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虛空大夢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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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之女祭司雖仍是那一臉的傲慢，卻也是微微有些動容。而其餘的靈長老此刻都好像極不情願地嚥下了一個苦果一般，帶着一絲僥倖對着尼克問道“你説你是下一代龍皇，有什麼憑證？”而那面容英俊的靈手則是冷冷地輕哼了一聲，顯然不信龍族會隨隨便便將自己的下一代繼承人給一個人類。

尼克怒視着那高高在上的靈女祭師，龍族與生俱來的高傲使他早已難以忍受被一個女人如此高高在上地踐踏。更何況，她的言語中冒犯到了整個龍族。

然而他卻是沒有什麼後續的動作，只是回頭朝釋空投了一個探詢的眼神。雖然有些落了痕跡，但從他那漸漸轉緩的面中可以看出這個龍族未來的皇者慢慢學會了將自己的想法沉在心裏而不是浮於臉上。

釋空微微頷首，而望見釋空這個動作的尼克回頭轉向靈女祭師，身上竟是陡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氣勢來。或許此刻，是尼克第一次代表整個龍族的榮耀與尊嚴。

而不管高台上那女人是有意還是無心，她的那句話，都是代表着整個靈一族“在我們龍族執掌這整個大陸榮光的時候，或許你們會的只是卑微與匍匐。或許你們早已忘記在比那塔米亞高原還要遙遠的地方，有羣你們曾經膜拜過地存在對龍族的威嚴的褻瀆只能用鮮血來洗清！我記住了你今的表態。也希望你能明白，這或許意味着戰爭！”在尼克説完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竟然看不出一絲稚氣。而那些看起來並沒有表面上高貴的長老們早已陷入了一片嘈雜。當然，爭論的焦點在於尼克地身份真偽。

“在神的目光下，即便你真地是龍皇之子，那又怎樣？！”靈女祭師似乎並不知道長老們的擔憂。目光中帶着一絲只有在狂信者身上才能見得到的熾熱。

釋空眼看着這些人偏題偏得越來越厲害，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示意眾人回到原本的目的上來。

有些疑惑地望了望臉上顯得木然而呆滯的卡爾琉薩斯，釋空淡淡説道“我已經完成了委託，至於相信與否，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那瓶生命之綠華，是你們地承諾。倘若有人想要賴賬，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取來！”釋空用目光掃過那些靈，表情冷淡。

這句略帶威脅的話瞬時讓尼克方才給那些靈族人所帶來的驚懼困惑都瞬時爆發了出來，只過了沒一會便可以透過那些翠綠的藤蔓看見議事廳外多了許多的靈手。有些手的弓身甚至是箭頭上都刻有暗金的符文，顯然威力不是普通。

釋空沒有理會，而那個從一早便顯得有些呆滯無神地中年大叔則似乎剛好從一場秋大夢中甦醒過來一般，極不雅觀地伸了個懶。而後彷彿才看見周圍的眾人。

望見那上首冰冷的靈女子，他眼中似乎掠過一絲訝然追憶。長一口氣直立起身來的中年大叔竟是比廳中大多數人都高上許多，可以透過那襤褸長衫依稀看見那一塊塊隆起的肌。映襯着他如今堅毅中帶着一絲徹的目光，竟是有着一番奇異地魅力！

就連那黛兒都彷彿從未見過這個人一般喃喃道“原來大叔是這個樣子的呀”確切來説，卡爾琉薩斯現在的樣子與在那廢棄神廟之外時一樣，雖然容貌不變，但是帶給人的覺卻是迥然不同！

而後他的一句話卻是再一次掀起了驚濤駭。

“沒有錯。我就是卡爾琉薩斯。”這個億萬人敬仰億萬人唾罵的墮落靈皇者説這句話時神淡然，就好像一個家長在與老師談時説我是個醫生般家常普通。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便見那靈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暗金長弓，箭在弦上，直指那故地重遊顯得有些唏噓的墮落靈皇！

而卡爾琉薩斯此時的目光，卻盡都落在一臉不可置信神的黛兒身上。

淚水從少女眼中湧了出來，伴隨着地還有暗金符文覆蓋下地羽箭一陣風吹來，那箭偏了偏，堪堪擦着卡爾琉薩斯耳邊飛了過去。整個地沒入了藤蔓之中。瞬間湮滅。

那靈手眼中夾雜着疑惑與驚懼。這由重重秘法籠罩着的大廳裏，哪裏來地風？也就在這時。黛兒臉上的淚水方才落了下來，卻沒有掉到地上，而是落到了卡爾琉薩斯前那帶着一絲悉氣息的衣服裏。

“這身長衫，是你的母親親手採這靈之森的月棉做成的，四百年了卻沒有想到你像我倒是多了些。”卡爾琉薩斯温和地向着懷中少女道，眼中卻也是有着許多傷。

釋空望着這温馨的一幕，卻是沒有看見那靈女祭師手中權杖上漸漸浮起的月之印記而正當釋空覺察到周圍空間裏隱約的一絲波動時，卻是已經太遲。只見周圍忽然一片漆黑，剎那間好似有無數星辰在腳下掠過，繼而眼前一亮，只見一片鬱鬱葱葱的林木圍着一座大湖。奇怪的是湖中水好像底下開了個一般，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隱隱有股力向着四周輻。

