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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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阻郝萍不要狀告姚天嘯,夏能仁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那天郝萍來向夏能仁哭訴單位一把手騷擾,想從他這裏得到支持,結果夏能仁的表現讓郝萍大失所望。郝萍拂袖而去的第二天,夏能仁瞭解到她的丈夫——收入不錯的電信職工曹成榮出差到外省為公司跑業務,將女兒也順便帶出去旅遊,家裏就剩下了郝萍一人,於是他就約了郝萍一起吃晚飯。下班以後,夏能仁在“老地方”把菜點好,葡萄美酒都開瓶了,但等了許久,郝萍女士並沒有出現。他再打電話,郝萍不接,三番五次打,最終郝萍才不冷不熱説:我已經吃過了,你請別人陪你吧。夏能仁於是將點好的酒菜打包,急惶惶趕到郝萍家裏,在門外小聲哀求半天,郝萍才把放他進了家門。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夏能仁一進門就對着郝萍笑,笑得十分賣力,也笑得十分尷尬。還真生我的氣了?菜都點了,上桌了,酒瓶子都打開了,你也不來…這東西放哪兒?也不説讓我坐下…夏能仁試探着説。
我又沒答應要跟你吃飯。郝萍仍舊拉着臉説。
我約你,你也沒説不去。我就在“老地方”把啥都好了。夏能仁繼續陪着笑臉。
我説過了,我從此以後再不認識你,你還找我幹嘛?
嘖、嘖、嘖、嘖,什麼話?就那麼點小事,你就不認識我了?我倒要看看,你認識不認識我!夏能仁説罷,將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几上,就想上去摟抱了郝萍,然後親吻,然後再繼續進攻,直至跟她做最親密的接觸。女人嘛,你只要把她壓倒在牀上,讓她徹底舒服了,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什麼恩怨不能化解?這種辦法過去夏能仁也曾經屢試不,今天再來一次又有何妨?
你想幹嘛?你要幹嘛?你能幹嘛?夏能仁沒有料到,郝萍垂手站立,沒有用任何形體動作、形體語言來阻止他,但語氣卻冰得足以使夏能仁打冷顫,臉上的表情除了冷漠還有鄙視。
夏能仁愣了。夏能仁再不敢輕舉妄動。
眼見得咫尺天涯,兩個最親近的人就有了隔閡,有了距離。夏能仁只好很喪氣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低頭思索,等待着看能不能有新的轉機出現。
時間過了許久。郝萍家客廳裏懸掛的石英鐘本來屬於很靜的那種,但它秒針走動的聲音卻在夏能仁聽來卻很響,震得他的心臟一顫一顫。
後來還是郝萍繃不住了。郝萍忽然就眼淚得唰唰的,然後雙肩抖動,然後就是難以抑制的低泣。夏能仁看見郝萍這樣,忽然意識到機會來了。他趕緊湊到郝萍跟前去,小心翼翼摟抱了她顫動的雙肩,這一次郝萍再沒有拒絕他。
郝萍還是有滿腹的委屈想要跟夏能仁傾訴,郝萍傾訴的方式先是在夏能仁身體的某些部位連掐帶擰。夏能仁咬緊牙關忍着也不躲閃,郝萍掐得愈厲害他把郝萍抱的愈緊,賤骨頭似的。好在郝萍並沒有真正用狠勁兒,只是表達一種意思而已。
事情發展的結果是夏能仁最終在牀上得手。在牀上得手意味着夏能仁的前進和郝萍的退讓,在牀上得手意味着郝萍作為女人的柔弱以及對老情人的無原則,在牀上得手意味着夏能仁再一次運用男人的厚臉皮將老情人玩於股掌之上。
還生我的氣?夏能仁伸出赤的胳膊將同樣是赤身
體的郝萍睡的姿勢給予調整,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你説呢?郝萍滿臉幸福的紅暈尚未消退,對於剛剛給她製造了幸福的這個男人,她已經暫時忘卻了一切忌恨和不滿,膛裏充盈着對他的柔情
