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成王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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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都再次成為了天下關注的中心。一年之前,魏王的甲子大會引來天元的青年俊彥翹楚齊聚一堂,一年之後,那個自青年翹楚中穎而出的天之驕子再次讓魏都成為各勢力的焦點,而且這一次,被其
引來的不再是青年俊彥,而是縱橫天下的各勢力領導人,真正的頂級強者。
成王禮還有一天舉行,魏都就已經被擠得水不通。這一次的盛況,比之一年前,更勝許多。魏都城內,每個客棧都早就
得慢慢的,而還有大部分的人,由於沒有住處,只能
宿街頭或者在城外山野處隨便尋一處地方夜宿。這些人,全部是修為高深的武修,來自天元各個地方,各個國家都有。
新魏王公開稱王,毫無疑問,在如今暗湧的天元就是一個示威
的舉動。眾人也明白,這一場成王禮,必然不會平靜,勢必引來各大勢力的攪局,而且一個個頂級風雲人物也會現身,哪怕只為了能夠見識到這些風雲人物,天下武修都會削尖了腦袋湊上來看看。
更何況自己還極有可能親眼目睹無數武宗強者的角逐,天元久已不變的局勢極可能就在這一天從此改變,而自己,則會成為一個歷史時刻的見證者。
有時候,對於大部分普通人,那種經歷大事件的滿足並不需要自身參與其中,而是隻要自己在旁圍觀了,身臨其境了,心裏便會有種自豪,有種難言的榮耀。就為了這一份榮耀,趨之若鶩之人就會多如過江之鯽。
街頭巷尾,正在紛紛傳言:“嘿,老弟,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你一定猜不到。”
“誰啊?”
“我見到楚王了,哈哈!還記得我們五年前在咱楚國見到楚王神威嗎?如今楚王他老人家可是更勝從前,想必這次大王又要大發神威了。”
…
“你剛剛有沒有看清,抬轎走過去之人都是些什麼實力?”有人小聲驚問。
“沒有,看不透,只覺得好恐怖!那些轎伕的實力都深不可測,這是什麼大人物?”
“看裝束像是五行門中人!”
“五行門?天哪,那轎內之人莫不是五行門主?”
…
一聲聲竊竊私語不時從某個角落裏響起,無數人驚奇地發現,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各大風雲人物,居然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魏都,鋭的人頓時
到,絲絲火藥味已經開始散發出來。
這一夜是如此的寧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靜靜等待着黎明的到來,連大氣也不敢出。
夜空中,若有若無的氣勢如一層輕紗,將一方天地籠罩,正是這樣的氣勢,令無數桀驁不羈的強者温順如貓,心驚膽戰。每個人都覺到頭頂上空的那股氣勢雖然十分朦朧,微不可覺,但其中透出的冰冷寒意,令人人都只覺得心頭涼颼颼的,似乎頭上正有一雙無情的雙目正在凝視着自己,這一雙眼睛,不帶絲毫人類的
情,藴含的只有無情的漠視,就像在其眼下,萬千蒼生皆是螻蟻,任其揮戈屠戮。
“好重的死意!”通天閣頂層,一人身穿紫金長袍凌空俯視,驚聲嘆。
“師父,此人莫非就是那個叫龍的傢伙?”其人身後,一劍眉青年筆直立,微微皺眉問,在其眉宇間,隱隱有傲氣藏匿。
“希望是他!倘若不是,那便是我們的又一大麻煩!”
“這個魏王,不簡單啊!”一處不起眼的宅院中,亦有人微微輕嘆。
“師父,這股冰冷陰森的寒意,好像與我的殺意並非同出一源?”
