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背井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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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親戚,怎麼還會那麼不呢?”鍾翰似乎對此有些懷疑似的。
尤莉畢竟事先沒有主動和顧小凡、鍾翰他們取得聯繫,現在也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被動,所以只能一味的賠笑臉:“確實不太,所以最初我都沒有想起來,後來回頭想了想,才記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個人,我小時候見過他那麼兩三次,是我媽那邊拐着玩兒沾親帶故的什麼表親,比我也沒大多少,也就大個十歲出頭的樣子吧,我記得我媽讓我管他叫發舅來着,之前你們跟我説他全名,我就覺得有點耳
,又想不起來,後來我爸媽離婚分開,我媽帶着弟弟一走就再也沒有音訊了,我和我媽家裏邊的那些親戚就沒有什麼往來,你們要是不問,我真忘了。”
“那袁貴發和你父親的關係怎麼樣?”鍾翰又問。
尤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搖搖頭:“就那麼回事兒吧,之前我爸媽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倒是來過我們家裏幾次,求我爸照顧什麼的,我爸不太願意搭理他,但是看在是我媽親戚的份上,為了讓我媽在她孃家人那邊有面子,才理他的,後來我父母離異分開以後,我爸就更不願意搭理我媽孃家那邊的親戚了,那個袁貴發什麼的本身也不是什麼實在親戚,所以就更沒什麼往來。你們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起這個人來?該不會是他對我爸做了什麼吧?”
“應該不會,因為他也遇害了。”鍾翰對她搖了搖頭。
尤莉顯然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兩步,用手輕輕的掩住自己的嘴巴,低聲驚呼:“我的天吶,怎麼會這樣?該不會是什麼人專門要對我們尤家人不利吧?我們家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也沒和什麼人結仇,怎麼會這樣!”
“你別一驚一乍的自己嚇唬自己了!”吳濤估計心情不佳,聽尤莉在那裏大呼小叫的。就更加心煩,把剩下一丁點兒的煙蒂猛然戳進煙灰缸,煩躁的瞪了尤莉一眼,説。
“你自己動腦子想想,要是有人相對你們老尤家人不利,幹嘛不直接找上你?繞一大圈跑去找你媽的一個什麼遠房親戚,有病麼?!人家過
子,我也過
子,人家的
子過的安安穩穩,我這邊倒好,沒一天省心的!”
“你跟我急什麼呀,你不省心,我不也一樣不省心麼。而且我爸剛出了事沒多久,現在又有一個沾親帶故得死了,萬一真是有人想要我們老尤家怎麼樣,我也有個三長兩短,我孩子怎麼辦?你怎麼辦!我能不害怕麼!”尤莉被吳濤當着外人的面劈頭蓋臉的訓斥了幾句。更是異常委屈,立刻開口替自己辯解起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大不了再找一個,比你年輕漂亮不説,説不定還沒有那麼多添堵的破人破事兒呢!”吳濤兇巴巴的吼出一句,隨後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別人在場,一甩手一個人進了主卧室。咚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尤莉被丈夫這麼一説,心裏面當然不好受,再加上還是當着外人的面,現在是面子裏子都沒留住,一時之間紅着眼圈站在那裏,也沒有了動靜。顧小凡雖然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尤莉和吳濤之間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調節得了的,但她還是覺得尤莉現在的樣子有點可憐,父親剛剛去世,叔伯家的堂兄弟跑來搶財產。自己的姑姑還幫着外人一起針對着她,現在連丈夫也對自己惡言相向,換成自己,估計也早就崩潰了。於是她走過去扶尤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遞了紙巾。
“你別難過了…”顧小凡試圖安尤莉,又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她覺得吳濤真不是個東西,從頭到尾不光是表現得差強人意,之前偷偷潛入岳父家裏偷錢出去充大方、偷開走岳父留下的車子這些錯事都是他做出來的,現在對
子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愧疚,反而還理直氣壯的大放厥詞,實在是讓人看不慣。
可是尤莉卻沒有察覺到顧小凡那句安背後沒好意思當面説出來的話,她對顧小凡點點頭,抹了抹眼睛,説:“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我老公就是這麼個狗脾氣,説話不過心,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顧小凡無言以對,以前她不覺得,但是每次面對尤莉,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都總是會深深的
到
情世界中的當事人,當局者
起來是多麼的可悲。
鍾翰也沒有急着開口,給了尤莉一段時間去平復情緒,冷靜下來,然後才又開口問:“袁貴發當初在你父親和人合夥經營的小煤窯裏上班,你知道麼?”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那時候才十三四歲,剛上初中的小孩兒,跟我自己孩子現在差不多,家裏面的事情大人也不會當着我的面商量太多,也不可能特意説給我知道。”尤莉想了想,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那關於你父親那個小煤窯的情況你又瞭解多少呢?”
