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雲房啓户坐看煙月氤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呀!是不是走水了?”醒言見狀大駭,趕緊截住那個正嗒着舌頭不住氣兒的小丫頭,問她是不是屋中失火。
“咳咳!是走水了——咳咳,我只想幫雪宜姊燒火,又嫌火不夠旺,就、就放了把火。又太旺了,就潑了些水。咳咳、待不住就出來了!”
“原來如此!”聽瓊肜一番描摹,石屋主人頓時放下心來。
“呼呼~又活過來了!哥哥你不要擔心,我再去刮一陣風,保管這些煙馬上跑掉!”自覺闖了禍的小丫頭,決心將功補過。
“別別!”醒言趕緊將衝動的小丫頭從後一把拉住。
“瓊肜啊,颳風能刮跑的,可不止是煙!咱還是等煙自己散了吧,不着急。”
“那哥哥不餓嗎?”
“…不餓。你看——”少年將臉略朝晚霞方向側了側,映照出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來。
“嗯!那好吧。嘻嘻~”張堂主剿匪凱旋歸來的第一天,就在這場混亂不堪的煙火中臨近結束。
“唉,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少年滿足的嘆息一聲,躺倒牀上準備安歇。
今正是七月十二。如果説頭幾天彎月如弓,那今晚的月亮,便已是拉滿了弓弦。皎潔的月輝,正透過木格窗稜,灑在少年身上。
月夜,如此靜謐,但少年卻一時睡不着。驀的,似是突然想到什麼,醒言突地翻身下牀。
“吱呀”一聲推開門扉,輕手輕腳的走過鋪滿月的石坪,便來到一間小屋的門前。
“噠、噠”在門扉上輕輕敲了兩下,少年便壓低了聲音説道:“寇姑娘,你睡了麼?”屋內沉默片刻,便聽得一個女聲也是低低的回道:“堂主,我睡了。”
“…”少年默然,在屋外徘徊了兩圈兒,又忍不住折返回來,隔着門説道:“雪宜,我有件很急的事兒,只想今晚就跟你説。”
“…”這次輪到屋裏沉默。在經過一陣止水般靜謐之後,才聽得一個聲音夢囈樣低低説道:“好吧,你…進來吧。”
“太好了!”已等得萬分焦急的少年如聞大赦,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聽他説道:“寇姑娘,還是麻煩你先起來,我們到亭子裏説——也好省些燈油錢!”
“…”只聽屋內一陣唏唏嗦嗦之聲,想是那寇姑娘正在穿衣。不多久,便聽門扉“吱呀”一聲響,寇雪宜已站在醒言面前。
於是,這二人便踏着月,來到袖雲亭中,由寇雪宜講解那藤蘿縛人之術給醒言聽。
原來,剛才他躺在牀上正準備睡着,卻突然想起一句話兒,頓時就把他給驚出一身冷汗——一天忙亂,直到此時才記起,今那靈虛掌門曾吩咐過,要自己明
上午巳時到飛雲頂找他一敍。
這時候,醒言心亂如麻,渾記不起當時靈虛的臉。心懷鬼胎的少年,便不免聯想起今
這事:“莫非這幾
趙無塵聒噪之事,已傳到掌門耳中?明
這趟,便是要我與趙無塵對質?”一想到這兒,他便再也睡不着,趕緊起來尋雪宜,讓她跟自己説説那藤蘿縛人法兒。
這一番月夜談,直説到更深
重之時。其時也,皓月皎皎當空,花陰徐徐滿地。
袖雲亭斜月清輝中,這兩人俱都壓低了聲音,生怕攪醒了瓊肜的美夢。
雖然,到最後醒言還是沒能習得此術,但雪宜與那辯説不清的小女娃兒又不同,一番問答下來,倒讓醒言大致明曉其理。若是再加上那一手“花開頃刻”的法門,估計明一番辯駁下來,也不是全無致勝之機。
月西斜時,這二人便返回屋中各自安歇。
閒話少敍。第二天上午,醒言揣着滿腹心思,徑來到飛雲頂澄心堂中。
剛心懷鬼胎的蹩進澄心堂,眼光略往裏一掃,卻把醒言給嚇了一跳:原來,在廳堂之中,除了掌門師尊靈虛子之外,崇德殿首座靈庭子、紫雲殿殿長靈真子、弘法殿副殿長清溟子,這四位上清宮高位之人,竟一齊在堂中候着他。
看到這陣勢,張堂主心裏只覺一陣發虛,更來不及細看這堂中是否還有他人。
只不過,雖然他心下惶恐,但既然來了,也就沒道理臨陣退縮;否則,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想到這兒,醒言也只好硬着頭皮,上前團團一禮,敬道:“四海堂張醒言,見過各位尊長!”
“醒言咱就等你了!”靈虛子劈面便是這麼一句。還沒等少年驚悟過來,便聽他續道:“今正有一事,要着落到你身上!”
“啊!”
“是這樣的,你四海堂是我上清宮中俗家弟子堂,往常偶有俗家弟子入山修習,便需你四海堂主多加管飭。”
“!”
“嗯?張堂主你怎麼神古怪?是不是染了什麼病恙?”
“呃,不是不是,其實是剛才一路急趕——咳咳,嗯,現在好多了,請掌門繼續説,醒言洗耳恭聽!”
“好,那便簡短截説。就是今有一俗家女弟子,要來羅浮山中修行一段時
,需住到你那處去。”
“哦!原來是這事。”這位俗家弟子堂張堂主,原本擔着天大心思,直到此時才完全放下心來。
略一品味掌門方才的話,卻覺得有幾分疑惑,便道:“稟過掌門,原來似曾聽清柏師叔説過,説是若有俗家女弟子上山學道,都須暫住到鬱秀峯紫雲殿靈真師尊處,不知這次怎麼…”
“不錯,本來確是這樣。只不過這次、”靈虛子正説到這兒,卻聽得一個聲音説道:“原來,張堂主真個不記得小女子了~”仙籟般的聲音響過,便見靈真子身後轉出一人來,正笑望着醒言。
“是你!”一睹此人面目,少年頓時一陣眩暈,一時幾乎都説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