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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兩位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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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兩位,又見面了想了一晚,也沒想出啥好辦法來。

這種事,如若放在別人那裏,她尚且還能憑憑運氣,大清早或者大中午的挑個時間從那兒穿過去。

那倆父子就算再恨她,想要抓了她,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那蹲點不成?

可李半夏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這倆父子不會放過她。尤其還是那神經有點不正常的,她臨走時看到他的眼神,即使是在睡夢中都忍不住打哆嗦。

以他的情形來看,還真有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蹲點。

他們父子醒後,一定到山那邊去看了看,説不定還問了人,以知道她到底從那條道上經過了沒有。

得知她沒有經過,説不定還會對着那條路陰陰怪笑,因為她遲早還是要犯在他們手上。

李半夏只要一想到下次剛一到那地方,就從天上飛下來一個重物想要砸死她,她就不寒而慄。

她雖心急趕路,也不敢貿貿然冒這種險。她很清楚,如果給那人抓到了自己,那所有的事都算是完了。

李半夏再堅強,畢竟也是一個姑娘。面對這些事,也會害怕,也會無措。

此時,她真的好希望劉東山就在她的身邊,哪怕他什麼事都不做,她的心裏也會格外充滿力量。

那個總是寧和坐在竹林裏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成為了她的神支撐。

想到劉東山,想到自己這次來邊城的目的,李半夏心裏振作了點兒,害怕的情緒不覺間減輕了不少。

她總得想一個法子的——翌清晨,李半夏拉着她的馬兒一邊到城外去散步,一邊想着過山的辦法。不知不覺間。馬兒拉到了城外的小山丘依然毫不自覺。

突然笑愁打了個響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李半夏看向笑愁,笑愁蹭了蹭她的胳膊,腦袋指向了前方。

詫異地轉過頭,就看到了前方山路上“扛着”菜刀…殺豬刀的兩個人。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過,留下買路財!”那兩個穿着不倫不類,一個拿着菜刀一個拿着殺豬刀的傢伙,正股抵着股刀架着刀説出了這段每個山賊必説的台詞。

呵呵!李半夏樂了。

倒不是因為這些話。而是面前的那兩個人。

看到他們,李半夏不僅沒有要被打劫的自覺,反而還樂得一塌糊塗。倍親切。就像是那啥,看到了親人一樣。

那倆人看到轉過來的人是她,眼睛也瞪圓了,嘴巴大得能下一個雞蛋。

李半夏幾乎是連跳帶蹦的朝那倆人跑了過去,那倆人剛想轉身撤退。李半夏就一手一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嗨!兩位,好久不見哪~~”兩個人尷尬地轉過身來,嘿嘿朝她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見。”沒錯。這倆個傢伙就是李半夏第一次和川烏進城買藥材的時候,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一對雌雄大盜兄妹倆。

哥哥叫馬如東,妹妹叫馬小薔。

李半夏掃向馬如東和馬小薔。託着下巴暗忖着,這倆兄妹還真有意思啊,上一次是裝傷騙人,這一次又幹脆來個持刀打劫。

可別以為李半夏是笨蛋,隨隨便便就敢往他們面前跑。除了因為這倆人本來就認識。知道他們本不壞,也是因為她剛才早就看出來了。那倆把刀可都是未開鋒的,殺不死人的~~那馬如東,一看倆兄妹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單能夠吃得下的生意,居然是“老朋友”李半夏的時候,手上那把殺豬刀都快拿不住了。本來清秀的臉上耷拉着,徑自嘀咕:“還真是奇了怪了,咋換個地兒還碰着她啊,這輩子跟她犯衝是咋滴?要命的是,這一單生意都沒做成,第一次想出手就碰上了,這老天是不想我做壞人還是怎麼着~”李半夏“噗哧”一聲笑了,她也覺得自己與他們兄妹倆犯衝。否則為啥他們兩次做壞事,而且都是頭一次,就被她給撞上了呢?

馬如東一看見她還在笑,揚了揚手中的殺豬刀,“你還笑,再笑我跟我妹真劫了你啊。剛才我在山後,就看到你這馬不錯,送到集市上賣掉,應該還能賣不少的銀子。”笑愁自個兒跟過來了,正站在李半夏身後呢。一聽到馬如東想打它的主意,朝它齜了齜牙,蹭蹭李半夏的股。

馬如東愣了,李半夏則大笑着摸着笑愁的腦袋。

只是她有點不明白,笑愁這麼個動作,是告訴馬如東它已經有主人了,還是在讓她幫它出頭呢?

