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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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完全卸任的平海軍節度使孫世安,本是吳越王錢俶的老部下。這吳越國,名為藩屬,實為一國。泉州被賜給錢俶之後,錢俶便讓自己的老部下孫世安出任了節度使,孫世安自然忠心耿耿的向老錢效命了。
讓孫世安沒想到的是,錢俶在太祖駕崩、太宗繼位之後,硬是主動奉表獻上了國土,從此撤了藩。但太宗依然讓他原來的屬下管理着各地,各節度使和地方官依舊由他的門生故舊出任,以安其心。錢俶在開封去世之後,各地名義上已歸附朝廷的節度使逐漸被朝廷委派的官員接任了,這種逐一蠶食的軟刀子讓所有人都無計可施,只能慢慢等着遲早輪到自己頭上那一刀。
十幾年間,各地的節度使紛紛被換成了忠於朝廷的官員。吳越國的影響漸漸被消除殆盡。就説這孫世安,雖然名義上還是節度使,但治下所轄則已由原本的福、建、泉、漳諸州節度被削成了泉州節度,雖然平海軍還在他的名下,可是一萬老弱病殘,整天除了吃飯領餉之外,毫無用處。要不是為了以此留住税收財政自理的大權,他早就把這幫混混打了回去務農了。
手中權利逐漸減小之後,朝中又換了皇帝。孫世安見大勢已去,也擔心在太宗駕崩之後,新皇帝如果不信任他,萬一硬奪了他的官,最後只怕難以善終。於是趁着新皇繼位,主動上表請辭了。一來,試一下朝廷的意思,如果朝廷無意,自己可以再當幾年土皇帝。二來,朝廷真有心收他的權,正好顯出他對朝廷的一片忠心,至少可以落個明哲保身,多年來搜刮到的財富也夠他花幾輩子的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辭表一遞上去,很快就得到了批覆,朝廷新派的節度使是曾經出使高麗達十年之久的樞密副使範貽。雖説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朝廷如此直截了當的作法還是深深傷害了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之心,雖然説是我主動權,但你起碼也客氣一番嘛,這麼直接就答應了,這也太不把我老孫當回事了。
於是,孫世安想盡了辦法拖延接的
期。範貽到達泉州十天後,才勉強將泉州知州的大印接過。而軍權,一時半會的,因為孫大將軍身體不適還無法辦理
接手續。可是孫世安自己也知道,這是大勢所趨,自己只怕是抗不了多久了,只是在拼命的利用手中的權利斂財,到時候給範貽留下個遍體鱗傷的爛攤子也就怪不得誰了。
正當孫世安左右為難、惶惶不可終的時候,朝中重臣,新皇最倚重的大人物,參知政事的左丞李至派人來聯繫他了。説這個範貽其實是皇帝很不喜歡的人,所以讓他趁這個機會要了結了範貽。事成之後,李相公自然會以新任節度使遇刺,羣龍無,無奈只得再請老將出山,勉為其難再行其政了。這樣,他依然可以做自己的土皇帝,而朝中一切,自然有李相公代為打點。
孫世安一聽之下,大喜過望,這簡直是瞌睡時有人送來枕頭了,當下便與李至派來的人合謀了一番,制定了一個極其完美的計劃。他們打聽到,範貽的好友吳天祥被太宗皇帝配到了梅花鎮,自然也知道,範貽遲早會去看望他。於是,便打算冒着梅花鎮附近鳳凰嶺山賊的名號,將範、吳二人劫殺,事後再派兵剿了鳳凰嶺。然後再上報朝廷,圓個慌也就是了。
這樣一來,孫世安不但能保住自己的土皇帝之位,還能以剿匪的軍功再撈不少好處,至於範大人嘛。事後給範大人風光大葬,再追封一番。孫世安甚至替範貽想了好幾個聽起來十分帶勁的諡號,真可謂用心良苦。
喜事來的時候,總是那樣讓人開心,同樣,心情好的時候,事情總是會很順利。事態的展似乎進行的十分順利。當孫世安計算着動手的時間差不多了,開始點兵馬進剿鳳凰嶺的時候,探馬來報,梅花鎮已經得了手,公鴨嗓孫全已帶着動手的一干人暫時隱藏了起來。只等着剿了鳳凰嶺,整個戲碼就全套了。
因為這些年,朝廷給自己手中安了不少官員,因此,這次剿匪行動,孫世安一如既往的安排了自己的親信,雲騎尉歐陽雄點了四都人馬去做這事。
對於盤據在自己轄區內大大小小一百六十多去山賊海盜的底細,孫世安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的,否則,他這個土皇帝還怎麼當的安生。鳳凰嶺這一支山賊,年初聽説已達五百人馬,實際上,能打的最多也就兩百左右而已。一直以來,因為鳳凰嶺地處偏僻,而據説他們納的敬意也從未斷過,自己當然不會為了這麼點事越過縣級下官去主動清剿了。
不過這次嘛,就不好意思要讓長樂縣這個王縣令背背黑鍋了,誰讓雲霄縣已經併入長樂縣了呢?雖説地盤大了點,但你也不能因此讓山賊在自己轄區內劫殺上官吧?出了這樣大的事,不讓你層皮,我這裏也不好過啊。
再者,孫世安早就聽説王縣令這幾年在長樂縣颳了不少油水,還聽説他與鳳凰嶺那幫山賊有過往,這幾年偷偷替那夥山賊買了百餘匹好馬。只這一條,就能坐實了他勾結山賊的罪名。不説別的,光從他每年給自己上貢的情況來看,這小子手裏還有不少好東西,這次要不連窩端了,實在對不住自己。…平海軍駐地在泉州城外十五里處,距長樂縣僅六十餘里,距鳳凰嶺百餘里,急行軍當
