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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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了看宿舍的門牌,三個紅的字赫然寫着:442。
猶豫了一下,我去擰動門的把手。
“不要,出去!”忽然門裏傳來了威嚇的喊聲。
“可是…”我停下手裏的動作,想做解釋。
“出去,不是説了嘛!不要!”喊聲在繼續。
我後退兩步,仔細看了看門牌號,不多不少,確實是442。
於是我鼓足勇氣去推門,同時開口解釋着:“可是,我應該是住在這個宿舍才對啊!”隨着虛掩的門被推開和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步踏入這個宿舍…
啪嗒!
我條件反似的往後一跳,低頭看,一
笤帚
砸向門口,落地有聲。
“這…”我剛想繼續前進,聽見屋裏有人喊:“小心,還有!”耳畔中風聲驟起。
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臉,貓低頭。
哐啷!
門上一個塑料臉盆落下,砸在離我立足之地10個釐米遠的位置。
“抱歉抱歉,這是給別人準備的。”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屋裏的人已經一臉歉意笑着了上來。
“你好,我應該住這個宿舍,我叫葭。”保持着捂住腦袋防範的模樣,我小心地開口説。
“剛才真的很抱歉,意外事故,意外!”説話的人接過我手裏的包,繼續笑着解釋“我叫阿維,也住這裏,以後多關照吧。還有,沒有危險了,你可以不用一直捂着腦袋。”比我高大約7個公分,從拎包的動作來看身手還算矯健,説話時出的牙齒也較比整潔,只是,看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像臉上浮現出了一些盪漾的水波。
“剛才有個推銷的,進來四次了,非讓我買襪子口罩,”阿維重新佈置着開門時下落的機關“我怎麼説他都不幹,非説一會兒再來賣給我,所以…”
“襪子,和,口罩?”我總覺得和阿維有關的事情都有點透着古怪。
“或者是襪子和手套,總之差不多。”阿維佈置好他的機關,就坐在桌子旁邊,看着我倒騰揹包裏的東西。
“這麼看來,你一定是大一新生。”忽然聽他説這麼一句,我有點覺得莫名其妙:“是啊,難道你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新生。我是在驗證‘看行為猜身份順竿爬定理’。”
“什麼什麼?”我偷偷*拍拍自己的腦袋,似乎還算清醒。
“同學,你已經是大學生了,跟人打道的時候,當然要看別人的行為就大致猜到別人的身份啊,這樣才不會被別人當作幼稚的中學生笑話。”
“可是,你不用猜也知道我是大一新生啊…”
“這不一樣的,比如説,一看你滿臉無光,眼神猶猶豫豫,就知道你一定是大一新生。再比如,還是你吧,看你身上沒有掛個小石頭啊指環啊絨玩具啊之類的,就知道你沒有企鵝緣。”阿維説完,狡黠地揚了揚嘴角,示意他説的話的正確
。
“企鵝緣?什麼是企鵝?”
“哦,企鵝啊…知道恐龍吧?”
“網絡上把恐怖的女生叫恐龍啊…”
“所以,我們把可愛又善良的女生叫企鵝…”阿維解釋到一半,用手指了指宿舍的窗户:“你看,我們宿舍樓是有院牆的,所以如果有女生來找人,都要在院子外面等。從咱們的窗户,正好看見馬路對面等人的企鵝,你不覺得這是一間很好的宿舍嗎?”
“那,這跟我有沒有企鵝緣有必然聯繫嗎?”
“因為一般若有企鵝緣的話,總會有企鵝送你一點小玩藝的,而你通常會帶在身上啊…我説的沒錯吧,莫非你有騙到企鵝?”
“有、有啊!本來我有個網友,按你的話説,絕對是企鵝,結果我們才見了兩面,她就病了,紅斑狼瘡,結果…”
“呵呵,同志,你又不是痞子蔡。”
“這個、其實,我碰上的企鵝,本來是我的好朋友的女朋友,結果我朋友死了,企鵝跟我好,可惜後來企鵝神衰弱什麼的,去一個深山裏的醫院療養,我…”
“那是村上樹的《挪威的森林》。”
“再不然,等我學完潛水,去撒哈拉沙漠,跟企鵝一起…”
“那是三和荷西啊。”
“或者,我借了人別人的資本不還,於是人家想了個辦法,説要把企鵝妹妹許給我,想匡我深入重地,我還債。可是我…”
“這是什麼?”
“劉備佔荊州、智娶孫夫人。三國演義現代改編版。”
“好蹩腳啊,你別無聊了,總之你沒有企鵝緣就是了。”
“不過你還是厲害的,這麼能掰。”阿維拍拍的我的肩“好,戰友。”
“你也很厲害啊,竟然知道我在瞎掰…”
“噓!”忽然阿維打斷我的話“聽!”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
吧嗒!
哐啷!
門口又是一個一臉驚愕拎着大包小包學生模樣的人。
“這…你也是住這兒的吧…抱歉…”阿維笑笑,怎麼看他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都像是人大腦裏的溝回。
我本想收斂起曾經的格,再也不成天廢話,再也不
費時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然而命中註定我要住在442,註定我要碰上阿維…一個比我還能廢話和思維怪異的傢伙,所以也就註定了,我們要同
合污下去。
入學第一天,阿維成了我上大學的第一個好朋友,而“企鵝”則成了漂亮姑娘的帶名詞,被收入442辭典中。
還有,最終阿維的機關還是得逞了,我們的宿舍從此不再受推銷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