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泰山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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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此起彼伏的鼓角聲，秦軍的器械開始了緩緩的前進。投石車首先發言了，自馬均製造出連環投石車後，這項技術已經普遍的應用在軍隊之中。一出動便是一片飛石，讓人防不勝防，黑壓壓有如蝗蟲一般。

江陵城上的守軍也在第一時間進入藏身之處，等待秦軍的近。城上的巨弩，拋車也發出了致命的打擊。連環投石車現在各國都有，這種犀利的兵器誰會不用？

天空中滿是飛來飛去的石頭，兩邊都付出了相當的傷亡，尤其是攻城的秦軍，更是被砸死不少人。他們卻舉着盾牌，隱藏在藏兵車之後，前仆後繼的向前衝鋒。民壯們揹着土袋跟隨在後面，準備填護城河。

秦軍的準備是充分的，他們奢侈到了讓人目結舌的程度。許多尖頭木驢，直接載着土石，連車帶土被推進護城河。而就遠程火力而言，江陵城和秦軍不成比例，秦軍的遠程武器一直保持着優勢，這也是嬴嘯開百家之後，讓墨家的人發揮的場所。

墨家人物在機關的製作研究上是有十分能力的，雖然他們的學説影響很小，但是他們對於機關器械的使用卻使得他們在秦國有了一席之地。嬴嘯也很鼓勵他們在這個方面發展，所以秦軍在器械上一直遙遙領先，實在別人比不了的。

看着秦軍靠近了，城牆上的弓箭手們也紛紛出現，開弓放箭，殺敵人。城下的秦軍也不示弱，拉開弩機，與城上的弓箭手展開了對。一時間空中矢石紛飛，城上城下鮮血成一片。

在付出一定的傷亡後，江陵的護城河被填出無數道路。隨着命令，雲梯，衝車，箭樓。藏兵車紛紛出動，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向着江陵城而去。隨着秦軍的靠近。秦軍的連環礬車也轉換了目標，這玩意準頭實在不咋樣，很容易砸到自己人…

城頭上的守軍也冒了出來，滾木擂石、灰瓶金汁、滾油火箭、狼牙拍車也統統出現，燃燒着敵人地身體，殺死正在攀爬的秦軍，燒燬靠近地攻城器械。

城下的秦軍遭遇了巨大的傷亡。城上的守軍也不好受。秦軍的矢石也帶給他們相當大的傷亡。秦軍的弩箭準頭極好，不斷地發，也死傷了無數守軍。

諸葛亮在城中卻是一點也不着急，他知道，雖然守軍看起來兇險，但是並沒有多少危險，現在秦軍不過是在試探，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呢。

果然，一天的攻城，秦軍連城頭都沒有上來。天一晚，秦軍便鳴金收兵，只留下一堆堆屍體與燃燒着的攻城器械。

夜間。按照諸葛亮地計劃。張飛派出了敢死隊。他們地任務就是死。不過死之前要將秦軍中地攻城器械付之一炬。這些器械實在太厲害了。這麼打下去。就是耗也耗死了張飛。

龐統這個時候也在大營之中。他和諸葛亮開始了一場鬥法。在今地試探進攻中。龐統發現。這次和諸葛亮地對陣實在是索然無味。自己地優勢太大了。就是勝過了諸葛亮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他還是決定。在這裏和諸葛亮分個高下。他也看地出來。諸葛亮並沒有出全力。那麼他也不會出重手。輔助好大軍就是了。

晏若帶着五百敢死隊藉着夜。悄悄靠近了秦軍大營。每人身上皆掛滿火油。連馬匹都是。就是將自己燒成會也要達成任務。

守備着攻城器械地正是高禮所部。他被龐統派來守備。總覺龐統是小題大做。敵人都已經被打成那個樣子了。那裏有能耐來襲擊啊。就算要襲擊。也會去襲擊糧草營。然後才會是器械這裏。

晏若帶人來到大營之外。派出悍地士兵摸了上去。殺掉了秦軍地哨兵。打開了大門。只是剛行進到一半便被發現。這些敢死隊員也是急了。不顧來地無數箭支。搬開了拒馬鹿角。打開了營門。面對水一樣湧來地秦軍。倖存地人做了同一個動作。衝向秦軍。點燃身上掛着地火油。頓時幾十個火人衝向了秦軍。是人就怕火。對於這些衝過來一副抱着你同歸於盡地火人。秦軍前隊也產生了一絲混亂。

晏若一見營門打開，立即下令，準備好地上百人騎馬衝了過去，作為先鋒，他們要做的衝破秦軍的防線，可是僅僅上百人又有什麼用？卻是有句話説，愣的怕不要命的，這些不要命的傢伙在衝到秦軍前也點燃了身上的火油，上百匹着火的馬匹，秦軍被衝開了。

別看這些人自焚後衝不出多少距離，但是造成的恐慌卻是巨大地。人天生懼怕火焰，這是在勇敢地人也不能避免的，就算軍令嚴明也不能阻擋人在心底對火地恐懼。

晏若帶人衝殺了進來，到處放火，而他帶領一半人直衝秦軍的器械而去，這些器械都是木質的，潑上火油，一燒起來，很難撲滅。可惜龐統早有準備，這些人雖然個個拼命，但是卻沒有燒燬多少器械就被殲滅了。