“這不是殺意,而是一股死意。”微微蒼老的聲音答道“有死意氣勢者,要麼是走上了絕滅之道,要麼本身屬是死之屬
。”
“絕滅之道?死之屬?這兩種人哪種人對我來説更難對付?”年輕人問。
沉了一會,老人嘆道:“對你來説,都是極為可怕之人物,你最好不要選擇與他做敵人。”一時間,宅院中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老人才又喃喃道:“亂世大劫,殺機四伏,你我師徒二人能否夾縫求生,就看明天了。”年輕人身子一震,目光中有難以言喻的神
。
夜風徐徐,將那冰冷的死意微微帶動,彷彿一簾朦朧輕紗被掀起一角。在那天際,一縷曙光衝入這片昏暗的天地,給天地之間帶來一片光明。
這一天,終於來了。
魏都王宮之外,有一處地方是整個魏都城的地。這處地方,便是天壇。
天壇是每一個王侯尊拜天地所在,在每一處王都都有。每一年,各個侯王都會在各自的天壇敬拜上天,尊拜大地,還有尊奉拜天大帝,並借尊拜天地的儀式,洗滌心神。
天玄人不信神鬼,不信仙佛,只信天信地,還信仰兩個人,那便是玄清人信玄清大帝,天元人信拜天大帝。傳説此二人帝權天授,就算是任何聖地也必須承認。
而這一次的魏都天壇,如人所願,對外徹底解,允許任何人前來觀禮。於是,一大早,天壇之前的廣場就已經人山人海,眾人翹首以盼,看着太陽從東邊一直往上攀升,只期望這太陽走得更快點。
終於,在太陽快到中天的時候,一行人從王宮內緩步走出。領頭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高個青年,青年長相平凡,但其抬手舉足間,都讓觀眾自然地生起不同凡響的覺。
青年的身邊,一個更加年輕的冷峻少年並行一旁,只見他的每一步,都與旁邊之人同時起落。
在此二人身後,又跟着三男一女,其中兩人有許多人認識,正是老魏王之三子魏擊與孫魏無忌。
一行隊伍,非常簡樸,未乘坐鑾輿,也未帶侍從,身前身後連衞兵也未出現,六人就這麼大大方方自然灑地走到了祭壇。
看似平淡,但每一個見此情景之人卻沒有一人想到平淡這個概念,而是被一股淡淡的睥睨天地的氣勢所懾服,頓時對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一時驚為神人。
“這就是魏王?好年輕!”一聲聲驚歎,迅速此起彼伏地在人羣中響起,同時有知情之人將葉天的一次次光輝事蹟添油加醋地炫耀,頓時葉天的形象在眾人心中再次改觀,一道道灼熱的崇拜目光齊齊投聚過來。
葉天走到祭壇前,禮官早就已經列隊等候。此時見葉天朝着自己微微點頭,其中領頭的禮官便大喊道:“正時已到,典禮開始!”祭壇之下,仍有無數人正嘆地議論着葉天的事蹟,站在壇上的幽眉頭微皺,一道冷目掃向台下。冷颼颼的寒意讓每個人打了個寒戰,頓時所有人噤若寒蟬,驚懼地抬頭望向祭壇,再也不敢輕出一言。一時間,偌大的廣場,落針可聞。
典禮開始,兩個禮官捧出一個玉盆,敬送至葉天面前。對於這一套簡單的禮節,葉天早就聽魏擊解釋過,平靜地伸出雙手,在水中洗淨,然後走上祭台。立時有一禮官遞上數香,葉天接過,肅然對着祭台躬身拜了三拜,這是拜天。隨即葉天轉過身,朝着廣場又躬身拜了三拜,這是拜地。最後葉天雙手捏香高舉,朝着南方天空再拜三拜,這是尊拜天大帝。至此,尊拜天地儀式完成。
“天地為鑑!新王承襲!”領頭的禮官扯着嗓子高喊,手提一件上藍下黃的長袍,走到葉天跟前,將長袍風一抖,眾人眼前一亮,只覺長袍之上富有神韻的圖案,有種天高地闊任君主宰的
覺。
禮官正要將這身天地長袍披到葉天身上,就在此時,沉冷的聲音橫空傳來:“慢着!”禮官手一抖,差點失手將王袍掉落地上,葉天冷哼一聲,浮光掠影般的氣勢一掃,登時將祭壇之上對方的氣勢驅逐得乾乾淨淨。
其餘所有人心中一緊,暗道:終於來了。
只見西方空中,三條人影迅速臨近,一老一少一中年踏空而來,幾個眨眼間便已落到祭壇上,與葉天相對而立。許多人一見這幾人便立即認了出來,一老一少乃是秦王與秦戰,至於那威嚴的中年,高大壯碩,肌虯勁,孔武有力,再看他一身裝束,頭戴黃玉冠,身穿黃袍,黃袍背後一隻栩栩如生的手臂宛如在擎天。有人認識這樣的裝束——六大勢力之一上官家!
就在這三人落在台上的時候,葉天雙臂一展,禮官手中的王袍突然“呼”地一下披到了葉天身上。葉天朝着禮官微微點頭,禮官一驚,忙喝道:“禮成,新王即位!”葉天哈哈一笑,對腳剛落地的秦王等人朗聲道:“能在本王成王之時趕來捧場,秦王有心了!”秦王老臉一冷,對於葉天給的機會並沒有把握,哼道:“你之成王禮不算。”
“看來本王説錯了,敢情秦王是帶人來砸本王場子的了!”葉天笑容一斂,寒聲道。
“是又如何?未得拜天大帝賜授,你本來就不配繼任秦王。”
“原來秦王你還記得有拜天大帝,可大帝似乎説過,七大諸侯王不得輕易與六大勢力有所瓜葛,秦王你身邊這位又是怎麼回事?莫非你是不想當侯王了,想要投靠上官家嗎?”
“小子無禮!”秦王陡然惱羞成怒“投靠”兩個字,讓他覺分外刺耳。
“老匹夫大膽!”葉天驀地一聲暴喝,連地面都被震上了兩震,而首當其衝的對面秦王三人則更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秦王與上官家的中年身子一震,而一旁的秦戰則直接被葉天的暴怒一吼給吼得倒飛了出去,心臟猛縮,一口鮮血壓抑不住,自口中箭噴出,身子吧嗒一聲摔在祭壇之下。
怒吼之威,震懾四方。秦王與身旁中年都是駭然地凝視着傲然的葉天,而祭壇下的武修們更是譁然:自己看到了什麼?信任魏王居然在一吼之間就將秦王與上官家的強者震動,還將初晉武宗的秦戰一吼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