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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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愛情大騙子，上禮拜把她活活氣昏，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她家？

“薔薇，你在拔草？真辛苦，我來幫你。”夏淮瑾一下車，就看見她頂着大太陽，蹲在前院一小塊田地旁工作，不到心疼。

“這個高山青到底在幹什麼？怎麼可以讓你做這種活！”他的心情很不錯，因為他知道她回到鄉下後，並未和高山青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孃家，更令他雀躍的是，他又找到了她是薔薇不是何秀珍的有利證據。

話説，上禮拜他因為向她坦承自己有未婚一事，氣得她當場昏倒，送醫醒來後，他極盡所能地安她，詞窮又心急之餘，落了一長串英文安她，孰料，氣虛的她還能用利的英文回罵他是虛偽的大騙子，要他滾回美國去娶他未婚之類的話，把何媽和高山青當場嚇傻。

除去唱英語兒歌，那是他們第一次聽她開口説英語。岳母和女婿異口同聲，皆説何秀珍不會説英語。

她是有可能到台北後才學英語的，但能説得那麼利，罵人罵得那麼順口，沒有幾年的英文功力，恐怕辦不到。

結論就是——薔薇極有可能真的在國外讀過書，若是如此，她就不是何秀珍，而是純正的“薔薇”上星期薔薇住院那兩天，他和高山青在醫院的走廊上聊了下，他發覺高山青心事重重，似乎有些事想説卻説不説口，不過他倒是問到了一件事。何秀珍不會彈鋼琴…

為什麼會聊到這個？好吧，他承認，自己心機重，頗符合當帥氣男間諜的條件，為了證明薔薇和何秀珍不是同一個人，任何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雖未查到薔薇在加拿大皇后大學音樂學院的就讀紀錄，但他深信薔薇的音樂素養絕不只是駐唱那等功力。

他看過薔薇彈鋼琴，有一回他們去餐廳吃飯，薔薇一直望着餐廳內擺設的一架白鋼琴，雙眸出想觸摸它的渴望，那眼神，連他都倍吃味，後來他問她想不想彈，她不假思索，馬上出童真的笑容，猛點頭，於是他和服務生溝通後，她一雙纖纖玉手便能在琴鍵上飛舞，那暢的樂音，媲美她一口利的英語。

所以，若是何秀珍不會彈鋼琴，她就不是薔薇！他就不信何秀珍是天才，本來不會彈鋼琴，上台北一段時間後，馬上就有人家學了好幾年的功力。

只要證明眼前這個“何秀珍”會彈鋼琴，那她離純正的“薔薇”就不遠矣！

可惜，她現在對他的觀糟透了，別説請她彈琴，她連看都不肯看他，哪還會聽他的話。

啊，沒事幹麼這麼老實，向她坦承有未婚一事，心中大石是放下了，遺慨的是，大石直接砸中自己的腳。

他説過，要買一架鋼琴送給她，當時她美豔的臉上難掩欣喜，但噘嘴嗲説，貴重的禮物要挑在有意義的子送，才更有價值。

他本想在她的生目送，可惜她的生已過。

“薔薇，下個月初是我生，你還記得你説過要送我一樣生禮物嗎？”他拔起一株草，衝着她笑。

她本想冷回他一眼，誰管他什麼時候生，他想天天過生也不關她的事，但看到他拔起的草，美眸怒瞠，隱忍一個星期的氣，一古腦地飄了出來——“你幹麼把菜連拔起，走開，不要在這裏幫倒忙！”她憤怒地瞪着他。

不可否認，她氣的不是被他拔起的菜，而是他有未婚還拿她當擋箭牌一事，讓她頭痛好幾天，母親要她唸佛經，她才漸漸靜下心來不去想，但一看到他，怒氣又飆升。

雖説她也隱瞞自己是有夫之婦，換了新身份嫁給他，和他相比，她犯的錯比他還嚴重，但一想到他有未婚，她就是忍不住會氣到頭痛，氣至出心揪成一團…

“這是菜？”高舉差點成為他手下冤魂，呃，冤菜魂的帶菜株，“那，我再把它種回去好了。”他的舉動令她傻眼，偏過頭冷不防噗哧一笑，還好他沒看見，斂起笑容，繼續無視他存在。

別以為這樣逗她開心，她就會理他…他，逗她開心？摘菜的手頓了下，暗暗思忖，他並沒有逗她開心，是她自己看到他的舉動笑了出來。

她在心中輕喟，他的魅力果然無窮大，拔起一株菜再種回去，一個愚蠢的動作就能輕易地讓氣極的她笑出來…

她聽母親説，這些菜是高山青一年前特地為母親種的，因為母親很喜歡吃這種菜…當時，她是有心懷謝，但，也僅是淡然的“喔”一聲而已。

兩者相比，她明顯偏愛這位無聊人士。

“對了，生目禮物的事我還沒説完…”他仔細看她如何摘菜，邊看邊學，“是摘葉對吧？我知道，和摘茶葉一樣，摘取一心二葉。”説着，他把摘下的葉拿到她面前。

見到他摘的“一心二葉”她目驚訝。她一連三天，早上都蹲在這裏與菜為伍，從未察覺摘枸杞葉也能像摘茶葉一樣，摘取最的一心二葉。

該説這人是有摘菜的慧，還是自己對他太容易動心，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引她，即使是在她決心將他當空氣之後。

“你説過，貴重的禮物要挑在有意義的子送，才更有價值。”繼續摘菜放入她腳邊裝菜的藤籃中，他亦步亦趨地“蹲”隨她。

她有説過這樣的話？沒印象。見他像黏皮糖一樣黏在她身邊，心中雖還有怒，但她也沒趕他，反正他只是空氣，影響不了她。

“你很想要一架白鋼琴，所以我決定要在我生那天，買一架白鋼琴，當我的生禮物。”是她氣瘋聽錯，還是他在開玩笑？

“為什麼我想要的東西，會變成你的生禮物？”她想要的，當然是她的生禮物，他看來不像沒主見的人，為什麼不挑自己喜歡的東西當生札物，偏偏要和她搶！

瞥見他一臉得意的笑，她暗自恨得牙癢瘁，若這是他想要引她回應他的“鬼話”那麼，他成功了！

以為自己上當，她有些氣惱，別過頭，繼續摘菜，把他當一陣煙霧，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