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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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量使她口説:“我只知道公司有困難，所以你決定把我賣了。”她勇敢地直視父親，毫不退縮。

“我不稀罕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想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苗裕誠的耐終於耗盡，女兒的冥頑不靈讓他怒火攻心，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佳瑋的臉歪到一邊，徹底嚇呆了，甚至覺不到疼痛…

苗裕誠也怔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矢控可能造成的後果，趕緊出聲彌補。

“小瑋，爸爸不是故意的…”苗裕誠放軟了語氣。

“實在是因為事情非同小可，我一時心急，才會發脾氣。”雪白的臉龐上逐漸浮現怵目驚心的紅手印，佳瑋一動也不動。

“就算你不在乎財富地位，你也得替你弟弟着想啊…”見她身子猛地一震，苗裕誠知道自己找到要害了。

“佳強才九歲，要是苗氏在這關頭垮了，你要他以後怎麼辦？我這麼做牛做馬地工作，還不是為了鞏固他的將來！苗氏若沒了，你或許可以吃苦過貧窮子，但是佳強呢？你難道希望他也一無所有？”佳瑋神木然地望着父親，心中卻明白她別無選擇。

當晚，佳瑋回到自己的房間，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她發現，一個人的命運，其實並不控在自己手中。

如果她只是隻身一人，如果她無牽無掛，她可以放膽追求自己的愛情，但是她不能。即使財富於她無多大意義，她卻無法不顧及生養自己的父親，無法不理會家中年幼的弟弟。

有了這個領悟，卻使她到更加憤懟、更加無助…

她該怎麼辦？為什麼她不能守護住家人併成全自己的愛情？為什麼沒人能告訴她，愛情可以扭轉一切？真愛不是所向無敵的嗎？

緊緊握住脖子上的項鍊墜子，想着辛壑，想着兩人共度的時光，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依然得不到一個答案。

於是那一夜，她被迫長大。

翌，佳瑋沒去學校。

“她請了三天假，要陪她爸爸。”一個跟佳瑋較的本女孩對辛壑説。

三天過去，佳瑋仍是沒出現，這次她同學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第四晚，辛壑忍不住撥了電話，那端卻是答錄機。他沒留言，怕或許佳瑋的父親發現，會給她造成困擾。

第五個晚上，他又打了電話，在第三通時，終於有人接聽，是佳瑋。

“終於找到你了。”辛壑鬆了一大口氣。

“好幾天不見，我都開始擔心了。”

“我沒事。”她回答得太迅速，辛壑反而靜默了半晌，心底有些不踏實。

“佳瑋，我想你。”他以為會馬上聽見一句“我也想你”但只得到一陣沈默，和極其細微的呼聲。他看不到她，無從猜測她此時的表情。

“真好笑，曼哈頓也不大，我的學院又離你住的地方那麼近，竟然連見個面都那麼難。”他的語調輕鬆自若，緊接着又問:“你什麼時候會回學校上課？”他想見她，也想，夜也想。

“我…我不知道…”她躊躇。

“我爸爸還在這裏…最近比較忙。”辛壑無言，看來佳瑋還沒把他們的往關係告訴她爸爸。

他不知該作何想法，只覺得心中的不安，正無止境地四處擴散。

“佳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電話彼端久久沒有回應，辛壑覺得心正一寸一寸地往下沈，然後他聽見她説:“抱歉，我不能再多説了，我爸在叫我，我們馬上要出門吃飯。”辛壑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就斷了。

他出神地看着公共電話的聽筒。是他多心嗎？還是佳瑋真的在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