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兩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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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王建聽到韓達的話，臉也不好看，畢竟張堅是從小的玩伴，這麼説他等於也是在下他的面子，我本以為從小就火爆脾氣的王建會給張堅出頭，責備韓達，可奇怪的是他只不過是皺了皺眉頭，鐵青着臉喝了一大口啤酒，居然悶着哪裏一聲沒吭。

被韓達這麼一搞，本來活躍的氣氛一下凝重起來了，飯桌上的笑聲消失了，大家面面相覷，只有張堅還氣鼓鼓的盯着韓達看着，而韓達卻如對他的目光渾然不見一般，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哈哈！大家都是朋友嘛！嘿嘿，工資等級就是一種發工資的標準，誰等級越高就拿的工資越多，還分普通等級和幹部等級，我們拿的就是幹部等級工資，這些一下子很難説清楚的，你以後上班後就明白了，來來來！喝酒、喝酒，今天大家有緣分聚在一起，多喝點，誰喝少了就等於不給王建面子嘛，韓達，你不是來前説要和王建比酒量嗎？你們怎麼沒比啊？要不我先和你比比？不過你是海量，可得讓着我啊！哈哈！王建，讓你同學一起舉杯啊！大家喝，酒不夠我再去買！”許朝輝拿着一杯酒，在一邊打着圓場，短短的幾句話既解釋了張堅提出的問題，又照顧了韓達和王建的面子，還一下子把氣氛搞了起來，幾杯酒下肚，他又嘻嘻哈哈的説了幾個笑話，捧了捧韓達和王建，枱面上的氣氛又漸漸的融洽了起來。

我邊喝着酒，耳裏聽着他們的談論，在一邊饒有趣味的看着，以我豐富的人生閲歷馬上就看出了些名堂。韓達這人目空一切，好面子，為人刻薄，吃不了一點虧，明顯的公子哥作派。王建呢，估計是有些地方不敢得罪韓達，或者是有什麼其它顧慮，一直忍讓着他。而許朝輝這人，別看為人熱情，整天笑眯眯的一副好人樣，其實是個典型的笑面虎，肚子裏全是壞水，人們常説的“狗頭軍師”就是這類傢伙。

“煙嗎？”王建摸出一包高樂問道，因為我們快三年沒往了，他也不知道我還是不，所以特地問了一句。

“不錯啊，高樂了，倒底是拿工資的人。”我邊笑話他，邊接過煙拿了一。

“哪裏哪裏，我們現在都這個，太次的拿不出手，單位同事之間要相互發發的。”王建笑着站起來向在坐的人發着煙説道。

我估計高中的其他幾個人，都沒過煙，就算過也只是偷偷的過幾口前門、飛馬之類的，這些都是沒海綿頭的，高樂當時算是好煙，有海綿頭，而且還加了活碳過濾，一般家庭還不大見的，見王建發煙，他們幾個人都興趣上來了，一人拿着一，急急的點上，了一口，忙不迭的讚歎這煙好。

王建也發了二給許朝輝和韓達，許朝輝客氣的接過，點上就雲吐霧，而韓達雖然沒有拒絕，但是他把煙丟在一邊，卻從內袋裏掏出一包良友來，出一點上。

“哇！良友，外煙啊！給我看看？”蔡軍這小子着嘴上煙的，也沒注意到王建在一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看見金光閃閃的良友煙，就厚着臉皮向韓達説道。

韓達得意的一笑，把煙盒扔給蔡軍，説道:“高樂我不大，太沒勁，還是外煙好，你沒過吧？拿試試？”正拿着煙盒愛不釋手看着的蔡軍連忙眉開眼笑的謝過韓達，出一夾在耳朵上。韓達洋洋得意的吹噓道:“這外煙就是好，比那些垃圾煙差多了，而且貴，一包就得三塊錢，我現在只這個，只有實在完沒地方買才些高樂、牡丹之類。”他這麼一説，本就不高興的王建一下火了，向着我一邊的太陽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拳頭緊緊的捏着，牙狠狠的咬得直響，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快的就平靜下來了，可臉還是不好看。也難怪，韓達的話等於扇了他一個嘴巴，碰上別人非得打起來不可，本來我還做好準備萬一他出手時候勸架的，想不到王建居然還是忍了下來。看見他這副樣子，我這就納悶了，究竟是什麼讓他能這麼忍的？我以前記憶中的他可不是這種膽小怕事的樣子啊！

王建怕他，我可不怕，畢竟王建以前是我同學，還是一起長大的，我們之間關係又不錯，見他這副受氣的樣子，我決定為他出頭。我微笑着推開韓達發過來的煙，説道:“對不起啊，我不外煙，我愛國，國煙。”

“哈哈哈！還愛國，國煙？你是不是傻瓜啊？沒過外煙吧？”韓達聽我話先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大方的把一煙向我拋來，還用帶着施捨一樣的口氣説道:“一吧，算是第一次外煙，今天不以後機會可難有機會啦，這煙一般地方還不着呢。”我笑了笑，學着他剛才的樣子，接過後，把煙向桌上一扔，伸手從口袋裏拿出我的中華煙，出一給了邊上的王建，自己嘴上叼起一，摸出一個鑲金邊的杜邦打火機，瀟灑的一手打開“叮！”的一聲，打着火後先幫王建點上，接着自己點上，再“鐺”的一聲合上打火機，隨意的把打火機扔在桌上，了一口，再吐出煙圈，看着對面目瞪口呆的韓達，淡淡的説道:“外煙是混合型，我着不習慣，還是習慣國煙，王建和我一樣，都喜歡國煙，你們外煙吧，我們兩個就這個。”我用手指點了點面前中華淡淡的説道。

要知道，當初的中華煙，一包就是十多塊錢，而且還得有煙票才能買，這煙的不是大幹部就是大老闆，尋常人等那裏有機會接觸這種高檔香煙？所以一桌上的人見我拿出了一包中華來，都傻了，何況我還拿着一個杜邦打火機，這東西其它人也許不知道它的價值，但我心裏明白韓達一定是清楚的，光這個打火機，就是他三個月的工資和獎金都不一定能買得了，所以他見到後連話都不會説了，只愣愣的盯着我的打火機看，眼睛裏出一絲既貪婪又驚訝的目光。

但這種目光很快就不見了，轉變為一種狠意，臉尷尬，陰一陣陽一陣的，因為我這麼做掃了他的面子，但因為摸不準我的底，他才暫時沒有當場發作。只見他眼珠子一轉，打着哈哈坐了下來，特意向身邊的許朝輝用怪里怪氣的口氣説道:“想不到王建的同學品位這麼高啊！居然還中華用杜邦？不是假貨吧？哈哈哈！”

“哈哈哈，也許、也許，也許是真的也説不準啊！哈哈哈！”許朝輝一臉笑打着哈哈，並不時看了我一眼，接着對韓達説道:“不過現在假貨多啊！聽説外面五一包就能買到假的中華。”

“哦，那裏有買？我也去買包？”韓達故意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者你問問對面王建的同學，他也許知道。”許朝輝指了指我，説道。

“哈哈哈！對！對啊，等會得問問！”韓達高聲大笑。

“你真要假貨？”許朝輝問道。

“不啊，我才不假的呢！”韓達答道。

“不你買什麼買啊？”許朝輝問道。

“不我可以拿來顯擺啊！有中華，多闊氣啊！”韓達裝着一副神秘的樣子説道。

“有道理，值得我學習！高、就是高！兄弟我佩服！”許朝輝拍着馬説道。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兩個傢伙相對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