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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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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頭,看着絕對不正常的寵物貓,抱起了吉他。

取了從前的教訓,我決定只彈搞笑的小品。

調了調琴絃,然後我用已經有點笨拙了的手法,彈着,唱起來:“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裏花朵真鮮豔,和暖的陽光照耀着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就在我還沒唱出後面那句“娃哈哈呀娃哈哈”的時候,女孩伸出了右手,按住琴絃,打斷了我的歌。

“你幹嘛唱這個?”女孩盯着我,用有點不滿的目光。

“這個,是吧,好的,嗯,你要是不喜歡,我換一個。”於是我換了另外的一首歌:“眼睛瞪得像銅鈴,出閃電般的機靈,耳朵豎得像天線,聽着一切可疑的聲音;你磨快了尖齒利爪到處巡行,你給我們帶來了生活安寧;啊哈哈,哈哈哈黑貓警長,啊哈…”

“葭!”女孩的拳頭捶着草地,大聲喊“你成心啊!”

“我,沒有啊,不是,你別生氣,是吧,這個…”從沒見過寵物貓的情緒這麼外,所以我有點慌了手腳,現在恨只恨亂扔廢棄物的道德敗壞者,因為女孩隨手拎起了地上充當兇器飲料瓶子,而我還沒能練就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讓你彈琴,當然是要你彈民謠的!難道是要你彈兒歌嗎?”

“兒歌?哈哈,是啊,兒歌好的,我還會彈《小松樹》呢。”我打岔,犯二,試圖把氛圍變得輕鬆一點。

“民謠!”女孩依舊不放下手裏的兇器。

“民謠。”無奈了,我嘆口氣,民謠就民謠吧,我又何嘗不想唱唱民謠呢,只是怕這個晚上的氣氛又會變得難以收場罷了。

遲疑了一下,a調還是g調,記不清了,隨便吧,我想着,省略了前奏,直接彈唱了起來:“相遇時就為你唱首離別歌,如果你在一開始就已經明白我,我不願把你愛聽的一一都説,就像你不願見我在人羣中落寞;你是怎樣走的你就怎樣忘了我,別讓回憶擁擠在你平靜的生活,快樂的子以後會越來越多,這麼走着想着心裏就不會難過…”顫動的琴絃…手指被摩擦的灼熱覺…黯淡的星光…遠處陣陣傳來的熱鬧…乙醇的氣息…草的柔軟…樹影的斑駁…歌聲裏的無奈…滑過鬢角的汗水…微涼的風…耳畔的聲音…還有…女孩模糊的眼睛…

她説:“葭,你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164“什麼?”

“你是個善良的人。”

“…”善良又如何呢?善良只能用來在某一個初夏的夜晚,笨拙地企圖安別人罷了,無論是兩年前在電話亭裏,或者兩年後在名曰“古戰場”的草地,當夜的幻消退了,我們還是會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去的。

“這個歌叫什麼呢?你來教我彈吧。”女孩説着,坐在了我的左邊。

“嗯…”我把琴遞給女孩“很簡單的,和絃就是g,然後em,然後…”

“不,我要你彈給我看。”我搖搖頭,重新彈起了剛才的歌,輕輕的撥絃,低聲地哼唱着歌詞;女孩就在我的旁邊,支撐在草地上的手臂蹭着我的左手,而沉重的呼聲則反覆地侵襲我的臉頰,帶着酒的刺,帶着草的清新,帶着風的涼,還有女孩揮之不去的落寞。

沒錯,始終都是那麼明顯的,落寞。

我彈完一遍,停下來,不再説話。

“沒學會,你再來一遍吧。”女孩賴賴的聲音“我要學。”

“算了。”我把琴放在了草地上,然後抬起頭,看着天空,緩緩地,説出了在心裏醖釀了很久的話“你不要這個樣子了好不好?你知道你現在的模樣,讓人看着多難過嗎?會讓別人為你擔心的。”

“別人?擔心?”女孩笑了笑“誰?為什麼?”

“我就很為你擔心!如果咴兒啊、澎澎啊、那些關心你的朋友看到,也會為你擔心的。”女孩聽着我説話,沒有反應,保持着固定的姿勢,坐在草地上,兩隻手支撐着身體的重量,頭低垂下去,長髮從頸間滑落到前,凌亂的,散落着,沉默無語。

“如果你碰到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們的,因為我們是你的朋友,有這份義務。”天啊!我怎麼説出了這樣的話啊!前兩天還是阿維一起,對出現這樣對白的小説和電視劇嗤之以鼻,大罵作者是寇準的同族,從小喝醋長大的,怎麼怎麼,竟然也輪到我醋酸氾濫了?

然而女孩還是不説話,我只好讓ph值繼續小下去:“但是你不要這樣什麼都不説,自己喝悶酒,然後把自己包裹在殼裏。就是這個樣子,最讓人為你擔心!”

“擔心嗎…”女孩念着一些不完整的詞語,甩了甩額前的頭髮,揚揚嘴角,笑了起來。

悽美的笑。

因為女孩的眼角,掛着很明顯的淚痕。

“你是好人,知道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説,你都是個好人。”女孩説完這句話,就撤掉了支撐在草地上兩條手臂所承受的外力,在我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把全身的重量都輕易地靠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的衣服輕易地變得濕了。

我可以毅然起身,把女孩獨自留在草地上,然後不回頭地走開,以報當初她選擇和咴兒在一起時給我的打擊,聊解心頭之恨;或者,我也可以向左微微轉身,把女孩擁在懷裏,説一些安的話,放任女孩哭泣,然後趁夜黑風高,鳥靜人寂,山偏路遠,草淺林深…

但是,寵物貓説我善良,所以,我必須善良,我只能選擇其他的方法。

“喂,貓貓,你還好吧?那什麼,要不然,還是,我把你送回去?”我試探着問。

“回去?回什麼地方?”

“呃,你不是,現在,住在,咴兒那裏嗎?”這句話我説得很不順暢。

“咴兒?”女孩的臉上又出現了悽美的笑“別提咴兒,他是豬頭!”

“喂,你們,他,不會吧?”

“他…他要是能像你這麼善良…他以為他是誰…我們只是一起合作的…你説我為什麼要…他的狐朋狗友…憑什麼讓我去陪笑…那羣…都是豬頭…別跟我提他了…”

“可是,”從女孩斷續的話裏,我大概能猜出發生的事情“可是,我想他一定也不願意這樣吧,不得以的。”

“什麼不得以!他就是…以為自己了不起…”我知道我再説什麼都是枉然的,所以只能把左邊的肩膀貢獻出來,任由女孩隨意地灌溉,然後,就只剩等待,等着酒的作用消退,等着女孩再度變回那個壓抑自己情緒的寵物貓去。

我知道她一定會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