而釋空與卡爾琉薩斯恰好便是出現在這座湖的上空，只見在這似乎無邊廣闊的空間中憑空出現了一棵也不知有幾千萬裏方圓地巨樹，一條如同那整個落嘉山般大小的枝幹疾疾往二人拍來。只見這一威勢，便知定是神靈親自出手。

以釋空如今的實力自然不敢硬接，於是抓出來不及反應的卡爾琉薩斯一個縮地蓮花便潛入了那湖中的漩渦裏。只是這水似乎有些古怪，一進來便似乎瞬間消失了卡爾琉薩斯的身影。那漩渦似有無限的力，縱是釋空盡了全力，也不能阻止自己一點一點往下滑去。

而就在這時，那棵巨樹旁忽然出現了幾道身影。其中一個赫然便是偷去了薇薇安法杖地神秘少女月靈。她身邊站着的是一個頭戴花冠地美麗少女，臉上似乎帶有一絲憂。

月靈似乎有些疑惑地對那帶着花冠的少女問道。

“姐姐，剛才被你拍下永恆之井的那人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那少女似乎是在擔憂着別的事情，竟是沒有回答。月靈張了張口，卻是沒有再問下去。

而靈之森裏，月之女祭師手中握着的卷軸漸漸化作點點星光消逝，那是靈女神賜下的卷軸，今終於是有了用處——釋空終於沒能掙那無比龐大的力被一點一點拽到了湖底。只見那百里方圓地水轟隆地沿着一個巨大的黑了下去。釋空定眼望去，心中不由一顫，只覺無盡的絕望在心中升起，而後只見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永恆之井，那億萬傾的元素之水是組成這宇宙的源，生於虛空，也止於虛空。

那漩渦的中心。也便是這一片真無的虛空。

釋空此時只覺得腦中一片懵懂，渾渾霍霍，彷彿這時間空間都已不在了一般。上空可見萬頃水山傾瀉而下，似是極遠，又似乎觸手可及。釋空沒來由地只覺得心頭一陣煩悶，伸手卻夠不着任何物事。

這時的釋空腦中似乎早已變成了一團漿糊。早不見任何清明，只覺得那心中煩悶愈加強烈，偏生又發之不出。只覺有一陣輕靈之氣在百匯緩緩降下，一股濁厚之氣自腳掌慢慢升起，在心口處匯。

只聽轟地一響，釋空那一具不知在虛空中沉浮了幾載地身體忽然化作了粉塵。眨眼間，那一粒粒小如芥子的微塵便也如那永恆之井一般形成了一道漩渦，只是轉中漸漸化作了一圓盤形象，正對過去，赫然便是一副太極圖像！

就這樣也不知運轉了多久。只聽也不知是在多遠的虛空外傳來一聲嘆息。瞬間吹散了那太極。那一粒粒芥子微塵四散開去，演化而成億萬宇宙。瞬間生滅，已不知多少個紀元。

而永恆之井外，億萬生靈紛紛擾擾，卻是好似一個個螻蟻一般。風捲雲息，升月落，卻始終無人知曉跳出這無邊宇宙之外，這世界，也便是那一粒微塵凡夫俗子，軒轅蚩尤，乃至洪荒聖人，皆是如此！

虛空中，只那一聲嘆息，這億萬宇宙生靈，便都化作了灰燼，所有因果紛擾，盡都還做虛無——光紀年，一座叫做亞特蘭蒂斯的大陸上。

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帶着幾個秀顏傾城的美麗少女偶然經過，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煙。只看見一頭碩大地豬躺在那裏，肥頭巨耳，大腹便便。它斜瞟了一眼天上飛了眾人，只哼哼幾聲，卻沒有理會。

“釋空哥哥，你看它怎麼了？”少年身邊一個嬌媚少女拉着少年衣角柔聲問道，卻是顫人心絃。

而其餘的幾個少女，或是高貴或是温柔，臉上卻都帶有一絲疑惑。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那頭巨豬身下那傳宗接代器物竟是好似被人生生砍去了一截，而剩下的那昂然巨柱也是傷痕累累。再往後望去，可見那豬尾巴甚長，綿延千里，只是卻好像死一般潰爛生瘡，好一副慘象！

那嬌媚少女看見這副景象，心中有些不忍，便搖那少年手道“釋空哥哥，你看它好可憐，你就救一救他嘛！”那被稱作釋空的少年一貫寵愛那嬌媚少女，只是這次卻似乎有所改變，只見他冷冷一笑，道“宇宙之罪惡，有萬萬道，尤以太監為首！而此豬貪懶求閒，不思進取，以致惹出這爛尾的禍事，實為自做孽，不可活！”説完一揚手，那豬連哼都不能哼上一聲，便化作灰灰去了（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