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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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放式的廚房，廚具斬新鋥亮，一看就是沒起過煙火。

按照田嫂教的步驟，先在灶上燒着水，然後把她幫她準備的材料，一樣一樣拿出來。已經洗過的蔬菜又放到水管下衝洗一遍，擱到案板上，還有廚房師父親手拉的一整的麪條，她小心的放到盤子，防止它斷開。

準備齊全，一邊切着葱和姜，一邊注意着鍋裏的水，默唸着:“開鍋先下面，八成放蔬菜，還有…”客廳裏，電視頻幕反覆播着一個美體內衣廣告，蘇琴和坐在紅木沙發裏，手握着遙控器一動不動，廚房裏，她忙碌的身影，如蝴蝶一般引着他目光，她其實不太會做飯，動作稍顯笨拙，東西切得也糙，顧此失彼的，但她很認真，認真的像一個普通為丈夫做飯的子。

捐心裏某個黑暗的角落，緩慢的裂開一條細縫，有種撕扯的疼，卻有陽光滲進來，覺到一絲異樣的温暖。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不知道什麼是家，小時候，他是被保姆帶大，後來，就是被成羣的傭人伺侯着，飯桌上永遠是他一個人，面對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只覺得冰冷。

他從型偷偷的奢望着，哪怕只有一次呢，母親肯為他親自下廚為他做一餐普通的飯菜，哪怕只煮一碗麪…

可是沒有，從來沒有。

漯她要的生活，不容許她委屈自己去做那種卑微的事情，哪怕那個人是她的兒子。

餐桌上“當”的一聲輕響，他回過神，她正在圍裙上抹着雙手，有些緊張的向他望過來“我…做好了，你去洗個手，來吃吧？”他嗯了一聲，掩飾的收回目光，擱下遙控器，抬眼間卻瞥見電視頻幕上，幾個長腿的女人正擺扭的秀着內衣，他耳微微一紅，有些兒狼狽，猛然按下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匆促的走進洗手枱旁。

葉瑟瞄見他奇怪的動作，微微納悶了下，也沒大在意，又一心撲在那碗冒着熱氣的“長壽麪”上了。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味口，雖然都是按照田嫂教的步驟做的，可，怎麼看着那麼不養眼？

他洗完手過來，她忙拉了椅子讓他坐下，他頓狀了她一眼，緩緩坐下去，望着桌子上那碗賣相不怎麼好看的面，發了好一會怔。

細白的面，清凌的湯汁，上面飄着幾點葱花、青菜，還蓋着兩個荷包蛋，是他這一輩子，沒吃過的食物。

“…快嚐嚐吧！”葉瑟着手站在一旁催了他一聲，緊張的樣子，活似擺在他面前的一是碗砒霜。

他瞧見她的小動作，角微翹，當下不再猶豫，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味道清清淡淡的，麪條也沒煮，荷包蛋又煮得太，實在做得不怎麼樣，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又覺得這是他二十幾年來，吃過的所有東西里面，最好吃的一種。

“怎…怎麼樣？”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把一碗麪吃完，葉瑟懷疑，他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不免更加擔心。

他不説話，拿起餐巾輕輕擦拭完嘴角，淡淡的站起身看着她。

“面吃完了，你該回去了。”網他身離開餐桌，向客廳的方向走，以漠視表示逐客。葉瑟呆了一呆，仍糾結於他對那碗麪的印象，是好，或是不好，她很想知道。

他在前面走，她默默的跟了上去。她想，他們的關係不能再惡化下去，同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是應該平平和和，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比較好，她生的事端已經夠多，萬一再出點更大的動靜，讓外婆諾大的年紀還替她心，她就太該死了！

“我們講和吧！”他走下台階的時候，葉瑟幾步追上去，拉住他。他手臂僵住，片刻後，冷冷垂眸瞥一眼她吊在他手臂上的手，她立即識相的鬆開。

“呃…你還在生氣嗎？不然，我跟你鄭重道個歉好不好？”

“為什麼跟我道歉？”他聲音冰涼，轉頭視着她。

“你做錯了什麼嗎？”

“呃我…”她無奈結舌苦笑。在他面前，她對過嗎？她好像一直都是在錯吧！

“對，我做錯了很多，但我以後會注意的，請你給我機會，我們和解吧！”他眉間陡的升起一抹痛，閉了閉眼，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臂，低吼:“不要再跟我道歉！你沒錯，你從來都沒有錯，知道嗎？錯的是我，需要請求原諒的是我！”

“…”葉瑟怔怔望着他。他的身後一叢虞美人開得如火如荼，豔麗刺目的顏，有種絕決的味道，一如他。

“蘇琴和…”身體倏的前傾，她已撞進了一個冷闊的懷抱，耳邊是他如雷鳴般的心跳，一下一下，越來越緊，每一下都像堪堪敲擊在她的心上，很沉重，也很酸澀。

“瑟瑟…”他的收臂急促收緊，好像怕她隨時跑掉，臉頰貼在她的耳側，冷冽的呼順着領口灌進她的脖子裏，很冷。

“我對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嗎？”對他的突然懺悔般的言辭，葉瑟心驚。

“我那個…從來沒放在心上的。”從來沒放在心上？

他輕釦着她的小腦袋，讓她緊貼在他心臟的位置，目視不遠處的楓湖，臉上一片悽然。

瑟瑟，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知道我都對你做過什麼，你還會這麼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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