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協力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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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令後/宮嬪妃始料未及,千算萬算,沒想到讓皇上青眼有加的竟是王家的小姐。可偏偏皇上不在宮中,各宮也無從念想,只好眼巴巴的盼着盛夏快點過去。
程清肅外派未歸,於百澤據説忙於玩樂不上朝多時了。懷軒墨由皇上欽點批着一部分奏摺,平裏同榮錦桓爭執不下的胡大人和莫御史,到了懷王跟前便
了脾氣,規矩的沒有半點聲音。洛大人身體欠安不便上朝,榮逸軒又因丁淑芳的醜事避而不見,倒是兩位顧大人勤勉不輟。
幸好酷暑來臨各地都歇了工,事務同往常相比少了許多,朝中上下竟因為皇上的避暑離宮而獲得了短暫的祥和太平。
熱來襲,後/宮一改往
個個嫵媚多姿、期盼聖恩的情形,霎時間安靜下來。正午十分連御花園也沒了胡舒兒同楚如蘭的影子,烈
當頭,知了一個勁的叫,只有宮女偶爾快步走過。
德妃忙於吳美人留下的傳染惡疾的爛攤子,讓從前秀玉宮中的宮人把私藏的吳美人所用之物出來焚燬,説是若不
出,一旦傳染便會周身潰爛而死。
宮人怕了都互相揭發,揪出來的便捱了板子、被扔去了涴衣局。
莫昭儀則不慌不忙的調查着御膳房的事,只是連查多都毫無所獲,東西還是丟,宮人還是吃壞肚子。
虎不在山中,若芸終於得了個清淨,雖表面上惹了榮錦桓生氣。可她照樣是一品夫人,不曾因此被怠慢些許,睡的牀板有些鬆動。她也懶得修理,終懶洋洋的看着太陽昇起又偏西。
朝宮中雖不缺消暑的冰塊,她卻因天熱乏力不想進食,故而膝上的雖傷好的差不多了,最後剩那麼點小口子總是有反覆、時好時壞,百澤給的藥膏用完了,曉紅隔
便去到太醫院拿了上好的藥材替她清洗、塗抹。
這餐畢。曉紅遲遲未歸,若芸便慢慢走出朝
宮等、順道透透氣,見有宮人抬着花盆往外走。她一瞧竟是吳美人贈的那盆,上一次見花朵頹敗,眼下已經完全枯死了。
見她走來,宮女太監忙停下來等她指示。她卻抬了抬手讓他們繼續。
瞧着那盆花一點點被抬出宮外。她悵然若失,想那一時恩寵終究不能一世,後/宮女子眾多,竟沒人能真正得到幸福。
“再囉嗦,我可要喊人了啊!”牆角那頭傳來曉紅的聲音,佯裝生氣卻嬉笑着。
若芸緩緩的走到牆邊,瞧見曉紅託着開水盆正仰着頭看天,身後是一身甲蝟的張餘。長髮下的疤痕清晰可辨,雙手抱拳朝曉紅討饒道:“曉紅姑娘。您可擔待些,往後就算當了姑姑也別為難我啊。”
“呸,誰是姑姑啊?!”曉紅輕啐一口,瞪眼,“沒看見我正要去給娘娘換洗上藥麼,咱們宮裏頭的藥多得很也好得很,你那點傷藥還是留着自己打仗時候受傷用吧。”
“可…曉紅姑…姑娘…”張餘束手無策,手裏緊緊攥了個小藥包躊躇着。
若芸輕笑,想來是曉紅髮現他鬼鬼祟祟要來送藥,便替她給擋回去,嘆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明事理了。
她笑着挪了幾步,這回曉紅髮現了她,忙變了臉,上前來道:“娘娘您怎的出來?您膝蓋還沒好呢!”她雖説着,雙手端着水盆竟無手可扶她,邊説邊走,腳下一個趔趄。
張餘到底是從武之人,見她端着水盆要摔倒,眼疾手快一把託着盆底替她穩住,待曉紅站穩了才撤手,那滾燙的銅盆已經將他的寬大而佈滿老繭的手掌燙出一片緋紅。
“哎呀,你幹嘛這麼不小心?!”曉紅情急罵道,顯然吃驚極了。
“這…燙到就不好了…姑娘家的…”張餘老實人,只木訥的解釋着,收了手規規矩矩的在若芸面前低頭。
若芸笑意叢生,嘆息道:“張將軍,我這朝宮藥材不缺,若無事便請回吧。”張餘見若芸婉拒,不便再多説,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這人也真是的,好端端送什麼藥,是不是看上娘娘你了?”曉紅等他走遠,望着他離開的地方唸叨着。
若芸卻笑着搖頭,換上了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本宮同張將軍情同手足,只是本宮不解,方才也不知誰同他鬥嘴斗的開心?”她説着,瞥了眼曉紅瞬間窘迫的臉,覺得甚是好笑,放下方才端起的架子,輕聲道:“回頭你給張餘送點燙傷藥去,可別説是我的主意。”
