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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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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恩浩大,即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答萬一。

於是他痛苦地暗暗低吼:“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這些?為什麼偏偏要在這時候告訴我這些?”是的,為什麼?想到這裏,他神一凜,他想到師父大可以等自己和五雄決鬥完了以後才告訴他這些啊。

他的心烈地動着,的淚水沿着臉頰了下來,他默然低呼:“師父,偉大無私的師父…”拾眼望處,白鶴正彎着,背對着自己。手中握着一樹枝,似乎在地上劃些什麼。他輕輕地走到白鶴身後,只見地上寫着——復仇?決鬥?

慕天雕朗聲在白鶴的身後一字一字地説道:“先決鬥,勝了五雄,再去殺那蒙面人”白鶴猛可轉過身來,他丟掉手中的樹枝,伸手把慕天雕緊緊地抱着,瑩亮的淚水滴在雪白的鬍鬚上。

慕天雕覺得師父枯瘦的手在顫抖着,他看見滴在鬍鬚上的淚珠,他默默對自己道:“只要師父能快活,叫我怎麼樣,我都心甘情願的,那場決鬥對師父是太重要了啊,慕天雕啊慕天雕,你一定要勝啊…”忽然他的手觸到了一件硬冰冰的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隻裝水用的瓦缽,他心中一驚,暗怪自己把打水的事全給忘了。

於是他對白鶴道:“師父,我還有兩個兄弟在那邊等我。”白鶴道長道:“好,我陪你去。”慕天雕俯身取了一缽清水,施展輕功向來路縱去,跑到巖頂上,回頭看時,白鶴正站在自己身後。

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慕天雕卻大大奇怪地發現那大石上空蕩蕩的,岑謙和仇摩都不見了。

他咦了一聲,一躍而上山石,四面望了望,都不見人影,猛一低頭,忽見石上刻了一有字——他下細讀,正是岑謙的筆跡,只見石上寫着:“二弟:前現敵蹤,我與三弟趕去,不必等我們。”下面署的是“謙”字。

慕天雕知道他們一定發現了天全教的重要行蹤,這才匆忙留書而去的,他把情形對白鶴説了。

白鶴道長忽然道:“雕兒,這些先都不管,我先帶你到大難灘去一遭。”吃了一驚,慕天雕以為白鶴是要他去報仇,於是他叫道:“不,不,我要先打敗魔教五雄…”白鶴道:“雕兒,不是的,我要你先去看看那怪地方,我總覺得二十年前的北大戰必然與此沙灘有着極大的關連,但是我始終無法找到其中關鍵。”慕天雕點了點頭。

天上月亮升了起來,白鶴道長坐在石上,他輕輕地撫了撫自己額頂上微亂的頭髮,嚮慕天雕道:“雕兒,那和姜婉同有的還有一個女子…”慕天雕奇道:“和她同有的?我…我不知道呀…”白鶴笑道:“你沒看見,怎會知道,那女子似乎也有一身武功哩,那姜婉替我點通三後,我曾叫她不可漏此事。

過了一會我便瞧見那另一個女娃兒跑來,她們手攜手地走了,説是要在快甘一帶滯留一會,聽説你和什麼一劍雙奪震神州喬汝安在肅州大戰天全教主和兩大護法什麼的…”慕天雕扣心暗道:“那女子是誰?怎會和婉兒湊到一塊兒?”他又怎會想到,那個女子正是他的未過門子喬汝明?他曾幾次想把自己的窘狀告訴師父,但是此刻,叫他怎能開口?

其實喬汝明當時是聽到喬汝安的名字而到奇怪,她只知自己是個孤兒,她想去看看喬汝安,這個和她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人究竟如何,還有,也許她能碰上慕天雕…她又怎知喬汝安正在拼命尋找他自幼失蹤了的小妹妹?

慕天鵬道:“師父,我們這就走?”白鶴想了一想,點點頭。

慕天雕在山石上留下了記號,告訴岑、仇兩人自己的動向。白鶴站在其後,忽然道:“方才你説破竹劍客,難道你見過他麼?”慕天雕搖頭道:“沒有見過——”白鶴苦笑道:“他是與你師祖齊名的人物,當他成名的時候,我還是一個要人抱的娃兒,想不到他還健在,而我卻是奄奄一息了…”看出師父有着異常的動,慕天雕急道:“師父,您…”搖了搖手,白鶴忽然長嘯一聲道:“走吧”那嘯聲中充滿了太多的鬱悶和傷

爬過山巒,渡過山澗,他們北有,北有。

在表面上,慕天鵬覺得師父比以前恢復了許多,這是值得可喜的事,但是事實上,他不知道白鶴道長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了。

