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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撞破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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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不知所措的回眸向他求救,他笑着搖頭,伸手耐心的替她再次矯正。

他手指微涼,輕聲細語,舉手之間,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撲鼻,聞着仿若花香卻又毫不甜膩。

她心神俱醉,嘆他如此文雅之人,燻的香品也與眾不同。

他先是錯愕,聽她形容那香氣,旋即瞭然於心,自邊桌上端起一個茶杯給她看。

她探頭,只見十幾片花瓣如粉衣裙般懸在茶水中,隨着他輕輕晃動而嫋娜起舞,一股清幽花香隨着水温彌散。

他道,此花乃墨櫻,他出生的地方曾遍植墨櫻樹,每當花開便幽香撲鼻、雲般連成一片,初開為粉,盛極轉白,若花瓣帶了墨便會不飄落,故曰“墨櫻”只是隨着時間逝,他故鄉的墨櫻漸少,到後來只剩下二十多棵,留存最大的那一株便在他宅院的後山上。

他每在樹下撫琴作畫、誦讀詩書、研習經文,久之便沾了那墨櫻的香氣,花謝後又取來存好的花瓣泡茶,故而墨櫻香味便同薰香一般與他如影隨形。

她好奇的睜大眼睛盯着這碗茶水,笑言古人有云: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是否連飲這七杯,便能習習清風生、羽化而登仙?

他為之舒心而笑,説這隻在稀奇,還是俗物,沒有任何神奇之處。

她卻嘆息,無緣見那繁花盛開之景,也只能瞅着花茶想入非非。

他便當即允她一枝墨櫻。待來花開讓她見上一見。

她歡呼雀躍,抬眼瞥見天稍暗,匆忙告辭。他執意相送,終趕上守衞換班的空當順利回到府中。

往後的子,爹爹每隔十天半月便入宮去,娘素來喜靜也不多走動,她一有機會便故技重施、溜出府去。

而他,總能或早、或晚的適時出現,教罷撫琴又時常同她談詩詞、聊過往。目光時常穿過樹林望向遠方,只有在看她時會透着笑意、含着柔情。

她知道他從很遠的地方來、受皇上之邀入朝為官,她開始擔心。怕有一天他了結手中事務便會飄然而去。她不敢問他當所言可真,只敢旁敲側擊問他是否有一會厭煩她,她並無過人造詣,也不知他甚深。

他總是無奈的笑。説她比起尋常女子所學已然高出不少。見地早已非泛泛之輩,難能可貴卻是那透徹的心,明亮如斯、耀眼奪目,近他無其他目的、待他無任何疏離。

他本以為終其一生自己都會獨自一人、撫琴讀書在墨櫻樹下終老,怎知入朝按例造訪蘇府便遇見了她,時隔多年會再次偶遇。他嘆造化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聽他説罷便凝神思考,雖有狐疑。但終沒有想到壽命的層面上去,只心心念念着他的所思所想是否同她期望的一般。

