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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新紮軍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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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在對風光山水很挑剔的程家驥眼中,風景未必如畫,氣候還算是宜人的柳州。

“此次會戰,堪稱對作戰以來我軍最光輝眩爛之一頁。對國際上的影響也是積極深遠的。此役的大獲全勝,使我軍的海外聲譽,和我國的國際地位得到極大的提高…”當台上的全身戎裝、佩劍、掛勳顯得不自威的最高當局,正在那慷慨昂説着的老調長談的套話時,台上的大部分將軍們,都在或意興斕姍、或憂心仲仲的挨着時間了。這時候,就看出來官小的好處了。象程家驥這些個,剛剛好有資格與會的一軍之長們,在上下尊卑的潛規則的作用下,都自發自覺的的坐在了會議桌的最後一排。而身與會人員的中唯一的一個少將的程家驥,所座的位置,更是離最高當局足有三十米開外的門邊。程家驥明瞭,在這個距離上,只要自己不鬧得太大的動靜,就是打打嗑睡,都沒什麼問題。程家驥可不是想想,他還真在目下中國最高檔次的“催眠曲”中,打起盹來。

行營主任和第四戰區司令長官、陳上將等幾位至少都是二級上將的大員,算是最全神貫注的一羣人了。他們不但要做出聽得興致、津津有味的樣子,還要時不時用在眼神附合聲援一下,正滔滔不絕的最高當局。相比於前者的懶散,後者的全情投入,最部受煎熬的,還算是那些在與會人員中,地位不上不下,座次也在兩者中間的集團軍正副司令們了。他們既不敢開小差。又沒辦法在最高當局面前表現自己。就只能就這麼不尷不尬的面無表情木在那,好不無趣。黃中將他們那副樣子,竟讓程家驥無端聯想起正被温水慢煮地青蛙來。

“下面。宣佈軍委會對此次作戰有功部隊,授予榮譽稱號地名單。”足足兩個小時後,最高當局長遍大論的訓示終於落幕了。如蒙大赦的將軍們,還沒來得及上一口氣,今天會議地早上的“戲”的上場,讓他們把才鬆下來的神經,又拉得筆直。非但如此。就連程家驥他們那些走神、開小差、打嗑睡、沒打采的。也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起來。説來,也是不成體統。會都開了。幾個小時了。到了這會兒,會場上。方才有了莊嚴肅穆的氣氛。事實上,程家驥在此時此刻,從位於他附近的,不只一位地軍長地眼神裏,看來到了火一樣的**地渴望。

這倒不難理解,軍人嗎!從來就是極為注重榮譽地團體,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最優秀地軍人,在視死如歸的拼殺鏖戰後,因為得到幾枚,真要説來,不值當個啥地勳章,而熱淚盈眶、泣不成聲了。反之,若是軍人對金錢、住房比勳章更興趣,那這個國家、這支軍隊,也就離敗亡不遠了。萬幸的是,那時的大多數中**人在抵禦外侮時,還是有榮譽的,否則,真是很難想象,在裝備、訓練都遠如人的情況下,屢戰屢敗的他們,是怎麼在屍山血海的戰事中,撐到歷史上國際力量大力介入的那一天的。

“授予第五軍二百師“飛熊”師榮譽稱號;授予新二十軍新一百師“白虎”師榮譽稱號;授予新十八軍新七十二師“獵豹”師榮譽稱號;授予預備第二師“金湯”師稱號…”原新十八軍的部隊不但在享有冠以榮號並授旗的殊榮的四個師中,佔了兩個。就是在被授予榮稱的七個團中,原新十八軍的部隊也佔了三個名額,其中二百團更是因以那隆夜戰中,以一個團的兵力獨力與軍一個大半個聯隊血戰,而不敗的殊功,得了“百戰百勝團”的終極稱號。雖説戰功最大的軍級部隊,這頂萬人矚目的桂冠,還是如眾人會前所料的那般,戴在了有在南欽路上兩次扭轉戰局之功的第五軍頭上。可與會這諸多將領,那個不是明白,大夥心裏都明鏡似的,若是軍委會不以擴編為名,把原來的新十八軍一分為二,這個總結會上最大的風頭,怎麼着也論不上第五軍來出。

