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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但繡着面具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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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語嫣嗔道:“怎不快過來給我解?”虛竹嗯道:“你安靜睡會兒,我這就過去。”説着話越溜越遠。

石語嫣兀自驚訝道:“你…爹爹與你説什麼了?是不是不許我們見面?”虛竹再不應聲,加快了腳步,忽從掛在樹梢上的月亮中看見一個人影,正飛快奔來,驚得他慌張後退,再次縮回塔影裏,心慌道:“不好!師父回來了。”片刻後,那人影在樹後顯出形來,卻是一身紅衣的那個女鬼。

虛竹頭皮直豎,幾乎驚叫出聲,只得心驚膽顫地躲到了塔後,正到了石語嫣身前,但石語嫣頭頸不能動,見不到他。

“復哥哥,你在做什麼?”虛竹一聽,駭得手足冰涼,從石語嫣手中奪下手帕,飛快蒙在她臉上。

“噓…別説話,千萬別出聲。”虛竹惶急中學着慕容復的口音,雖然語氣驚慌,但天下再無第二人能將慕容復的聲音模仿得這麼像。石語嫣毫無懷疑他的身份,只是奇怪他的舉動。

而虛竹話音剛落,便見身後移動過來一個長長的人影,無暇多想,捂口屏住呼,蹲着隱入塔下凹中,那紅衣女鬼已無聲無息立在了眼前。

塔林中的每個塔底都有一個凹,用來放置塔下安葬的高僧石像,有些石像經年代遠久,殘壞不見。虛竹蹲在凹裏面,在月夜黑黢黢的塔影中,即使有人無意望他一眼,也以為他是一個石像。石語嫣又喚道:“復哥哥,你到底在做什麼,爹爹呢?”女鬼四下瞧瞧,卻沒有向身後近在咫尺的塔瞧一眼,然後慢慢蹲下,慢慢向石語嫣伸出手。石語嫣驚道:“復哥哥,你…你再如此戲我,我便真要生氣叫我爹爹來了。”那女鬼似乎也懼怕石清,倏忽伸指點在石語嫣的肩上,石語嫣一下子沒了聲音。

虛竹見女鬼居然會點人的啞,登時驚愕無比。那女鬼撫摸着去石語嫣的衣服,動作非常輕柔,非常緩慢。

虛竹在後瞧着只覺萬分恐怖,只怕説不準什麼時候,女鬼一下張開血盆大口,將石語嫣一口下肚去。女鬼的動作卻越來越慢,突然不動,虛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見女鬼靜靜停了一會兒,又慢慢伸出手去,將蒙在石語嫣臉上的手帕,一點一點的掀開卷起。

虛竹驚恐止住心跳,想像石語嫣出眼睛後,看見眼前的女鬼,會是何等恐懼。但那女鬼沒有將手帕全部掀開,只出了石語嫣的口鼻,左手不知從何處拿出來一針,在石語嫣臉前劃了劃。

在虛竹眼中,女鬼好像正在猶豫,是扎耳朵呢,還是扎鼻子。他心裏無比驚恐道:“壞了,壞了,女鬼就要吃人了。”頓覺石語嫣無比可憐,忽然湧起一個衝動,心慌意亂想道:“自己現下衝出去,一面跑一面叫,能不能將師父叫來,而女鬼能不能一下子將自己吃掉。”正在這時侯,女鬼的右手突然將自己的臉皮扯了下來,虛竹頓然沒了任何念頭,驚駭之極地睜大眼睛,見女鬼用針在扯下來的麪皮上刺來刺去,不時扭頭瞧瞧石語嫣,好像要在麪皮上繡出石語嫣的口鼻一般。

虛竹忽地記起一個傳説,説是有一種沒有容貌的鬼,為了裝扮成人,便在臉皮上畫成人的模樣。果然,女鬼刺繡一會兒,將麪皮往臉上一抹,然後扭頭向石塔方向瞧了一眼。

虛竹愕然驚呆,那女鬼隨即轉回頭去,似乎只是隨意瞧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人藏在塔下。在這轉瞬間,女鬼的臉從長髮中了出來,神木然,正是白天的夢中人。

雖然有了一點變化,但形貌大致不差。虛竹心裏驚呼:“丐幫幫主原來是個女鬼!”再一琢磨,忽恍然大悟,自己從始自終便想得差了,眼前並不是什麼女鬼,而是一個人易過容而已。那張白臉只是沒有易好的人皮面具,接着又想到:“怎麼忘了,鬼都是沒有影子的,她既然有影子,自然不是鬼了。的!好生虛驚一場,差點被她嚇破了膽。”這時那個夢中人款款站起,緩緩走向黑夜,無聲無息,像一團暗紅輕霧。虛竹心裏少了恐懼,卻又多了疑惑,白天以為這夢中人便是石清,現下看來並不是,那麼她是誰呢?