他強有打通閉之脈道,和死神相抗了二十年,到這時候他的身心兩方面都到了危機的邊緣,只要稍一差錯,就得走火入魔。

而他的心神方面由於連受刺,那數十年苦修的自制功夫快要剋制不住中飛騰揚的蒙氣,只要那一線之差顯現出來立刻全盤崩潰,一切都完了…而慕天雕仍毫不知,他甚至以為師父是一天天接近健康的光明瞭。

口口口口口口次,黎明的時候,他們眼前出現了子大無垠的黃土平原,只在遠處,隱猶現地立着兩個不算太高的士近。

這景在單調中給人一種鼓舞和海闊天空的清新覺。

是的,北國的清晨是人的,但北國的景卻是單調的。那黃土平原上,一片黃沉沉,往往舉目遠景處,毫無人煙。

但是旭初昇之際,金光萬道,那黃的大地,彷彿披上金的外衣,黃與金映,真令人眼花亂。

就在那兩個不算太高的土近之間,是一條可駛兩車的土道,周遭的景很單調,而那道路也是平平直直地橫亙在原野上。

就在左邊那山崗上,有一塊大石頭,上面已厚厚地積上了一層碎黃土。忽然,石頭後面傅來了陣陣細語的爭咬聲,打破了周遭的寂靜,而使得這荒涼的平原上,帶來了一僅存的生意。

一個尖嗓子急急地低吼道:“你是老大,自然是你去”老大急道:“我怕,我怕”另一個喉音甚重的道:“怕什麼,白鶴老道的功力還沒復原,他徒弟現在不到時候,又不能出手,就是能出手,又不是風老頭的對手,快去”老大有點怒道:“老三,你少説風涼話,你不怕,就推你去!”老三反譏道:“霸佔了老大的位子不讓人,自己又不敢。”老大苦聲道:“腳下抹油,老二最能幹,上次破竹劍客從渤海追到祁連山,都被你跑了回來,我可不有”

“老大,你叫‘白龍手’,我喚做‘金銀指’,咱兩都是手上功夫,你怎麼栽到我身上來尼?”老五“雲幻魔”歐陽宗不耐煩地大聲道:“一個功力全失的牛鼻子老道,你們就怕得像個死耗子,真丟人。”老三“人屠”任厲冷冷地道:“老五,上次要不是集我們五人之力,這回可該是人家把人蔘送給我們療傷啦”老大苦笑道:“就是為他功力全失,我才怕和他上手,勝之不武,敗了,就懶得見人啦,你不怕丟人,你就去送這玩意見。”嚕嗉。”老四“三殺神”喬伯怪聲喊道:“老二又想翻案,我們四對一,這支千年人蔘給白鶴可老二金銀指丘正朗聲道:“沒人送,就照我的意見,這支千年人蔘還是送給小妹妹免得,老五也反對道:“老二最不是東西,只有他得了寶,便要我們三個在小妹妹跟前丟人,其實你叫‘金銀指’,還不是全靠三隻手的指上功夫到家?”他們越吵越響,幸好舉目之中,大地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否則人家不笑死也得嚇死。

只聽得石頭後面,老大嚴肅的聲音道:“這二十多年來,我們真是淡出鳥來,碰到的全不是對手,好不容易苦修三十年期滿,找到個白鶴小道士,不料起一掌又打廢了。”老四接口道:“就是這話,現在既可讓他恢復功力,大家兩便”老五尖笑道:“老二,你乾耗着不急,我可真沒勁。他那徒弟,我們活了這把年紀,好意思為難人家?”老二怒聲道:“拳腳沒眼,還講什麼客氣?”老大拍拍巴掌道:“老二你要有種,就在小妹妹面前再説一遍,我風倫負責把那小子一刀宰了,你去賠命如何?”老二吶吶地道:“這個,這…”其他四個老傢伙轟然大笑。

老二不悦似地站起身來,這時他那顆腦袋正好出石頭上面,只見他是一付啼笑不得的表情,忽然,他雙目周睜,迅速地往下一縮,又隱到了石頭後面。

他不慌不忙地道:“白鶴道士和他那小子徒弟一起咧”萬忙之中,老三人屠任厲冷冷道:“人家可不是小子,是全真第三十三代首徒——慕天鴉!”老大拍拍腦袋道:“要我送去也可以,但那裝人蔘的犀牛皮盒子可要歸我。”四人都寄道:“你要了有什麼用?”老大得意地笑道:“你們猜不着吧,嘿,我死後要清涼,把骨灰裝在這能避水火的犀牛皮盒裏,沉到人海之中,再妙不過。”老四大搖其頭道:“這怎麼有?沒了盒子白鶴老道一眼就看穿,那肯要這人蔘?”原來他們不但難把人蔘送到白鶴手上,而且更難使白鶴答應服它,如果白鶴不服用,那麼今後他們五個老傢伙還是有“技高敵寡”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