丟入海中還算慈悲,倘若當年你是犯着了我,我會先一刀將你喀喳去勢,再把你的寶貝丟入茅廁中,讓你撿也撿不回來,下輩子當畜牲去!”呂慕星伸出左手成手刀,毫無猶豫地猛力向下一揮。
饒是幾個世面見多的男人,在面對這類威脅時仍不免心驚膽戰,下意識地想併攏腿雙保護命子。
“我説過了。”見她已撂下狠話,申叔華豈能再置之不理,大着膽子為自己的立場辯護。
“在離家之前我是荒唐yin逸沒錯,但是也沒來得及納三四妾。所以從開始至今,我只糟蹋過紅兒一個良家婦女。”呂慕星笑得陰森。
“是沒錯,因為你的妾是娼出身,從良是在認識你之後,當然算不上是良家婦女。”她揪住他的語病,毫不客氣地大加撻伐,説得他無話可説、招架不住。
“拜託,你也管管你家的寵物好嗎?”申叔華已經黔驢技窮,回過頭向其它兩位男同胞求援。
沒道理光他一人當箭靶,是男人便該同仇敵愾才是。
田文一如往常地板起千年不化的冰霜臉,明白表示他明哲保身不涉入的態度。姜鼎舟正陷入沉思,無法立即反應。
“喂,姜太公,還魂。”申叔華絕不再自討沒趣地找罵挨。
“慕,你説那個侍妾有孩子?”姜鼎舟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説不上來。
“沒錯。”呂慕星點頭如搗蒜。
“是在這個衣冠禽獸失蹤後準八個月出生的,產婦説是足月,但是有過孩子的都説虛弱得不像。更巧合的是,恰恰比他正牌夫人早三天分娩,而且她還放話出去,她所生的才是真正的申家大少爺。”此語未竟,姜鼎舟心裏已有了譜,大抵明白其中玩了些什麼把戲。
“更詭異的是,那個孩子由正牌的當家少主母授權,教養之責全權委託給一個老夫人的親戚,給了他們名正言順的藉口攪和在一起。”
“誰?紅兒和天浩表哥嗎?”申叔華口而出。
“不是。”呂慕星星眸翻白。
“是你的侍妾和天浩表哥。”她真想敲開申叔華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頭到底是麪粉捏成的,還是滿稻草米糠,否則怎會無一竅通。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沒憑沒據,何以少夫人會認同巧芸的存在,她大可以一口咬定,質疑孩子的血統;況且當年她也是有孕在身,她生的孩子才是毋庸置疑的正統繼承人。”姜鼎舟條理分明地分析着。
姜鼎舟的分析令聽的人不時點頭響應,在場的人一致贊同。
“可是平紅的孩子呢?不論我如何旁敲側擊,下人們總是給些似是而非的答案,倒教人摸不着頭緒。”呂慕星開始在花廳裏繞着圈子踱步。
孩子呢?眾人在心底暗問,卻沒個答案。
這家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瞧着兒子搖頭晃腦地背書,是平紅最
驕傲的事。她很難相信這個慧黠的小小人兒,是她自懷胎十月所生,再從一尺餘拉拔至與她
部齊高。説他是她的致命傷一點也不為過。
記取丈夫不學無術的教訓,她不敢重蹈公公、婆婆的覆轍;且兩位老人家有了兒子的前車之鑑,雖然極為寵愛孫子,但是在作法上仍收斂了些,不敢再讓需索無度、有求必應毀了孫子。
兩方的意見一致,便由平紅自行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