不管是哪個,李半夏看到笑愁乖得如此疼人,還是十分受用的。

“你看到了,這匹馬是我的,它很認人的,一點都不買你的賬。”馬如東“哼”了一聲轉過頭,他要一匹馬買賬幹啥,只要能換錢就行。

李半夏像是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又道:“我這匹馬與別的馬不同,當它不想和一個人走的時候,無論那人怎麼拉它,打它都沒用。”所以,想要動它的腦筋,就死了心吧!

馬小薔還是愛玩的年紀,一看到這匹馬兒那麼可愛,那麼漂亮,偷偷伸出手,在它腦袋上摸了一把。

笑愁可是個嬌羞的主兒,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摸的。那馬小薔的手剛到近前,就被它一個響鼻給打開了。

李半夏笑了笑,動了動馬繮,笑愁就不動了。

馬小薔瞪着圓溜溜地大眼睛看着笑愁,那眼神,簡直就要把它活了下去。笑愁不自在地抬了抬蹄子,離她站遠了些。

這個女人,真讓人害怕~~馬小薔興許是配合打劫的需要,穿上了她哥的一身男裝,頭髮挽在一起,用一的布帶給繫了起來。

雖然她是女扮男裝的,但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認出來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是因為她身上的脂粉氣太濃了,這並不是説她擦了多少胭脂水粉,而是一個女人身上的氣息與男人畢竟是不同的。看她臉紅齒白的,身材嬌小,哪裏是個男人?

第二個,你看她前凸後翹,一舉一動雖然帶着隨意和頑劣,可畢竟是個女孩子。小胳膊小拳頭,再加上那女人的輪廓和眉眼,想來沒有什麼人會認錯。

這也是李半夏懶得女扮男裝的原因之一。在她看來,女扮男裝大多時候就騙騙自己還差不多,對於那些真的要存心害你的,把你當成肥羊的,那個眼力勁,一下子就把你給瞧出來了。

反倒是自己,因為女扮男裝了,在許多時候反而放鬆了警惕。時刻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很多時候會倍加小心。

這個論調聽起來很奇怪,但也不能説完全沒有她的道理。

馬小薔長得還是很好看的,從五官就能看出來。只不過跟着她哥後面,做一些騙人打劫的事兒,小臉黑乎乎的,可沒有個女孩子家的樣子了。

“喂~~我説,你們不是在江陽某山道上,怎麼挪了窩,到這兒來了?”大概是遠在異鄉,即使曾經這倆人想要騙她,李半夏這時候也覺得兄妹倆倍親切。

馬如東低頭看着自己的腳,神情一瞬間有些落寞,許是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李半夏看看馬如東,又看看馬小薔,尤其是馬小薔,若不是生活所迫,她一個女孩子家何苦要幹這種事兒?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李半夏好言對馬如東道:“你是哥哥,哥哥應該照顧妹妹,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你妹妹着想。且不説你做的事對不對,你讓她一個女孩子家,跟着你打家劫舍,這不是會耽誤了她嗎?她一個女孩子,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幹得了這個事嗎?”別自己打劫不成,被人反劫了。

這種事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到時候本事不如人,人家就算劫了你你都沒話説。

馬如東神情有些哀傷地看看他妹妹,馬小薔愣了一下,走到她哥身邊,抓着她哥的手對李半夏道:“是我自己要來的,不關哥哥的事。”哥哥不放心她過來,她又何嘗放心哥哥?

他們兄妹倆,什麼事都要一起。家裏有困難,她也不能讓哥哥一個人擔着。即使真出了什麼事,她也不會怪哥哥。

因為哥哥,為了這個家,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了——李半夏鼻子酸了酸,她最動的事莫過於親人之間的這種共同承擔、無怨無悔。儘管知道他們做的事情是錯的,李半夏還是忍不住動了。

過了許久,李半夏抬起頭,望着那兄妹情深的倆人道:“能和我説説,你們遇上了什麼難處了嗎?”馬如東奇怪地看了一眼她,沒説什麼。

還是馬小薔,搶着道:“我和哥哥做這些事,都是不得已的。上次我們沒騙你,我娘真的得了重病,再不治我娘就會死的。”果然是如此。

“那你們的爹呢?”他們爹是幹嘛去了,如果健在,為何要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揹負着全部的重擔?

兩個人都不吱聲了。

“難道是…”過世了?

“沒有沒有,我爹他…”他只是再也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