便可到達。因為孫大將軍早已吩咐了一定要秘密行事,歐陽雄自然不敢大張旗鼓的行軍。只是打着拉練的旗號,將四都四百號人晃晃悠悠的拉出了營地。直到中午埋鍋造飯時,這才向四位都頭説明了此行的目的。要求趕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在將軍山下梅花鎮附近紮營休息,要趁着夜
,一舉將鳳凰嶺山寨連窩端掉,勿使走
一個。否則軍法從事。而且要求戰決,因為天一亮,還要折回梅花鎮為新任泉州知州大人收屍呢。
四位都頭面面相覷,雖説自己這些人都是兵,可兵和兵不同,自打吳越王納土歸宋之後,軍中鋭早已被
調一空中,組成了
軍效忠朝廷去了,剩下的這幫老弱病殘,估計是為了安定軍心,也為了堵住各路諸侯之口,這才讓這些無處可去的淘汰兵員改編成廂軍留了下來。
這些所謂的廂軍,大多數是為了養家餬口,混一口飯吃罷了。誰會真的拿命去拼啊。反正剿匪之類的小打小鬧由各地捕快出馬,不用他們打;爭城拓地,鎮壓造反的大動靜則由朝廷直屬的軍出馬,又輪不到他們打,所以各路節度使名下的廂軍,其實大多數都是些樣子活,別説打仗了,平
裏連訓練都沒有。這樣一來,雖説名義上是一種諸侯,實際上對朝廷並不會形成什麼威脅,因此朝廷上下大家也樂的揣着明白裝糊塗,各自悶聲大財也就是了。
剿匪的事這幾年他們也沒少幹,不過每次都是敲鑼打鼓的進一趟山,然後再由被剿的各路盜匪送出點敬意來就算完事。偶爾被各地衙門因人手不足時請去幫幫忙,圓圓場子的事倒是充場面,可要真刀真槍和人開戰,只怕討不到什麼好彩頭。這次要動真格的,還真讓大家有些意外,但再不像樣的兵那也是兵,軍令如山的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只得一邊聽命行事,一邊暗暗思量着晚上怎麼糊
一頓了事。可是為難的是,這次不但指揮的是歐陽將軍,連斥候也是他自己的親信,想用假情報來糊
,只怕不太容易啊。
遠處一個不太高的山包上,一片高大的樹林鬱鬱葱葱,隨着徐徐吹來的海風微微搖擺,遠離地面的樹叉上,一坨苔蘚狀的物體動了動,仔細看才能現,那是一個渾身披着偽裝的壯漢子。他小心的收起了
緻的千里望,悄無聲息的溜下了樹,在草叢中幾個起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歐陽雄和他的四百弟兄正端着碗吃飯,遠處山包後面,幾匹駿馬匆匆遠去了,如果歐陽雄看到那匹腦門上有個白斑的駿馬,一定會覺得奇怪,大將軍府裏養的“神風”怎麼會在這裏出現。…監近黃昏時,鳳凰嶺大寨中,孟秋和幾名健壯的漢子圍在緻的沙盤前討論着。宋大寶匆匆而入,朗聲道:“大當家,貴哥回來了。”孟秋聞言一喜:“這麼快,呵呵,快去安排酒菜。”身穿
彩偽裝的高貴興沖沖的進了門,
朗的笑道:“少爺
的這個打扮還真有用,別説那幫當兵的了,他們兩眼看着我鑽進草叢也找不着了,要不是我急着回來,估計走到他倆鼻子跟前也現不了。呵呵,太有意思了。”身後緊跟着他的兩名高家家丁一臉不好意思的向孟秋點了點頭,孟秋笑道:“當然了,這件寶貝可是少爺昨天親自動手做的,連夜讓人送來,為的就是打探軍情,其他人的馬上就
好了,不過怎麼看都比不上少爺做的這件。好了,説説情況。”高貴端起宋大寶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舉起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茶漬,指着沙盤道:“一共來了四都人馬,都是步軍。每一都刀手十人,槍手十六人,其七十幾人都是弓箭手,來人一共有馬十七匹,都是些軍官和斥候,最大的官像看裝扮應該是個雲騎尉。連官帶兵總共三百九十七人。斥候十二人,軍官五人。他們的哨兵只放了半里,斥候也大大咧咧的。從我眼皮子跟前過了好幾趟也沒看到我。要不是急着回來報信,我還真想靠上去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麼呢。”孟秋笑笑道:“行啊,打探的這麼清楚,説説他們的行軍路線。”高貴看着
緻的沙盤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孟秋遞過來的小竹
指點道:“這裏,午間的時候,他們就在這裏埋鍋做飯了,然後又走的這裏,繞過了長樂駐軍,從這裏過來了。看來少爺所料不錯,這幫人就是衝咱們來的。”孟秋笑道:“嘿嘿,這次是咱們鳳凰嶺第一次大動靜,少爺説了,這一把要是
成了,大家少不得有個前程,其實我最想要的還是少爺答應咱們的五支千里望和三百把孟刀。”很向望的神情讓圍在沙盤周圍的其他人興奮不已,孟秋拍拍手大聲道:“好了,現在開始分配任務。少爺吩咐了,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勿使走
一個,否則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