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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西班牙大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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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終於衝到陳留軍面前,阿巴泰大喜,長嚎一聲“放箭,死他們!”這已經是他唯一地遠程反擊手段了。

奇異而尖鋭的嘯音升起,蝗蟲一樣的利箭黑雲一樣騰起,然後雨點一樣朝陳留軍頭上淋去。弦如霹靂,箭支鋭響。整個戰場都回蕩着一種令人牙齒髮酸的的聲響。

好在陳留步兵身上都穿着堅固的板甲,雖然被這些仰的長箭當頭中,但卻沒有一個人受傷。只一片噼噼僕僕的亂響。火星崩中,滿地都是折斷的羽箭。

但梁雲龍的炮兵還是出現了死傷。在接到撤後地命令之後,這些炮兵一聲吶喊,同時推着沉重的炮車掉轉方向,然後狠狠地了拉車的馱馬一鞭。讓暴怒的馬匹拖着大炮瘋狂地向後跑去。就在這個時候,阿巴泰的箭雨找上了他們,一個照面,超過二十個炮兵被中。

這些炮兵身上只穿着一件無袖短棉甲,如何能抵擋住利箭的擊。很多人一聲不吭地被翻在地。然後被身邊的同伴扛在肩上朝後猛跑。

當箭支破空的聲音傳來時,梁雲龍就知要糟。他揮動指揮刀檔開兩箭的同時還是被一箭中大腿外側,劇烈地疼痛差點讓他翻倒在地。

在揮刀砍斷箭桿子之後,轉頭一看,士兵們都渾身浴血地猛衝。一匹戰馬被瞎了一隻眼睛,身體一歪。沉重的炮車頓時傾覆。慣讓那輛炮車平平地在地上滑行了兩米,在地上犁出一條寬闊的痕跡後終於停了下來。

幾個炮兵奮力地扶着車輛。可一時間那裏扶得起來。

梁雲龍慌忙跑了過去,大叫;“別管了,快走,擾亂了陣形,軍法可饒不了你們。”這個時候,後金變陣了,他們的隊伍猛地朝中間一收,稀疏的隊伍立即變得厚實。看來,阿巴泰是想將所有力量集中於一點,正面突破。

陳留軍也變陣了。炮兵陣地後移之後,大軍陣中出現了一道寬闊的空地。背後就是高原地中軍大麾。

哨子鼓聲密如暴雨。除在兩翼遊弋地飛虎營騎兵和觀戰的滿蒙營之外,長勝、無畏、鎮遠三營共計一萬步卒同時向中間一靠,瞬間組成一座巨大地西班牙大方陣。

“喝!”如林長矛同時伸出,槍尖的光點耀眼花。而同時,三營中的火槍手開始了讓人眼花繚亂的穿,同時出現在方陣的四角,鋭利地突出。

兩軍變陣極快,充分顯示出良好的訓練和戰鬥素質。

還沒等敵人衝過來同陳留軍攪在一起,分列於兩個鋭角的火槍手開火了。軍官們大聲喊着口令,不停地將指揮刀劈下,隨着他的手勢,一團又一團火光在陣地前擴散開來,瘋狂的彈丸從兩邊向位於正中位置的後金士兵去。

對於如何防備陳留軍的火槍,阿巴泰也是有所準備的。他也知道但靠盾牌是無法抵擋住這些惡毒地子彈的齊。唯一的手段就是用弓箭與敵人的火槍手對,以弓箭的速壓制敵人。可惜,敵人的火槍手分列兩側,弓手終究有限,若分散擊,效果自然要大打折扣。可單獨對付一邊。另外一邊卻要接敵人無休無止地屠殺。

只一個猶豫,隊伍已經被敵人的齊打成一團糟。更可惡的是,敵人這麼一個怪陣對火槍手而言幾乎沒有擊死角。後金大軍傻楞楞地衝過,立即被人家三面包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已經有後金士兵趴倒在地試圖躲避敵人火槍地屠殺,前排的刀盾手甚至將盾牌蓋在頭上匍匐爬行。無奈地上全是死者,在血泊裏爬不了幾步,就被前面的已死和未死的人體擋住。而後面還在衝鋒的士兵則混亂地從盾牌上踩過去,發出空的響聲。底下那些盾牌手剛開始還叫罵上幾句。到後來,呻越來越微弱,終至被槍聲和死者臨終前的叫聲掩蓋。

火槍手地槍聲從無停歇,硝煙越來越濃,逐漸將伸出去的兩個鋭角籠罩。遠遠望去,槍聲中,火槍陣猶如正在吹響的煙霧號角,滾滾不息。

滿地都是人,密密麻麻地動,將死未死之人無力掙扎。血在地上淌成小溪,濃厚地動。太多的人倒下讓後金大軍的衝慢得像裹腳的老太太,正一步一步走想死亡。

“太慘了!”高原不忍心地一眨眼:“敵人已經減員兩成,至少有一千人。”同高原心中的憐憫不一樣,身邊的眾人都是一臉狂喜,若不是怕打攪高原的思考,只怕所有的人都歡喜地叫出聲來。

徐以顯更是興奮不已:“一千人?”不不不,至少一千五百。敵人已經徹底崩潰了。我們是不是把陣線朝前推一推,徹底解決他們?