一場混亂之後，秦軍撲滅了火焰，也一直鬧到天亮。乾脆攻城器械並沒有毀壞多少，秦軍的器械多的很，那裏是這點人能燒的完的。晏若與五百死士的死亡並沒有延遲秦軍的進攻多少時間。

諸葛亮早就知道這些人是送死的，只是沒想到他們本沒有起到多少作用。五百條漢子，就這樣沒了，不過身為死士，他們的任務就是死。諸葛亮並不在意他們的命，只是可惜沒有達到目的。

不過沒什麼，他的目的不過是向世人展現他自己，讓江陵城多守住幾天，他已經做了能做的。其他的，就是提醒張飛儘量少出錯，別的他也不會做什麼了，他可不打算為漢國出死力。

江陵城下在沒有什麼計謀的比拼，只剩下赤的消耗戰。一場場飽城戰，讓張飛的眉頭越鎖越深，秦軍地攻勢太猛了。他的士兵傷亡太大了。雖然在諸葛亮地安撫下，現在還沒有逃兵出現。但是軍心已經開始浮動。

最麻煩的言就是漢國陛下拋棄了他們，他們不會有援軍了。絕望是最可怕的，即便是諸葛亮這樣的智慧，也是沒有多少好辦法。

若是是劉備稱帝以前，張飛還有信心説，在這樣的情況，他的結義大哥劉備一定會來救援的；但是在劉備稱帝之後。張飛就在也沒有信心説這話了。劉備現在是皇帝，而不是他地結義大哥了，變的張飛都快不認識了。

普通人又那裏知道這閹人的心理，能做到這一步，劉備已經算的上是心智堅定的人了。只是心理扭曲後，那往裏“不求同年同月同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死”的誓言已經被他選擇的忘記了。

他的眼中更多的是權力，是山河。兄弟情誼？呵呵，劉備現在可不是爺們嘍…

文聘軍在江陵鏖戰，嬴嘯也決定發動最後一擊了。現在劉備在長沙。關羽的大軍去了荊南，張飛軍被困在江陵。

魏延忍耐了好一段子了，現在終於等到了命令。他是大喜過望，他帶領麾下地士兵一直在休整。嬴嘯遲遲不給他命令，看着前方打的熱火朝天，他卻沒有機會，現在終於輪到他出動了。

劉備現在總算是舒心一點了，秦軍被擋住了江陵。暫時下不來。關羽去了荊南，那些蠻人叛軍也不是關羽的對手。他終於可口氣，有了竺朔獻上來地金錢糧食，劉備也在長沙大肆擴軍，要和秦軍決一死戰。

“報，陛下，秦軍一部攻佔了夏口。”向朗將這個消息報到劉備這裏，劉備倒一口涼氣，這秦軍到底有多少實力。據説江東那邊也打的熱火朝天。自己這裏卻到處是敵人。這讓他如何應對？

“巨達。依你之見，這該如何處置？”

“陛下。這支秦軍忽然出現在夏口，那麼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長沙。在夏口登船，進入長江，順着湘水，直接就可以抵達長沙，現在秦軍水軍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我們拿他們沒有絲毫辦法。”劉備也是無奈，這樣的事情來了，他又有什麼辦法？在他東狩之前，他就想到了秦軍會對自己窮追猛打。只是霍峻不爭氣，大軍被擊潰，到達長沙的不過幾千人，連霍峻自己都被秦軍給生擒活捉了。現在雖然又拉起一部分軍隊，可是這些人那裏是秦軍地對手。

“命令沿岸各地，密切注意，一旦有秦軍的蹤影，飛報長沙。”遲疑了一下，劉備又命令:“讓關羽大軍回長沙，蠻人就先不要管了。”等關羽接到聖旨，差點沒破口大罵。大軍調動豈同兒戲，劉備卻這樣調來調去，就算是狗也累死了。可是無奈，劉備不但是皇帝，更是他的大哥，保護大哥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別人，關羽也管不到。

壓下怒氣，關羽命令大軍回軍長沙，也的不少士兵叫苦不迭。這不是玩人嘛，不過軍令一下，也由不得他們，只有整理一切，再次開拔。

江陵的戰鬥已經打了一個多月，天氣進入了冬季，不過荊州的冬對於這些北方士兵來説卻沒有多麼寒冷。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冷多了，就是南方空氣濕，讓不少士兵不習慣。不過好歹在南方已經打了好幾個月了，水土不服地士兵都已經被遣返回長安了，剩下地都是習慣了荊州天氣的士兵。

張飛也鬆了一口氣，一到冬天他就好受多了。荊州地雪雖然沒有北方那麼大，可只有是下雨下雪的天氣，秦軍就很難進攻了。這一個多月讓他吃力無比，主要也是陰雨天氣幫助他守了不少時間，要不然在秦軍連續不斷的高強度進攻下，他的軍隊是頂不住的。