“那個我也不是特別瞭解,我只知道那個煤礦是我爸和人家合夥出錢一起做的,本來做的好,中間我媽和我爸因為
格不合,動不動就打架,後來他們倆都覺得那麼又打又鬧的實在是太難看了,
子過得也沒有意思,就離了婚,我爸給了我媽一筆錢,她就帶着弟弟走了,我和我爸一下子手頭也有點緊巴巴的,後來剛剛稍微緩過來一點點,煤礦那邊就出事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我當時也不知道,就只記得聽人説死了幾個人,傷了幾個人,我爸給人家賠了不少錢,我們家的
子一下子就
覺好像是從天上掉到地上了似的,後來我爸也不想在老家那邊待著了,就賣了房子車子,帶着我拿着剩下的錢,搬過來到了a市這邊安頓下來,不過僱了這麼多年回頭看,我爸當初什麼事兒也沒有,平平安安的,這就比什麼都強,至少留着他那座青山在,後來我們也一直不愁沒有柴燒。”
“那你有沒有曾經和你父親探討過這麼個問題,你們老家那邊距離a市幾千公里的距離,這邊人生地不,為什麼你父親不帶着你在那邊重新開始,打個翻身仗,而是要千里迢迢的跑來a市這麼個異鄉打拼呢?”鍾翰又問。
尤莉之前看起來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被鍾翰這麼問,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才説:“我沒有特意問過我爸這件事,那時候我小,他要來,我就跟着他辦了轉學手續,就來了,來到這邊之後他很少提起來在老家時候的事兒,偶爾我説起來老家那邊的事,他也一副不太想開口的樣子,我就一直覺得他肯定是覺得自己當年在那邊賠了錢,離了婚,落得必須遠走他鄉特別狼狽,所以才不願意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現在他人都沒有了,我也只能跟你們説我自己猜測的結論,沒有辦法幫你們去問出來他實際上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你方才説你父親到了a市這邊不愁沒有柴燒,這個‘柴’,是指趙泰河給你們‘讓’出來的泰河大酒店麼?”鍾翰毫不留情面的直接詢問起飯店的事情。
“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尤莉有些牴觸的看着鍾翰,表情不大好看。
“我們知道,你們家的‘泰河酒店’並不是一個原創的店名,更不是什麼白手起家的經營模式,原本的店主趙泰河開店的過程和具體情況我們也同樣有所瞭解,或者如果你覺得我們從別處瞭解到的關於從‘泰河大酒店’到‘泰河酒店’這中間偷樑換柱的過程,是道聽途説,不足為信的,你也可以糾正我們。”鍾翰理會尤莉表現出來的敵意和難看的臉。
尤莉沉默了好一會兒,表情有些複雜,多生氣看樣子倒也談不上,更多得似乎是一種被人摸清楚底細之後的尷尬,半晌過後,她才嘆了口氣,表情恢復了平靜,對鍾翰和顧小凡點點頭:“看樣子你們確實也是沒少打聽我們家店前身的情況,那家店過去確實是那個趙泰河名下的,租了我們家的門市做餐飲生意。其實最初我爸買了那個門市的時候,也確實想過自己開點買賣賺錢,但是當時我們家的經濟狀況都還沒有緩過來,也很拮据,自己經營實在是拿不出那筆錢來,親戚呢,看到我爸栽了跟頭,都怕他翻不了身,那段時間對我們也都是躲躲閃閃,錢包能按多死就按多死,生怕我們開口問他們借錢,所以我爸才靠租門市出去吃房租,慢慢贊本錢。”她説着,掃了鍾翰和顧小凡一眼,微微揚起了一點頭,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底氣十足一些:“房子呢,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房子,我爸收回來自己經商也是合情合理的,全天底下也不是隻有他趙泰河一個人叫那個名字,我們家用一用也沒有犯了哪條法律,我們也是想要賺錢,想要吃飯,這都是生活所迫,俗話説得好,商場如戰場,做生意就得利益至上,趙泰河當年如果不高興,完全可以想辦法把客人都拉走,他如果能做到,我們也攔不住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