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文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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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客主見面,誰都沒説什麼。當然,這種事怎麼好當面再提,何況又沒成,客主都沒事人兒似的。
姜四海也像沒事人兒,昨夜事的結果,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應該知道,芸姑不一定會再去見他,告訴他,姜明卻一定會再去見他,告訴他。
吃過了早飯,高梅找個機會低聲問關山月,是不是該告辭了,該走了。
關山月答了兩個字:“不急。”本來説只留一宿的,如今怎麼説不急?
小姑娘為之微怔,為之不解。
關山月已經轉向姜四海説了話,説他有點事要辦,請姜四海派船送他上岸,然後又轉回來向高梅,要小姑娘在船上等他。
原來關大哥是有事要辦,只是,關大哥在這裏有什麼事要辦?先前也沒聽關大哥説。
高梅自是會問。
關山月這回回答比剛才多了一個字:“我的事。”這如同沒説。
小姑娘以為關大哥是當着姜家三口不能説,不便説,沒再問。
姜家三口更是不會問,姜四海忙派了船,把關山月送上了岸。
上岸的地方,是關山月跟高梅昨天上船的地方,關山月謝過那送他的黑壯漢於就走了,等到有棵樹擋住,黑壯漢子看不見他了,關山月身形一閃就不見了。
約莫頓飯工夫之後,關山月出現在一座縣城裏,這座縣城叫“鄱陽府”姜明沒有告訴關山月縣太爺是那一縣的縣太爺,可是姜明説是本地的父母官,關山月認為那就該是管“鄱陽湖”這一片的縣份。
關山月一進縣城,就知道這個縣的縣太爺官做得不錯了,因為舉目所及,街道乾乾淨淨,看不見一點不該有的東西。店鋪、住家門口整齊,百姓穿着樸素乾淨,看不見有穿着怪異,歪戴帽斜瞪眼的,邋遏骯髒的,更看不見叫花子,要飯的。百姓行走,舉止,言談,也規規矩矩,温文有禮,看不見走路橫衝直撞沒正形的,也聽不見有大聲嚷嚷的。
不是縣太爺治理得好,教化得好,焉能臻此?
能治理得好,教化得好,不是好官是什麼?
然後,關山月找了一家茶館。
不管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管天南地北,什麼地方,茶館永遠都是聽消息,打聽事的最佳所在。
這一家茶館,關山月進門的時候坐上六成。關山月找對了地方,這是家大茶館,有三、四十付座頭,坐上六成,已經是黑壓壓一片了。
人雖不少,可是聽不見高聲談笑,也聽不見碗、蓋相碰聲。
茶館裏尚且如此,足證這個縣的縣太爺的確治理得好,教化得好。
關山月找了一付靠裏,挨牆的座頭坐下,夥計過來招呼,躬身哈,滿臉堆笑,有禮,殷勤,和氣,這恐怕不只是掌櫃的敦的。、關山月點了茶,也説了話:“我走南闖北,東來西往,到過不少地方,只覺得貴寶地與眾不同。”夥計也説了話:“客官是説…”關山月道:“我這麼説吧!貴寶地恐怕有位好父母官。”夥計馬上承認,接着就説縣太爺這好那好,不只眉飛
舞,而且神情
動,把縣太爺説得簡直萬家生佛。
如今又多了個人説,夠了。
夥計走了,砌茶,端茶去了。
鄰座一位客人説了話:“兄台是外地來的?”説話的客人二十多歲,長得斯文,穿得也斯文。
關山月道:“是的,路過貴寶地。”斯文客人道:“剛才夥計只告訴兄台,本縣的縣太爺是多麼好的一位父母官了,他沒有告訴兄台,本縣這位父母官,還有一位替本縣爭了大光采,舉了孝廉的公子。”關山月“噢!”了一聲,道:“是麼?”斯文客人道:“兄台只要在本縣多待一天來就知道了,本縣父母官這位公子,不但好文才,也好人品,遠近皆知。”關山月道:“那真是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這也是貴縣那位父母官的福報,真是為貴縣爭了大光采了。”斯文客人連點頭:“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本縣這位好父母官的福報,兄台説得好,兄台説得好。”不但他連點頭,在座的客人都連點頭,顯然都聽見了,也可見這位縣太爺多得人心。
關山月道:“好説。”斯文客人道:“兄台不知道,更難得的是,這位孝廉公跟他的尊翁一樣,平易近人,一點架子也沒有:只要有人求見,只要以文相會,不論本縣人、外地人,不論什麼時候,他都見。”關山月道:“這倒真是難得,該拜見拜見,瞻仰瞻仰。”斯文客人道:“真該,兄台絕對不虛此行,只是,兄台得不急着走才行。”關山月道:“這是説…”斯文客人道:“遠近慕名來的人多,都排了隊了,得照順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關山月道:“是麼?”斯文客人道:“兄台去看看就知道了。”關山月道:“那更該拜見,更該瞻仰了,能見這麼一位孝廉公,就是多留兩天又何妨?”斯文客人道:“擔保兄台值得。”關山月道:“閣下想必見過了。”斯文客人道:“見過了,是榮寵,也是福緣,足平生了。”還真是把那位孝廉公捧上了天了。
只是,從在座這些茶客的表情、神看,斯文客人所言不虛。
看斯文客人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他是位文人,絕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