因為他的軍隊成分太複雜了，真正好用的只有那些跟隨他久的老兵，這些人戰力強悍，只是人數太少，只有七千餘。其他的新兵，門閥私兵，民壯，雖然也敢拼命。但是就戰力軍心而言，與他的軍隊差距大了去了。

雷銅也犯難了。他的艦隊已經到了夏口。面對魏延地積極求戰，他卻很遲疑。為什麼？還是因為天氣，這陰雨連綿的子行船，會有一定地危險。若是光只他的戰艦出動，他一點也不畏懼，可是要運兵啊，魏延的軍隊在船上。就讓他有些猶豫了。

“雷將軍，出發吧，我麾下的兒郎們都等的不耐煩了。”

“可是，這天氣不好，陰雨連綿，是有危險的。文長你也不想你的部屬在水上有所損失吧。”魏延卻是不在乎:“將軍放心，我麾下地兒郎不會有怕死的。當年在青州突襲臨淄的時候一樣是兇險無比。但還是一樣成功了，將軍儘可放心，沒有危險那裏有奇兵的效果。”雷銅心中嘆，那會你幾千人。現在可是幾萬人啊。長江可不比小河，江上風急高，一不小心就會有危險。但是架不住魏延的請求，雷銅也只好説:“在等待三，三後這雨會小些，我們在出發，可否？”魏延也沒有辦法，只有同意下來。三天時間也不長，更可以準備的充分一些。要突襲長沙，也是很有困難的，做足準備當然更好。

張飛在江陵城中也沒閒着，雖然秦軍退了下去，但是他一樣是小心無比。諸葛亮也説了，即便是陰雨連綿不好攻城，可秦軍不會停止動作的。

城中已經開始軍管，城門更是不容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格殺勿論。而城門附近駐紮的都是他的心腹人員。現在更要小心秦軍地小動作。

“軍師，今有查獲一批秦軍的細作。這些人，真是抓不勝抓，還好有軍師提醒，要不然我們就危險了。”

“呵呵，將軍客氣了。一切都是將軍主持的，亮不敢居功。”

“可是這雨一停，秦軍就要攻城了，我擔心這些雜兵頂不住秦軍地攻勢。我的正規軍人數太少了。”

“將軍不必擔心，他們都知道。一旦秦軍進城便會屠城，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命，他們自然會拼死作戰的。”張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也只能這樣了。在堅固的城市，時間久了也是不行地。可援軍呢？本就沒有影子，他也不知道這江陵還能守住多長時間，自己的希望又在那裏。

“報，將軍，秦軍出動了，似乎要冒雨攻城。”張飛一聽，也緊張了起來。這秦軍又來鬧騰了:“來人，命令士兵上城牆，把進攻的秦軍都殺光。”諸葛亮卻拉住他:“將軍不必親自前往，這大概是秦軍的疲兵之計，他們不會全力進攻的，將軍也需將軍隊輪換守城。”張飛也明白了，便去做了安排。果然秦軍的攻勢是雷聲大，雨點小，攻擊了一陣就退了下去。只是不給張飛整軍休息的機會，在這樣無窮無盡的攻擊之下，那些臨時整編來的軍隊已經開始崩潰了，他們受不了這樣沒完沒了地進攻，還是沒有希望地防禦着。心理戰術，對於張飛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對於那些普通士兵們可就不一樣了。

諸葛亮也是嘆息，這次他是沒辦法了，在強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他也快無計可施了，不過他做地夠多了，這樣下去，江陵雖然難以扛過冬天，但是他若不出手，恐怕江陵現在已經陷落了。

做到這一步已經對得起叔父的遺言了，他也該為自己謀劃一下了。他可不想給漢國殉葬，他還年青的很呢，他還不到二十歲呢，更何況他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

魏延現在得償所願的出發了，雷銅的艦隊運載着他們出發了，他們是大張旗鼓的出動，就是要劉備得到這個消息。他們雖然不大明白，但是還是依照龐統的計劃行事。

比起速度，關羽可和他們比不了，水路比陸路行軍可快的多了。況且沒有了關羽的壓力，五溪蠻們鬧騰的更歡了。關羽氣勢洶洶而來，卻連都沒放一個又退走了，他們的信心也得到極大的鼓舞，連不可一世的關羽都退走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劉備現在是急着整軍，也讓關羽加快速度回來。長沙已經是他最後的據地了，長沙這裏失敗的話，他就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只是天不遂人願，雷銅和魏延的軍隊馬上就要到達了，關羽軍卻還很在衡陽。這一下也讓劉備面臨了一個難題。

若是朕有水軍能和秦軍的水軍抗衡，朕有怎麼會落魄至此。現在情勢實在不妙，難道就沒有人救大漢了嗎？劉備忽然想到國師竺朔説的因果報應，難道自己也遭遇報應了？自己毒死了劉表父子，謀奪了荊州，現在該自己遭到報應了嗎？

不，朕不相信，朕的命運在自己手中。朕不信什麼佛陀，朕只相信自己。劉備決定與秦軍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