“高原卻不回答他地話。只嘆息一聲:“自西漢以來,迄今已兩千來年。北方少數民族一直都是我中原農耕民族的大患。這是因為北方民族對氣候的依賴極大,遇到天災,這些人就會南下搶掠。從某種意義上來説,他們也是為生存而戰。一但南下順利,搶劫到足夠的財物。他們的族人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了。就算失敗。損失大量的人口,隨着人口的減少。北方稀薄的資源也足夠養活生者。因此,戰爭大概是他們生存的一種方式,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對他們而言都是保證族羣延續地唯一手段。可是…他們的生存防礙我們漢人的生存。我們不是羔羊,沒有人能向我們揮動鞭子和屠説完這話,他短暫地沉默一下“未來的世界,什麼時候才能各民族平等,不再有這麼多鮮血和殺戮。我們要努力了…就讓我們用刀槍開創這個新世界吧!”他重重地一揮手:“他們要戰,我們就戰。陳留軍,前進!”命令如風一樣被傳達下去,極短的時間內,如滾雷一樣的鼓響起,哨子聲烈吹動,一支長笛悠揚越,勇敢者地心在有力跳躍。

整齊地步兵方陣如起步階段的火車頭,緩慢而不可阻擋地朝前推去,平端地長矛在一剎那已經刺到後金士兵的膛上。

看到陳留軍衝來,阿巴泰突然之間鬆了一口氣。剛才被敵人用火炮和火銃壓得他幾乎抬不起頭來。如果再這樣被動挨他,也許用不了多久,整個軍隊就要崩潰了。反正他這次就抱着同敵人貼身纏都的目的,敵人衝來,不正中下懷?

在他看來,滿人搏時不管是武藝還是勇氣都比南蠻子強上許多。一個八旗勇士至少可以對付三個敵人吧,如果是鋭白甲,一比十也沒任何問題。

可突然之間,他嗅到了危險。

敵人陣線前移,兩個鋭角的火槍手已經將他們完全包圍住了。沒有任何擊死角的陳留火槍手可以隨意擊他們的股,如此打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就算勇猛的後金士兵正面猛攻,事情也不那麼簡單。敵人手中都端着長約三米的長槍,本不是那麼容易靠近的。

後金大軍第一波攻勢在正面投入了將近一千人馬,厚實的人不用人驅使就慣地向前撞去,換任何一支軍隊,只怕立即就會被後金大軍給沒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耳朵邊卻傳來陳留軍官的大聲吶喊:“右刺!”無數長槍同時擺動,毒龍一樣朝士兵們右肋刺來。

前排的後金刀牌手都是左手持盾,左手提刀,這一排長矛刺來,正中他們無法遮擋的身體的右面。

本沒有反擊的餘地,一剎那,血光四,第一排後金士兵同時被串在陳留軍的長矛上,猶如燒烤中的青蛙。

“收!”

“嘩啦!”一聲,敵人的長矛同時收回。

沒有慘叫,第一排的後金士兵同時倒下,竟是死得透了。

一矛、三刀、六箭。在兵器中,長矛但是殺傷力最強,若是被敵人用刀砍一下,即便順利劈開厚實的鎧甲,也不過給敵人造成開放的皮外傷,並不足以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而在鎧甲普遍良的時代,弓箭的殺傷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計。但被長矛直接刺中的後果就嚴重了,任何結實的鎧甲都無法抵擋住敵人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刺,只要被刺中,都只有倒下等死的命運。

好在敵人已經收回了長矛。

被敵人長槍陣震驚的阿巴泰畢竟是沙場老將,如何不知道這是一個突破敵陣的好機會。他聲嘶力竭地大叫;“衝上去,衝上去,殺了他們,殺呀!”可就在這個時候,陳留下級軍官們的喊聲再次響起,如同勾魂攝魄的魔音:“右刺!”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長槍再次探出,依舊沒有懸念地命中。

當時,已經有後金士兵看出陳留軍右刺的厲害。他們都揮舞武器,側過盾牌去擋。可如此一來,右手邊同伴的破綻更大。人人如此,人人身上都有破綻。

因此,還是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被紮成串的命運。

阿巴泰的身體僵住了,背心一片冰寒:“這是什麼陣,沒漏嗎?”身後,槍聲還在暴豆子一樣響着。

但就在這個時候,陳留軍的槍陣微一停頓,就好像是一片正在播放的dvd碟片突然無法讀碼。阿巴泰定睛一看,卻原來是陳留軍前排長矛手因為一連刺了兩次,槍桿子上全是熱血。本來,通常的長槍槍頭後都有一撮紅纓,用來收敵人鮮血的。陳留軍的長槍上卻沒有這東西,被敵人的血一染,有些滑不溜手。

這個時候,正面抵擋後金衝擊的王滔忙下令“前排長矛手後退,後排突前!把東奴扎死!”

“把東奴扎死呀!”沉默已久的陳留軍長槍手同時發出一聲吶喊。

前排長槍手飛快後退,後面的同伴向前一步填補上戰友的空缺“右刺!”阿巴泰剛才有些走神,沒抓住這個機會。等到後排長槍手填補上來,他幾乎要哭出聲來,心口一熱,疼得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