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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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撒靜靜地走進了大門。屋子裏很安靜，來慶祝孩子們滿月的客人們都在小花園裏就餐。林音悄悄地給西撒開了門“孩子們在樓上的嬰兒房。”西撒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媽媽。

“你出…”艾倫下意識地想叫西撒出去，但是，那個“去”字畢竟沒有説出來。她端詳着西撒臉上的眼淚和鼻涕，沉了片刻，説道:“你就在這裏看看孩子吧，畢竟，你是他們的爸爸。不過，你別在小三身上擦你的眼淚和鼻涕，髒死了。”她伸手接過孩子。

小三看見艾倫，興奮得小手揮來揮去，艾倫無可奈何地看着兒子“喂，你這小傢伙，怎麼老是不肯睡覺？”西撒注視着艾倫的臉龐。艾倫變化很大，一頭令西撒神魂顛倒的長髮剪成了利落的短髮；身體恢復了苗條，但是，又多了些初為人母的風姿；她臉部的線條愈發柔和了，望着孩子們的專注表情，讓她看起來分外人…看着。看着，西撒哽咽了。

艾倫抬起頭，冷靜地看着他。良久，她嘆了口氣，“你可以到下面去吃點東西，也可以留在這裏看孩子。”西撒臉上的真摯情讓她沒有把刻薄話説出口。

西撒忽然説道:“艾倫，我明天就要隨國家隊一起去封閉訓練了。”

“哦。…祝你好運。”她猶豫着，還是説出了祝福的話，儘管聽起來缺乏熱情。

西撒“騰”地站了起來“艾倫，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做你一個人的丈夫，只想做你孩子的父親2我只愛你，艾倫。我不敢奢望什麼，只是希望二年多的夫情可以讓你相信我。”説完，西撒飛快地向樓下的大門跑去，他不敢停下來，他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不顧一切地抱住艾倫，死死地抱住她，把她帶走。

艾倫看着西撒跌跌撞撞的身影，不由得痴了。一滴淚滑落在了孩子的手臂上。她驚訝地看着那滴晶瑩的淚“我哭了。我為什麼會哭？我不是早就下定決心了嗎…”艾倫的心亂了。

*****

四年一度、萬眾矚目的世界盃又來了。賽事如火如茶地進行着。全世界的焦點都落在了綠茵場上。很快，小組賽結束了，比賽進人了彩而殘酷的淘汰賽。

意大利隊磕磕碰碰地進入了16強。今年的意大利隊缺乏情，前鋒沒有創意，普遍不為人們所看好。

西撤仰天躺在訓練場綠油油的草地上。他剛剛結束了訓練，還不想去更衣室梳洗，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在一旁看還沒有結束訓練的隊友們的練習。

世界盃是新秀初鋒芒的舞台，是巨星展現風采的賽場…也是某些冉冉升起的球星隕落的傷心地。西撒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種。不錯，他是意氣風發的意大利聯賽的最佳手，可是，他沒有經歷過世界盃的歷練。嚴格來説，在世界球壇上，他還不是叱吒風雲的英雄。在小組賽裏，意大利隊雖然貴為種子隊，但是，晉級的道路卻異常地艱辛。許多報紙評論都説他們暮氣沉沉，擁有最好的後衞，卻沒有一的前鋒。這些話在西撒聽來，很刺耳，畢竟，他是意大利的正選前鋒。連教練也不滿意他的表現了，上一場球賽本沒有派他上場。

西撒的心情很差。仰望着橘紅的天際，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黃昏中，朵朵白雲染上了温暖的橙，很美麗，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艾倫温暖的笑臉。她望着自己的孩子時就像這橘紅的天空一樣美麗。可惜，這個笑靨不是給他的。

西撒抓起一塊濕巾，扔到了自己的臉上，蓋住了眼睛。巾乎乎的水汽滋潤着他的臉，讓他稍微有了些紮實的覺。

一個隊友的聲音他頭頂上飄了下來:“西撒，你的手機在更衣室裏響個不停。”隊友大大咧咧地把手機進了西撒的手裏。西撒也懶得把臉上的巾拉下來，就這樣把手機湊到了耳邊。

“喂？”他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西撒。”一個魂牽夢繫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西撒的耳際。一瞬間，他甚至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艾…艾倫，是、是你嗎？”他口吃了起來。

“傻瓜，難道你以為是某個金髮女郎？”艾倫的聲音聽起來嬌憨頑皮，和過去一樣。

西撒一個鯉魚打，翻身坐了起來“艾倫，你好嗎？”臉上的濕巾隨着他劇烈的動作掉在了大腿上。

“我很好，我突然間很想見你。”

“艾倫，我也很想，比賽完了，我馬上就回去…”西撒的話停止了，在暖洋洋的夕陽裏，一個俏生生的人影揹着陽光，遠遠地站着，金的陽光給她披上了一層嫵媚的薄紗。

艾倫！西撒想叫，可是卻叫不出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張着嘴，痴痴地看着艾倫窈窕的身影。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美麗的夢境，西撒不敢動，生怕破壞這如夢似幻的場景。

艾倫動了，她翩翩地走了過來。向西撒俯下身來。她輕輕地把西撒大腿上的濕巾揀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呆子，傻掉了？”西撒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顫抖着，悄聲道:“你怎麼來了？”

“我剛才不是説過了嗎，我想見你。在電視上我看見你踢球，忽然很想很想來到你的身邊…那種衝動我費勁全力也無法抑止下來…你也知道，我從來就是想做就做的，所以，我就來了。”艾倫微笑着聳了聳肩。

“你、你、你不生氣了嗎？我、我、我…艾倫，我真的沒有…”艾倫揮了揮手，制止住西撤沒頭沒尾的言語，‘“西撒，我選擇信任你。冷靜下來之後，我發現，原來，我心裏仍然有你。而且，你説得沒錯，我們共同經歷了兩年的夫生活，為什麼不能互相信任呢？”

“這太、太、太突然了。”

“是啊，是很突然，突然得就像那個金髮女郎瞬間間人了我們的生活一樣。孩子滿月的那天，你走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你在之前説了很多話，卻從來沒有為那個女人向我道歉。我想你這個直腸子的人説不定本就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也許，那個女人只是某個想西撒·貝蒂尼想瘋了的追星族而已。”

“艾倫，你相信我？”西撒的聲音聽起來虛無縹緲。

“以我對你的瞭解，我選擇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