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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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品嚐天的温柔舒適，也錯過了夏的火熱情，就連一片金的秋天也悄然而逝。a環顧左右，張傑瑞恍然發現冬天已經到了，是啊，早已沒有姑娘衣不遮體的在大街上炫耀，也不見了似乎就在不久前的落葉蕭瑟。他拉了拉領口，雙手叉抱在前，讓自己覺温暖一些，用肩膀擠開咖啡館的紅木大門，哈着熱氣尋找已經訂好的座位。

吧枱後面有一位温文爾雅的老外，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據説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他親切的用中文向每一位顧客問好，蹩腳的發音透着幾分朗，灰白的髮絲似乎告訴人們咖啡館的悠久歷史。

張傑瑞喜歡這裏，含蓄絕不張揚，幽靜遠離喧囂，播放的音樂大多來自上世紀的歐洲，讓人不由自主晃着腦袋，隨着音樂左右搖擺，徜徉在昔的美好歲月裏。

這裏的侍者面帶笑容，穿着異國風韻的服裝，修長的手指託着鏤花的銀盤，將兩杯espresso放在桌子上，説了聲先生慢用，然後優雅的穿梭去了別的地方。

張傑瑞習慣的掏出香煙，愣了下又放了回去，在這裏煙有些不合時宜。他約見的女孩來了，陳雯上身穿着黑的皮衣，下面是藍水磨女仔褲，往的妖嬈被刻意掩蓋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幹練與瀟灑。

陳雯笑盈盈坐下，故意將皮衣順着衣領拉開三分之一，出紅白相間的高領條紋衣。張傑瑞眼前豁然一亮，鮮豔的衣一舉打破了平庸，配上那張緻的臉蛋，陳雯整個人顯得內斂卻又人，突然之間成了不少。

“哥，今天這麼好，請我喝咖啡。”張傑瑞沒心情説笑，手指把玩着咖啡杯的杯柄，慢説道:“耗子告訴我，你們一起去醫院了。”陳雯收起了笑容，臉出難以掩蓋的失落，雙手抱在咖啡杯上，不停輕輕動着。

“到底怎麼回事？”陳雯輕嘆了口氣“嗨，別問了，哥，你就全當不知道這麼回事。”

“胡説，既然你肯開口叫我一聲哥，我就不能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孩子是誰的，你告訴我？”陳雯抬頭盯着他，額前一縷頭髮緩緩落下，劃出一道隨意的弧線，擋在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前面。陳雯輕輕將頭粉到一邊，重新戴了次髮卡，動作很慢很輕柔。

張傑瑞急得不行“陳雯，你快説話，有什麼事情我給你做主。”沉默了良久，陳雯緩緩説道:“你是説真的？”張傑瑞重重的點點頭，示意陳雯繼續説。陳雯歪頭向窗外看了看，街邊的大樹下有兩個小女孩在玩耍，歡聲笑語即便是隔着玻璃也能清晰的傳進來。

陳雯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用很小的聲音説:“孩子是你的！”雖然在耗子口中聽説過一次，但是由陳雯自己親口説出來，還是晴天霹靂啊。張傑瑞腦袋嗡的一聲，有沒有搞錯，咱們怎麼可能呢？

陳雯低下了腦袋，幾乎貼到了蔚藍的桌布上，小聲説着:“哥，你不用管我的，真的不用。”不是管不管的問題，我和你有過嗎？張傑瑞納悶道:“陳雯，我們什麼時候…”陳雯依舊沒有抬頭，彷彿做錯了事情的是她，又過了十幾秒的時間，她低聲説道:“那次我們喝醉的時候，其實我當時騙了你，我們糊里糊塗的就…”張傑瑞想起來了，那天黃導的劇組拍完戲，他們一起喝了很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全身**躺在陳雯的牀上。當時陳雯説是他自己的，而陳雯在外面沙發上湊合了一宿，他們沒有發生什麼。現在看來當時都是假的，莫非他們真就衝動了一把？

張傑瑞不太敢肯定，但是可以猜想到，一個大男人和美女同居一室，第二天渾身光溜溜的，發生什麼是一目瞭然的事情。他越想就越確信自己做了壞事，怎麼就那麼巧，一次就讓陳雯中了招？

陳雯終於抬起了頭，一直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託着腦袋，眼睛有氣無力的睜着，突然一捂嘴巴像是要吐，抓起手提包小跑去衞生間，留下一臉鬱悶苦笑不迭的張傑瑞。

這算什麼？有心栽花花不語，無心柳柳成蔭？扯淡，他們不能在一起的，對陳雯來説他不會是一個稱職的男人，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説服陳雯打掉，需要怎麼補償都可以，張傑瑞願意為自己的罪行贖罪，但是不能讓陳雯毀了她的生活。

焦躁不安的坐在那裏，任由手機響了幾遍，張傑瑞沒心思接聽，直等到陳雯從衞生間回來，他已經做好了決定“陳雯，你準備怎麼辦？”

“孩子是你的，你説的算。”張傑瑞一時語噎，孩子是我的？我要親手再做掉他？但想想如果孩子出生，那會對陳雯，對自己的家庭產生的影響，小不忍則亂大謀，還好他沒有真正形成。

“陳雯，你聽我説，你現在還小，本身就是個孩子…我的話，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你不想要他！”張傑瑞哦了一聲，很沒有底氣。陳雯靠在了椅背上，昂頭對着天花板嘆了口氣，慢悠悠説道:“你不要，我要！”

“你…你不是説聽我的嗎？”

“説的對就聽你的，説錯了當然不聽。”張傑瑞有些抓狂，敢情你逗我玩呢“陳雯，你現在剛剛踏入社會，需要努力工作，需要為自己的前程打拼。你不想轉正做記者了？你不想繼續演戲了？我都可以幫你，想要什麼你説。”

“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這個孩子。”陳雯的話有些執拗，張傑瑞苦口婆心的勸解着“陳雯你這麼年輕，將來一定會找到英俊瀟灑的男朋友，如果帶着個孩子，你的將來怎麼辦？”

“你連孩子都不要，用不着你管！跟你沒關係！”陳雯開始有一些動，話語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咖啡館裏不斷有人朝這邊看。張傑瑞埋頭苦惱，思前想後也沒個好主意，端起咖啡一口氣喝掉，最裏面充滿苦澀“陳雯你何苦呢？再説，你肯定那孩子是我的？”張傑瑞還是拿捏不準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意思是不太能確定。陳雯卻已經火大，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嗎？

張傑瑞也意識到此言不妥，剛要開口解釋，陳雯已經猛然站起，背後的椅子嘩啦一聲倒在地上，引來整個咖啡館裏的目光。

啪啪兩個耳光，陳雯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咖啡館，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最終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跑着離開了這裏。

張傑瑞愣在當場，腦海裏翻江倒海的混亂。花白頭髮的店老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蹩腳的中文響起來，年輕人，男人做事情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