怎麼也會那妖里妖氣的功夫?盯着夢中人的身影,更是驚疑,見她腳步雖然輕柔飄忽,但背影身形卻又不像女子那樣的婀娜窈窕。

此時此際,仍説不清這個夢中人是男是女。待夢中人消失,虛竹眼光轉回石語嫣身上,心又開始突突亂跳,一下想起了師孃閔柔,那,師孃也是這般被人點了啞,也是這般被人棄之郊野,也是因為一針而叫他瞧見了不該瞧的地方。

***石語嫣被人玩得又酸又軟,羞極恨極,但眼被手帕矇住,便以為身前一直就是慕容復,心中泣道:“爹爹到底與他説了什麼?叫他如此瘋狂?突然變成了喪心禽獸。”過了一會兒,石語嫣只覺身上赤涼,那雙冰涼的手漸漸沒了動作,驚羞之中不又疑惑起來,再過得一會,突然被合身抱緊,呼呼熱氣直撲臉上,登時張口呼,可苦於口舌難動,聽見吁吁喃語:“我早就想苦了…”石語嫣一聽,心裏一陣酥顫,不敢相信向來矜持的慕容復居然能夠如此衝動地直訴情衷,不由又是害怕,又是驚喜,一顆柔心在羞怯和驚懼之中。

漸漸萌動情愫,雖夜風寒,渾身也變得火燙,糊糊之中,來一陣脹實,由此羞喜如痴,卻全沒注意到,身上急促的哼,已不復是情郎之聲。

林霧之中,石清細細講解完七傷拳口訣,又帶引慕容復演練了三遍,方滿意收手,笑道:“慕容公子,老夫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容復惶惑道:“石莊主處處抬愛,在下早不盡,已將石莊主當作至親長輩一般,但請教誨!”石清聽到“至親長輩”眼睛一亮,欣盈然。

“慕容公子客氣了,老夫向對慕容世家十分欽慕,既然公子不棄,你我可謂忘年之,哈哈,此話更要不吐不快了,你乃家中獨子,年紀也不小,可否認真想過延嗣一事?”慕容復一愣,知石清要提及石語嫣之事,卻不想有此一問,囁嚅道:“男兒要以天下為重,不可溺於兒女私情,這婚姻大事麼…”這句正是石清拒絕慕容復求婚的原話。石清微微一笑,打斷道:“我曾求靈驗之人,其卦所説,小女與世侄的姻緣極為不合,乃下下籤,不利世侄大展宏圖,也不利子孫繁茂。

姑蘇慕容不是尋常人家,凡涉子嗣、族運,務當慎重,所以老夫才有當之説,凡大事者,無不求天時、地利、人和,請世侄體諒老夫苦心。”石清説完,瞧瞧慕容復,拱手再道:“小女刁蠻任,一切拜託世侄了。”慕容復滿臉通紅,尷尬為難,勉強還禮,心內一陣刺痛,聽石清之言,知其意之堅,不得不生了斷石語嫣之念。

二人回到原處,石清輕咳一聲,背手肅立樹後,慕容覆上前揭開石語嫣臉上的手帕,月光下石語嫣眼中的神極是異樣,暈生雙頰,嬌羞無限。

“嫣妹,誰給你蒙上了這塊布兒?”慕容復驚訝問道,而石語嫣不答,羞醉的眼中責備之意,自是以為情郎顧及爹爹,故此一問,而慕容復當着石清的面,確是不敢與石語嫣多説話,伸手解開石語嫣道,小心將她扶起。

石語嫣道被點之時,固然全身軟癱,道通了以後,彷彿越發無力,軟綿綿偎去慕容復懷裏,似乎周身骨骼盡皆熔化了一般。慕容復以為石語嫣仍然在生石清的氣,扶住她肩膀,安道:“嫣妹,世伯良苦用心,都是為了我們好。”慕容復語調有些高,有意叫石清聽到,但石語嫣執拗將臉藏去他懷,含含糊糊道:“我不生爹爹的氣,我只生你的氣,你做了醜事,還假裝正經。”慕容復自當石語嫣所説的醜事,便是方才的深吻親暱,心中不由一蕩,隨即想起石清立在旁邊,又不慌張,忙道:“石莊主在等着,咱們過去吧。”虛竹回到緣住處。二奴睏倦得睜不開眼,苦苦熬着等他回來,虛竹叫她們去牀上睡,他自己躺去那幾塊木板上,想着今晚皆由自己裝神鬼而起,既嚇死了慧靜,也嚇着了自己,那夢中人真真詭異之極,一舉一動都透着氣,在玩石語嫣時,決計像個男人,但繡着面具的姿態,又決計像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