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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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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他説“飽飽眼福吧。”那是金的一張五乘七寸黑白照片,但如果不知道是她的話,很難認得出來。我看着照片,強忍陣陣噁心,迫使自己看下去。

“對她真夠狠的。”我説。

“法醫説可能是用大砍刀或類似的東西砍了六十六刀。你願意數嗎?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數得下去。我敢説這個工作比我的還糟。”

了那麼多血。”

“讓你看黑白照片算你走運。彩的更糟。”

“可以想象。”

“他砍到了動脈。那麼一砍,鮮血四濺,房間到處是血。我從沒見過這麼多血。”

“他本人肯定也渾身是血。”

“絕對避免不了。”

“那他怎麼能沒引起任何注意地離開那裏呢?”

“那天晚上很冷。他可能穿了外衣,往身上一罩,就全遮住了。”他了一口煙“也許他在砍她時什麼都沒穿。媽的,她一絲不掛,也許他也不想穿得太多。那麼,他事後只需衝個澡就可以了。那兒有一個很漂亮的浴室,他又有的是時間,為何不用?”

巾用過嗎?”他看着我。灰的眼睛仍高深莫測,但從他的態度上我受到了多一些的敬意。

“我不記得有髒巾,”他説。

“房中現場如此血腥,不注意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們應該核實存檔的。”他翻閲着檔案“你知道他們的常規程序,把所有的東西都拍下來,任何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都得裝進袋子,貼上標籤,存進檔案。然後就把這些送進倉庫,但要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反倒找不着了。”他將檔案袋合上,探過身子。

“想聽個故事嗎?兩、三個星期之前,我接到我姐姐的電話。她和丈夫住在布魯克林米德伍德區。你對那個地方悉嗎?”

“以前很。”

“嗯,以前情況可能好些,現在倒也沒那麼差。我是説,整個城市就是一個污水坑,所以比較起來就不那麼糟了。她打電話是因為他們回家時發現家裏被盜。有人破門而入,偷走了便攜式電視機、打字機和一些珠寶首飾。她給我打電話是想知道如何報案,向誰報案。我先問她是否上了保險。她説沒有,他們覺得這些不值得保險。我告訴她就這樣算了,告訴她不要報案了,否則只是費時間。她説如果不報案,他們怎麼會抓到那些傢伙呢?於是,我解釋説現在沒人還去調查入室偷盜案了。你寫一個報告,它被存檔。你不會跑去看誰在辦這個案子。現場抓賊是一回事,但調查盜竊案就他媽的不大可能了,沒人有時間調查它。她説好吧,我可以理解,但假如他們碰巧找到失竊物品呢?如果她本沒報案,這些東西怎麼會物歸原主呢?然後我還得告訴她整個機制有多麼糟糕。我們的庫房裝滿查收的失竊物品,我們有一堆人們填寫報案報告,記錄竊賊偷走的物品,但我們無法把這些該死的東西還給失主。我不想説這些來煩你,但我覺得她不太相信我的話,因為不願相信事情有那麼糟糕。”他在檔案袋裏發現一頁紙,皺着眉頭看着,念道:“一條浴巾,白。一條手巾,白。兩條抹布,白。沒説是否用過。”他出一疊光面照片,迅速翻看。我從他身後越過他的肩頭看到金·達基遇害的現場照片。只有幾張照片裏有她,攝影師把謀殺現場完全拍了下來,旅館房間的每一寸都記錄在照片上。一張浴室照片中可以看到巾架上掛着沒用過的巾。

“沒有髒巾,”他説。

“他帶走了。”

“哦?”

“就算只需把外套罩在血衣外面,那他也得洗個澡。而且那兒的巾也不夠。每種巾至少該有兩條。在高級旅館的雙人房裏,他們不會只給一條浴巾和一條手巾的。”

“他為什麼要把它們帶走?”

“也許是包砍刀吧。”

“他首先應該有個箱子或某種袋子才能把它帶進旅館。他為什麼不用相同方法把它帶出去呢?”我同意有這可能。

“而且為什麼要用髒巾包呢?假設你洗了澡,把身子擦乾後想用巾包起砍刀放進箱子裏。那兒還有乾淨巾呀。你難道不用幹淨巾包,反而用濕巾包起它放進袋子裏?”

“你説得對。”

“不必費時間心這些,”他説,用照片敲着桌面“但我是該注意到那些少了的巾。我本該想到這些的。”我們一起翻閲檔案。死亡檢查報告沒什麼特別的,多重傷口造成出血過多,導致死亡。我想這麼説也沒錯。我看了目擊者詢問筆錄,還有其他在兇殺案被害人的檔案裏可能出現的各種表格、文件。我的注意力開始渙散,頭隱隱作痛,思維紊亂。

後來,德金讓我自己看其餘的檔案材料,自己點起一煙,繼續打他之前在打的報告。當我再也支撐不住時,便合上檔案還給他。他把它放回檔案櫃,回座時繞到咖啡機那兒。

“我加了糖和,”他説,把給我倒的咖啡放在我面前“也許你不喜歡。”

“很好啊,”我説。

“現在我們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他説。

我對他説不盡。

他説:“聽着,你關於皮條客的信息給我省去了不少時間和麻煩。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能幫你賺點錢,何樂而不為呢?”

“你接下來怎麼做?”他聳聳肩:“我們按常規調查。追查線索,收集證據,直到有足夠證據可以提地方檢察官為止。”

“聽上去像在放錄音。”

“是嗎?”

“下一步呢,喬?”

“噢,天哪,”他説“這咖啡可真難喝,是不是?”

“很好啊。”—槌學堂·e書小組—“我過去以為是杯子的問題。有一天我自己買了一個杯子,你知道,我不用塑料杯子了,改用瓷杯。不是什麼特別的瓷杯,你知道,只是普通的瓷杯,就像咖啡店給你用的那種。你懂我的意思吧。”

“當然。”

“用真杯子喝起來味道還是一樣差。買杯子的第二天,我正在寫逮捕一個地痞的報告,無意中把那個該死的杯子打翻到地上摔碎了。你還要去什麼地方嗎?”

“不要。”

“那咱們一起下樓,”他説“去拐角的小店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