她累了便睏乏小憩。醒來定能發現他十分安靜陪伴在旁,白衣廣袖、笑顏温和,她頓時又覺時光靜好、再無其他煩悶。

教琴師傅的課成了她最喜愛的,每每素指彈挑,便能勾勒出一片絢麗之景。師傅驚異於她琴技進,她只對他的微笑越發依賴,隔不見便會時時刻刻想念。

她不再因爹爹不許她玩耍而不滿,不再因教習師傅嚴格而生懣,漸漸的安靜連娘都説她轉了、待及笄便能尋個好人家。

她開始恐慌,爹是朝廷大員,提親的人自然不少,萬一提親的不是程王府,爹可會將她許給別人?可念及此,她無計可施,只能百無聊賴的數着屋檐落雨,一坐就是一下午。

此等心事,她不曾與曉紅説、不曾與任何人説。曉紅只當她是貪玩,鼎力相助她出府幾次,説小姐每次回來總能高興,人也變得比往常安靜,定是舒心好事。

子一晃數月,原本青葱的綠山被楓葉染紅,她再去到後山,卻見多了一個人。

程王爺不似平的温和,目光淡漠、負手而立。

在他對面是個華服高冠之人,約莫二十上下,眉眼微翹、鼻樑高,臉頰輪廓分明、英俊非凡,氣勢正盛,冠玉之容冷徹而帶着怒意。

她悄悄靠近,卻聽他談及異姓王府,而程王爺擬旨要降爹爹的罪,她驚駭之下驚呼出聲,卻惹得那高冠之人回首、一下便發現了她。

她本能想逃,可那人手中一把利劍已然刺來。

程王爺自出一柄軟劍挑開他的劍鋒,一手撈了她便到了另一側,請求太子息怒、切莫濫殺無辜,言語平淡帶着略微焦躁。

她方知道這是太子、是當朝輔政監國的榮錦桓,而她瞬間明瞭,她聽到他們談話,太子要殺她。

太子冷笑,説此女不知何時在此,又不知聽了多少去,言畢提劍又刺。

程王爺翻袖將她擋在身後,執了那柄軟劍同他打鬥。

她雖不懂武功,更不知劍朝,但程王爺帶她躲避為主、鋒芒相爭甚少,她便覺着他不願與太子動真格。

太子得不了手、也不便與他全力相搏,遂惱極,揚言説此刻他護着她、卻護不了一世,待他不備之時,定會取她命。

程王爺卻難得冷笑,説若他要取她命,那擁立太子登基一事便可作罷。

太子大怒,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噬,説他因這等小丫頭與他辯駁實在可笑,若他反悔,那屆時天頤紛爭四起、短時內再無一統可能,他若要犧牲族人寶貴的命來天頤橫一腳,不如自己奉送皇位成全於他、讓他得償所願。

她緊緊攥着程王爺的衣袖,害怕的不知所措,覺得他明明容顏俊美,怒起來卻森冷可怖,讓她不敢與他對視,聽見他口中所言,更是驚駭萬分。

程王爺黯然失,搖頭嘆息,説既然舉族遷徙得以留存,他們斷不會顛覆天頤、重登帝位,即便棄祖訓不理,他本人也不願大干戈、染指江山,族人習慣了平靜,不再適合繁華處世。何況戰事一起,要與各方勢力正面對抗、又強拆摘星閣,勢必會有族人傷亡,的確非他所願。

他只請太子高抬貴手、饒了她的命,同時警告他,異姓王非等閒之輩,若自己不合作、在此袖手離去,他太子能眼看天頤動盪、天災橫生、國不復國,那他也能作最壞的打算——拋棄千年隱居之地,舉族遷徙、去到更遠的未知地方,是兇險是折損,他與族人也只能擔着。

太子咬牙,面不甘,卻頷首,道互相合作的確是損失最小的法子,可自己憑什麼相信他不會在江山既穩後來個黃雀在後,今護一人,明便能護十人,久之,於他是蟄伏之危險。

她暗自心驚,程王爺來自遠處,又與皇上、太子合力治國,若太子不允,他便要離開此地了,可他遲早是要離開這裏的,等那什麼摘星閣倒了以後?

她抓了抓他的衣袖,向他投去焦急的目光。

程王爺回眸,對她温然一笑,修長的手指‮摩撫‬着她的手背讓她暫時安心。

太子極快的瞅了她一眼,目微光,轉而大笑,説原來當他出塵絕世,卻也會為了個女子上心,只是她知曉甚多,必須除去。江山握於手,免不了有人無辜而死,何必憐惜一個。

程王爺聞言反握住她的手,説她本未聽多少,此刻太子同他談、定要坐實她的罪名,他也不會改變初衷。

太子面不悦,閤眼深思,復張開眼説饒她也可,程王身懷天下頂尖醫術,若他能使她前事盡忘,那他便饒了她。説罷,看她的目光帶着探究,似要將她看個透徹。

程王爺沉默以對,太子不等他作答,便撂了話讓他看着辦,便拂袖而去。

她瞅見太子最後的神,似乎有一抹狡黠之笑縈在他邊,於是更為惴惴不安,抓着程王爺的微涼的手,問他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他用從未有過的哀怨、焦急的眼神瞅着她,説他並不知道太子會突然尋來後山造訪、叫她撞見,她是尋常人家女兒也罷,太子今鬆口便會饒過她,可她是蘇學士之女,太子很快便會知曉她的身份、掌握她的行蹤。

她覺得自己一定逃不過,哭的很大聲,問他太子説的聖旨可是真?是不是她連累了爹爹?

他替她拭淚,嘆息着從衣襟中出幾張信紙予她。

她哽咽着讀來,信上分明是爹爹不滿皇上寵饞臣、廢朝綱,要聯手宮,霎時嚇得面青白、哭不出聲,説這是謀逆大罪,爹爹起事不比太子名正言順登基,如此這般天頤會生亂。聽聞太子素來敬愛父皇、容不了謀逆之事,即便登基也定不會放過爹爹,何況今説來,太子儼然已經知曉。

他抬手拍着她的背讓她別怕,他會修書並附上此信、託可靠之人送去府上,以勸他收手,如若蘇大人執意為之,他也已擬好聖旨,會以修文出錯為罪將蘇大人革職暫緩,應可保全。

她既驚又難過,想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這的確緩兵之計,且太子默許他擬旨,應是不想置爹爹於死地,可她如今撞破他們談、若太子知道她是蘇熙之女,可如何是好?

他苦笑,她命應是無虞,太子今對他擬詔鬆了口,也應該不會過於難蘇大人,他只擔憂太子後拿她做把柄、讓她平白無故捲入他們勢力抗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