名單還沒宣佈完,程家驥和黃中將這兩個四十五集團軍,唯二有資格來參加會議的正軍職以上軍官,便覺到自己被從周圍的同僚們眼中投出的帶有讚歎、驚詫、疑惑、羨慕、忌妒等情緒的複雜得無以言表的眼神,給包圍了。

“散會!”成為眾矢之的受,絕不會是讓人心情愉悦的,反之那種,由眾人構成的無形的壓力,在很多時候能讓當事人鬱悶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的。幸好這種情況,總算是在程家驥的心理承受能力許可的範圍內結束了。

午餐後,程家驥沒有休息,跟被安排同在一屋午休的黃中將説了一聲後,他就要着散步的招牌出門了…。

在午後的會場的一片寧靜下面,隱藏涓涓暗

這不,在充分利有時間這一點上,有志一同的各級將領們,都在忙着到上將們下處,去“竄門子”了。按後世的時髦語言,就是找領導單獨談心去了。程家驥從自己的房間一路行來,就看到了好些位將星閃亮的軍座、總座在上峯們的房間裏出出進進。

這些將軍在與程家驥撞個正着時,每個人的言行舉止,也很不一樣。有的對自己的行蹤言語閃爍;有的開誠佈公的自承自己是才從某長官那裏出來,以示其光明正大;也有的對另人的詢問一律笑而不答;樣樣情狀,可謂是不一而足。

對這些同僚所表現出來的不同的態度,已不是官場初哥的程家驥自是能悟到幾分,那些言語飄忽的將軍們,應是尚想着在諸位軍中大佬之間左右逢源的投機分子。而那些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與某上將關係非同一般的,是急着向某位大佬輸誠地,此類人有一個特點。多半是在此次會戰中打了敗仗。忙着在會議開到處分這個進程前,最後補救一把地。對了!在會上憂心仲仲的也正是他們。至於那些對旁人詢問笑而不答的,方才是各個派系地中堅分子。

看得透人情世態歸看得透人情世態。程家驥自己卻也未能免俗。其實他自己就是想趁午休這個時間空隙,去拜訪行營主任的。

程家驥的運氣不錯,他敲響行營主任的房門時,素為桂系悍將的十一集團軍的司令官前腳剛走。

“浩然!坐坐。”經過此次會戰,這位自視甚高、略顯剛愎的行營主任現在對程家驥這個“不學有術”地“土產型”抗名將,是愈加讚賞有加了。

“主任,我這次來是為了向您專門彙報一下。職部新一百師在廣東境內作戰情況。”應該説。程家驥扯地這個含而不的由頭,還是適當得體地。可行營主任是何等老辣地角。又如何會看不出程家驥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浩然。你是德公器重地後起之秀。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談的!”難得會笑容可掬地對待來拜見的下屬的行營主任,在輕描談寫的點了點在他面前玩心眼的程家驥的同時。更再次重申了你要記得,你是德公一手栽培起來的,咱們是一家人。這麼個潛台詞。

“主任,職部現已在粵省境內收復了六座縣城及這六個縣大部分土地。職部是野戰部隊,不便把一個主力師常駐防區以外地區,再説有軍無政,也容易導致當地的社會秩序的紊亂,于軍於民都不利。我本想請廣東省府派員重組當地的政府的,可惜現下廣東省府被軍隔在粵北,就算派員過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到任視事的,而這地方政務可是一天也耽擱不得的。萬般無奈下,職想出一個權宜之計。是不是請行營責成廣西省府,暫時就近接管那幾個縣的民政時務,待將來形勢許可時,再做定奪。”程家驥婉轉的拋出的自己給對方準備的一份大禮。