意。
萍,你聽我給你説。其實,姚天嘯對你不懷好意,我比你更恨他。你想想是不是這道理?咱倆是什麼樣的情,我不説你也心知肚明。世界上哪一個男人遇到別的男人欺負心愛的女人會無動於衷?沒有這樣的男人,除非這男人不再喜歡女人。真的,我恨不得殺了姓姚的!夏能仁面對着幸福的、平靜的郝萍侃侃而談。我覺得姚天嘯這狗
的也有意思,不,他簡直是變態!單位上也不是沒有更年輕的女人,他幹嘛非要盯着你?再説啦,像他這樣當局長的,有權又有錢,想搞女人哪兒沒有?看來還是萍你太有魅力!我相信我的眼光。
哼,你就會甜言語!郝萍雖然嘴上在反駁夏能仁,其實她心裏還是喜歡這些甜言
語的。
不過話説回來,我還是不贊成你去告姚天嘯。
啥,你説啥?比剛才還對姚天嘯咬牙切齒,這會兒怎麼就變卦了?我為啥不能告他?你説,為什麼?是不是你跟他之間還有啥鬼八卦呢?對你來説他比我還重要?郝萍忽然又瞪大了眼睛,視着夏能仁。
你甭跟我瞪眼睛,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不是我不讓你告他,更不是我跟姚天嘯還有啥鬼八卦,關鍵問題是咱需要分析一下利弊,看看狀告姚天嘯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要是告了並不合算,那咱也不能幹賒本的買賣吧?
你説,你分析。我看你還能分析出花兒來!
首先咱得要看控告姚天嘯會不會有好的結果。叫我説呢,我認為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兩敗俱傷。你想想,即使你狀告姚天嘯被司法部門受理了,咱證據也很充分,最終能有什麼樣的結果?本來姚天嘯也沒有把你怎麼樣,能判個行政拘留15天?判他給你賠償神損失費?恐怕還不一定呢。要是夠不上拘留,最後
給單位處理,這樣的事情哪個單位領導還都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姚天嘯檢討幾句,或者給你道個歉啥的,不就過去了?事情過去以後,人家官照當,你還得在這局裏上班混飯吃,那不等於小命兒還在人家手裏攥着呢?再説啦,這種事情鬧大了,吃虧的永遠是女人。要是不能把姚天嘯怎麼樣,最終郝萍你的名譽卻被損害了!你想想是不是這道理?
那照你説的,我就忍了,認了,不了了之?這我咽不下這口氣。是不是你怕得罪了姚天嘯?我不怕!郝萍説。
我怕得罪他?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能光説“不怕不怕”現在這年頭,誰怕誰呀?建設和諧社會呢,公平正義還是要有的。問題是啥事情都要分析分析利弊,啥事情都不能盲目地去幹。那樣的話,咱不成了莽漢子傻大姐?
你就會“分析分析”分析來分析去就是要我忍氣聲。我看你就沒一點兒男子漢氣概,我跟你在一起就等於沒有人給遮風擋雨,沒有一個結實的肩膀可以靠一靠。
我也不是説咱對姚天嘯一點兒都不作為,咱還是要結結實實警告他一下,起碼也要叫他今後再不敢騷擾你,否則,下一步咱對他不客氣!夏能仁語氣嚴厲,聽上去頗有幾分男子漢氣概。
怎麼警告?
比方説,你寫一封信給他,語氣完全可以嚴厲些,讓他徹底打消幻想。再比方説,你甚至可以在公開場合,比如咱局裏小範圍的會議上,或者黨支部、黨小組的民主生活會上公開對他提出批評,只不過口氣要委婉些,不能太傷人,但也要讓參加會的人都明白你是在批評他對你的騷擾,是在批評他作為領導的不尊重,不自重。這樣做,既對姚天嘯起到了警告的作用,又能讓他覺到你雖然批評了他,但同時是在保護他,能顯現出你的寬宏大量。我就不信咱這樣做仁至義盡,他姚天嘯姚局長還能無動於衷?
哼,要按你説的辦,豈不是等於讓我當眾褲子呢?我丟人不丟人?你這才是真真正正的餿主意!郝萍説完嘴噘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