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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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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頭大小的珍珠簾晃晃悠悠地,顏歌盯着搖曳的燭光出神,過了一會,就聽珠簾一響,白秀姑帶着幾個丫頭走了進來。

“夫人。”白秀姑帶着丫頭們向顏歌行了禮,顏歌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

“夫人快坐下,別累着。”白秀姑連忙走過來扶她坐下,又招呼丫頭們將手中東西放下。

丫頭們有的端着盛着幾碟緻小食的紅木餐盤,有的手裏是一隻圓月形的填漆茶盤,盤內放有彩蓋湯盅,還有兩個分別捧着繡帕和漱盂。

“夫人,爺方才吩咐老奴將大夫開的藥方熬出來,這會藥還在熬着。”白秀姑將彩蓋湯盅端出,打開來,一陣熱氣騰騰的撲鼻香,“夫人先喝些雞湯,這趕了大半夜的路,實在辛苦了。”

“好…謝謝。”顏歌伸手接過,略有些拘謹的垂着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白秀姑見這小夫人一張素淨的臉蛋上沒有絲毫妝容,略有些憔悴,卻依然妍妍巧巧,楚楚動人,真是我見猶憐,又想起方才圖穆眉開眼笑也跑來告訴自己,小夫人肚裏已有了爺的子嗣,想到不久後府裏就會多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心裏越發高興。

可再看,咦?夫人那一雙清瀅的水眸兒,卻是充滿着掩飾不住的濃濃憂鬱,顯然十分不安。

白秀姑思了下,便示意丫頭們先下去,又笑着對顏歌道:“爺要老奴好好照顧夫人,能尋到夫人,爺心裏恐怕是歡喜極了。”

“他…”顏歌言又止。

“夫人有何疑問,都可問老奴,打爺小時候起,老奴就在洛家了,如今都已經快四十年了。”顏歌眨眨眼,淚盈於睫,“他又何必尋我…”白秀姑“欸”了聲,奇道:“夫人是洛家的主母,自然要尋回來,再説爺牽掛夫人,夫人那在巴丘怎麼能忍心不告而別?”

“我…我不是…”鑽入牛角尖的小女人,那些言蜚語猶在耳,刺着她的心。

多奇怪,知道他不是自己相公時,她難過,可是當聽到僕婦們的那些閒話,想到他或許有心愛的女子時,她卻是心痛難當,像是被挖空了,痛到就快要死去。

她不敢問他,也不敢想象,若是他已經訂了親,或者是有了別的妾室,她該怎麼辦?

白秀姑見她的模樣,便問:“夫人可是聽了些閒話?”顏歌咬着,不説話。

白秀姑笑道:“夫人不知道,爺知道那些婆子在背地裏亂説話,大發雷霆,卻沒有發落,依老奴看啊,恐怕是等着夫人回來行使主母的權利呢!”

“我家爺可是個難得的好男子,老奴看着他長大,情人品挑不出一點兒不好來,老婆子我雖是個奴僕,可幾十年了,都沒受過他一句重話,他對下人寬厚大方,有擔當,有責任,扛着洛家這份龐大的家業,甚是辛苦,卻從來沒聽他抱怨一句。”

“烏託未婚的女子都想嫁給爺,可是爺從來不心動,因為他説那些女子都是想嫁進洛家罷了,他不願意將就,可是夫人不一樣,老奴還從未看爺對哪個姑娘這樣上心,送給妲妲公主那些所謂的珍寶禮品,爺可沒費半點心思。”最後,白秀姑正道:“不説別的,唯夫人身上有爺的信物,足以證明夫人的身分,洛家家資千萬,旗下各部十萬人,認的,可只有夫人戴着的這枚印章。”天,那枚印章是…顏歌驚愕地睜大眼,纖手不由自主地摸着頸間翠染冰輕的玉印,大眼難以置信地望向白秀姑。

後者點點頭,“夫人,爺半年前受伏,中了極厲害的毒,幸虧我家爺命大,被夫人給救了,這才叫姻緣天註定呀。”所以,他明明不是她的丈夫,卻依然要了她,還帶她來到這裏,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嗎?

像是看出了顏歌的腹誹,白秀姑笑説:“夫人,我家爺可不是那些婚姻大事都不可自己作主的皇親國戚,洛家雖家人業大,卻從來沒有那些候門王府立下的窮講究,若是我家爺不願意,就算是什麼公主,也是絕計嫁不進洛家來,除了是爺認定的娘子。”她笑咪咪問道:“夫人,您還不明白爺的心意嗎?”心一下子跳得厲害,顏歌怔怔地握緊那枚玉印,一雙水眸中晃動着的盈盈水澤,一滴一滴地落下…

位於莊園西南一角的巧院子,面積不大,環境卻最是清幽,布有假山小池,四周施以花木,點綴着亭台小橋,分外雅緻。

換下一身塵土之衣,一襲黑錦袍的洛刑天正沿着鋪凳夏青石板,負手慢慢地踱着步,抬起頭,望向浩瀚長空,幽暗深邃的眼眸,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眉宇間有一抹鬱積之

“爺!”這時,圖穆從園子門口一路小跑進來,在他身後站定,稟報道:“那人的底細我們已經查問清楚了。”洛刑天回首,“嗯,怎樣?”

“那人的上司是工部尚書戚崇。”

“原來是他。”他瞬間揚眉,點點頭。

若是戚崇,洛刑天便明白,他為何要劫走顏歌了。

戚崇原為工部右侍郎,與時任工部左侍郎的景離淵,參與了中原皇宮修建皇陵的工程,後來中原皇帝降罪於景家,誅了景家九族,戚崇來年便升職成為工部尚書。

戚崇尋找顏歌,很可能是為了皇陵之事,那位戚尚書還真是官高後不心甘,祿重也自貪婪。

洛刑天冷然發笑,暗暗發誓,從今往後,無論是誰,都不會有任何機會將顏歌從他身邊帶走,他的小娘子,受的苦夠多了,怎能再重複多舛的命運。

第一次遇見顏歌,是在驪京的卓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