面對程家驥丟過的這個“大糖塊”有城府的行營主任雖有些動心,卻還能在表面上做到不動聲。就事論事,地處邊陲的廣西與富甲嶺南三省(兩廣、福建。)廣東相比,無疑是地貧民窮的。這點從前清到中開戰前,每年廣東都要以協餉、籌款等名義支援廣西省的窮鄰居一大筆錢上,就能得到充分的證明。要是説,行營主任和他代表的桂系,對富庶的廣東沒興趣,這個話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位老謀深算巨頭在耐着子等着程家驥亮底牌了。

“主任,職部自成軍以來轉戰大江南北,與戰甚烈,雖屢挫倭奴囂張氣焰長我國人威風,可身也已是師老兵疲,急需有一方寶地能倚為本一段時間。”心懷惴惴的程家驥把話説到這裏後,便詞峯一頓,看起風來。

話説到這,以行營主任閲世之深,再結合程家驥自己在前面所説的那一番話,自是已對程家驥的用心,若觀火了。好嘛!這是明目張膽的向他要玉林五屬的地盤來了。

行營主任也一明白過來,不免在心中有些惱火:開什麼玩笑,自打十六年前,定桂討賊聯軍平定廣西全境以來,還從沒有人能在廣西這塊自己哥幾個的自留地裏,分得過一杯羹了。更不用説是玉林五屬這塊德公當年起家的寶地了,這個程家驥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面由心生,行營這一怒火中燒,面上也就帶了不豫之

“主任,職只需借這玉林五屬兩年,兩年後一定歸還。而且在這兩年中。職部不管是不是會調到廣西境外作戰,一定在玉林留下一支有相當戰力的部隊。這支部隊,在保證玉林不被本人染指的同時,還可以隨時增援粵桂邊境的戰事。”與行營主任這些成了老狐狸相較,任是程家驥也經過世事風雨,終究還是稚太多,被人一,就迫不及待的把心中的謀劃,全盤拋了出來。

在聽到程家驥説的這些話後,城府極深、於算計的行營主任,按捺下心中的不悦,開始正兒八本的權衡起程家驥提出的借地一事對於自己所屬這個團體的得失利弊來。

在冷靜下來了的行營主任想來,儘管程家驥這個小娃娃現下當上軍長,手上也有一支唯他之命是從的還算能征善戰的軍隊,可在綜合實力方面,本就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有玉林五屬為本,兩年時間,程家驥也不可能發展到能對整個廣西,形成威脅的地步。

排除了程家驥敢玩一手“劉備借荊州”的可能後。沒了後顧之憂的行營主任,很快便發現“廣西”方面能從中得到好處還是很可觀的。

先不説有了程部這隻名聲在外的“看門虎”在玉林蹲着“廣西”能得到這樣、那樣的實惠,單是從如此一來,就給了自己把程家驥和他手上那支兵融到“廣西”這個整體來的一個千載良機,這一點上看,付出讓程家驥“幫”桂軍代管玉林五屬兩年的代價,就已是物有所值了。

“浩然你説這個事情,你先稍安務燥,我還總還得跟德公通通氣吧!”行營主任這話一出口,程家驥就知道有門。從後世的書籍對這大名鼎鼎的軍事家的格描述,和程家驥這些時對此公的觀察上得出了對他的瞭解,兩方面綜合來看。這位嘗自比管仲的行營主任,自把自為慣了,最煩有人制肘。即便是他的“老大”德公,在具體事務上,也並是事事都能對其令行止的。要是這件事,他想壓下來,就算德公允了,他是儘可以硬頂着,本就不會請示對自己一直有心結納並曾有東湖之約的德公。

想通了這至關重要的一節,自忖這樁心事,大功告成已有**成把握程家驥,雖在面上還能撐得住,可心裏卻早就樂開花了。

無獨有偶,行營主任現下,也在偷着樂了,他彷彿已看到程家驥綁在“廣西”這輛戰車正為他心目的霸業而東擋西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