“哎,好!”曉紅答應的快,並未掩飾住臉上的笑意。
若芸不笑出聲來,心情頓好。
她先前正是錯了,誰説這後/宮中的人不能有幸福呢。
正想着卻遠遠瞧見有軟轎沿着路往這裏來,再前頭只有乾元宮和昭陽殿了,這轎子顯然是衝着她來的。
她大致猜着了來人,忙對着曉紅道:“替我換洗,梳頭,讓人給來客沏茶稍等。”説着便攥着袖子回屋。
待她梳洗完畢出大堂,莫昭儀已經正襟危坐等她多時,見她來便微微起身參拜道:“見過賢妃娘娘。”
“姐姐快別多禮,請坐。”她忙扶起她,在一旁也坐下。
見莫昭儀只看着門外不説話,若芸便開口朝宮人道:“你們都下去,把門帶上。”莫昭儀微微一笑,待人都散了才端起了茶杯小啜一口。
“姐姐來,可是為了廚房失竊和下毒一事?”若芸扯出了個笑容,想着莫昭儀此來不為這個便無別的理由了。
莫昭儀眼中閃過一絲亮,看着她嘆道:“怪不得皇上對妹妹上心,妹妹果真冰雪聰明。若非聽聞妹妹滑到、連來養傷,我興許早該來了。”
“倒還真是上心。”她皺眉嘟囔,榮錦桓顯然沒有撤銷早前代過的事,離宮前還是把安排她協助莫昭儀調查御膳房一事給
代下去了。
若芸想着幾的清閒要給打破,不由嘆了口氣,悻悻道:“這御膳房的事我本應了皇上,責無旁貸。皇上興許是看我受傷這幾
不便外出,我才得偷了幾
閒。如今離宮避暑,我也好的差不多,是該助力。”若芸説罷微笑,想這御膳房失竊多時,莫昭儀卻未曾擒兇,宮內人心惶惶不説,自己貴為一品夫人,就算皇上不下旨、不命令,她恐怕也要裝模作樣關心,何況她的確想知道是誰在作梗。
莫昭儀聞言卻面驚訝,定定的看了她良久,讓若芸幾乎要不安起來,才聽她緩緩道:“賢妃娘娘,宮人皆言皇上怒你氣你,可我莫曉晨——羨慕你。”她吃了一驚差點站起身,卻看着莫昭儀的眼神中有落寞、有痛,甚至有淡淡的羨慕,幸好未曾表現出恨意,她這才稍稍放心下來,道:“姐姐莫説笑,姐姐受寵一事人盡皆知,若芸不過是觸了逆鱗、殿前罰跪,又惹了皇上不高興、不知好歹的失寵嬪妃罷了。”她咬着
,心中卻七上八下,始終揣摩不透莫昭儀的真正看法來。
莫昭儀目光微動,突然笑了起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吳美人也觸了逆鱗…”她説着便移開目光,又飲了口茶:“茶涼了,本宮也該去辦事,不知妹妹意下如何?”説着便遞了個眼給她,放下杯子起身。
若芸見躲不過,只好順着説道:“我與姐姐一同去罷。”莫昭儀笑了笑,背轉身便走。
見莫昭儀離開,若芸便黯然起來,莫昭儀一席話竟點醒了她,她也知道皇上待她不同,如果按照榮錦桓的脾氣,恐怕她早就和吳美人一樣被打入了冷宮。
可即便不同又如何?且不説她無法原諒自己,單榮錦桓同四王府的對立、和榮逸軒不可調和的矛盾,便讓她無論怎麼選擇都一定會錯、一定會站到某一個的對面去。
榮錦桓興許後悔,但正是他奪了她選擇的權力,讓她只得困在此宮中,並且仰仗他至高無上的皇威存活。
眼下榮錦桓剛走莫昭儀就找來,往後宮中的事她必須一力替自己解決,她怎麼都要小心、務必榮錦桓不在的時候步步為營。
她定了定神,喚了曉紅準備步輦去往御膳房。
待若芸匆匆趕到,御膳房竟裏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隱約聽見裏頭有人在哭。
人羣見到她來紛紛讓開條路,她略一看這各宮娘娘居然到齊了,莫昭儀早一步到達卻面
陰沉的立在一旁,德妃鐵青着臉坐着,胡舒兒高傲的昂着頭、居然也坐着,一旁的楚如蘭扶着胡舒兒的胳膊正在看好戲。許翠微一臉漠然站在邊上,丁怡芳則是緊張的看着中央、有難言之隱。
中間跪着個小宮女,正抹着眼淚哭着,一邊臉又紅又腫,像是被人打過。
德妃見她來,勾了嘴角滿意的道:“賢妃你來的正好,方才這小宮女在御膳房偷偷摸摸端食物被抓了正着,正要審問呢。”
“哦?”若芸皺眉,倘若這宮女這麼笨,早就該被抓住才對。
她與德妃平起平坐,早有宮人搬來了椅子讓她坐下。
“我…我沒有…奴婢冤枉啊…奴婢就這一次,其他不是奴婢做的!”小宮女哭了起來,噎噎,拼命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