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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吐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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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到處找不到人,原來你在這裏吹簫!\"不知什麼時候,明玉來到了山上,她這驟然一聲,把宋奇唬得一跳,又笑讚道:\"吹得真好聽!\"\"今天起了個早,特來這裏賞玩風景!\"宋奇笑道。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時,也常來這裏散心!\"明玉盯着宋奇問道。

宋奇心裏説:“這明玉怎麼象個小靈通似的,連我的心情都能讀出來!”便不予承認,堅稱是來看風景的!説着還裝模作樣放眼向四周眺望。

“過兩個月我爹有一船貨去梁國,到時候你就可以跟船去梁國了。開心吧?”明玉説着,抬手把長髮攏到腦後,然後側仰着臉凝視着遠方。

宋奇聽了,想開心,卻開心不起來,只是”嗯”了一聲,心裏暗自説道:”恐怕回不去了!””家裏還有什麼人呢?”明玉轉臉瞧了宋奇一眼,笑問道。

”家裏有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妹妹。”他想説還有女友,但是不知為什麼説不出口來,便把眼睛別開了明玉的視線,望着遠處的海面。

”父母健在,家人俱全,這是一種幸福!”明玉拍拍他的肩膀,以半是安半是羨慕的口吻説道。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我還活着!”宋奇仰天長嘆道。

明玉點頭嘆息了一回,一會兒又問道:“你離開家有多少時間了?”

“一千多年了。”宋奇幽然説道。

“什麼?”明玉聽了一怔,半晌後方問道。

“一不見如隔三秋,我離家快八個月,折算起來快一千年了!”宋奇連忙掩飾道。

明玉被逗得捧腹而笑,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笑畢,眼角猶帶着笑意,嗔道:“宋大哥,你真壞!”宋奇覺得這句話並沒有那麼好笑,見她笑,也陪着笑了。

頃刻,明玉忍了笑,一本正經的問:“宋大哥,上次你説你是在梁國跌下懸崖,然後漂到陳國,在黃龍嶺海灘上為凌叔叔他們所救,是這樣的嗎?”宋奇點了點頭,默然不語,除了這麼説,他還能怎麼説?難道對她説是從飛機掉下來的嗎?她能理解嗎?上次跟凌雪父女這麼説時,他們不是不能理解嗎,還笑他靜説胡話。

“肯定不是這樣的!宋大哥一定有難言之隱!”明玉搖頭晃腦説。

宋奇聽了她的話,覺得很奇怪,便拿眼覷着她的臉,問道:“你何以這麼肯定?”

“梁國最近的地方離這裏都有兩千多里,你掉在海里,漂了兩千多里,還能活着,這個誰信?”明玉用視線鎖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説道。

“只能説這是個奇蹟!”宋奇嘟嘟噥噥自言自語道。

“看來你還不相信我!哼,不理你了!”明玉説着,頭一扭,氣呼呼望着別處。

宋奇趕緊走到明玉另一旁,賠笑道:“其實,我既沒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沒有什麼説不得的秘密。只是我怕我説了實話,你會不相信,説我是説胡話。”

“不會的。只要是實話,我肯定相信!”明玉斬釘截鐵説道。

“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説嗎?因為我怕嚇到你!”宋奇做了個鬼臉道,説還是不説,他還在猶豫。

“我有這麼膽小嗎?就算你説你是鬼變的,我也不怕!”明玉轉臉瞅着宋奇,挑釁似的聳聳眉

“既然話都説道這種份上,那就沒有必要隱瞞了,反正講了她也未必明白,就如上次凌雪她們聽了也不明白一樣,不如全盤招了吧…”宋奇在心裏盤算了一回。便瞅定她的眼睛,一咬牙説道:“我可要説了,你準備好了嗎?”明玉微笑點頭,雙手扶住欄杆,似在期待一個奇蹟的發生…

宋奇見無法再推拖了,便深一口氣,眼睛凝望着遠方海天相接處,娓娓道來:距今一千一百多年後的梁國錢塘,那時叫杭州,那時天下一統,整個國家叫做中國。我生在農村,父母都是農民,有一弟一妹,還有…女友。經過十一年寒窗苦讀,終於考上了大學,離了農村,這大學就相當於現在的秀才。

在我那個金錢至上的時代,賺錢養家,發財致富是大多數人的理想,經商是最有錢圖的職業,我也不例外,畢業之後就加入了經商大軍,的滿身都是銅臭味。

我先在一傢俬人公司打了兩年工,後來就自立門户,開了自己的公司,做跨境貿易,就是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做生意,和你父親明朱公可以説算是同行。

去年十二月八,我説的是我那裏的時間,我剛參加完在美國紐約舉行的投資大會,又馬不停蹄地去硅谷拜訪了幾個投行界的朋友,向他們提了我草擬的跨境電商的商業計劃書,獲得了不少投資人的讚許。然後我便信心滿滿地登上了回國的飛機。我當時心裏美滋滋的想:“回去便可以大展宏圖,成就一番宏圖偉業了!”正當我沉醉在對美好未來的幻想之中,突然飛機據烈地抖動了幾下。

“可能是遇到氣吧。”我想,對於經常出國的我來説,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不過接下來,飛機抖動得越來越厲害,而且經常大幅度垂直下降,驟然的失重讓人覺得噁心作嘔。乘客恐慌的尖叫聲,小孩受驚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機艙裏面是一片鬼哭狼嚎聲。我的心裏頓時緊張起來了。

透過機艙玻璃,我瞧見機艙外面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划着寒光向地面劈去。飛機翅翼正冒着滾滾濃煙,像線的風箏,以差不多四十五度角向地面跌撞而去。

“完了”這是我思想中迸出的最後一個詞,也是我在我那個世界説的最後一個詞。嚴重的失重讓大多數人暈死過去,我也不例外,在墜機之前,我早已人事不省…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艱難的撐開重若千鈞的眼瞼,向四周張望,發現自己正像一條死魚一樣趴在海灘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我死了嗎?”這是我在這個世界説的第一個詞。

我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也沒有什麼痛覺。我又把手指伸到嘴裏,用牙齒用力的一咬,一陣劇痛,痛得我本能的出了手指。能覺到痛,説明我還活着。

我瞥見海水時漲時退,已經淹到了腿部,晃悠悠地衝刷着部,時而海水還衝進嘴裏。我想不能再趴在原地了,等下漲非淹死不可,要活命,一定要爬到高一點的地方去,爬到海水淹不到的地方去。我喝了幾口海水,儘管海水那麼鹹,那麼苦,要活命還得喝。喝了才有力氣繼續爬。

腿似乎一點覺也沒有,使不上任何力氣,要爬,只能靠雙手抓地。但是沙子實在太鬆太軟,本沒法着力。手才進去,沙子就沒了。要得足夠深,到沙子下面的泥土裏面,才能使上一些力氣,拉着身子往前挪動一下。我就這樣拼命的,拼命的挪,一步,兩步,三步,後面也沒有力氣去數,也不知道挪動了幾步,也不知道挪動了多少距離…

極度的疲累讓我再一次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不是趴在濕的海邊,而是躺在一張乾淨的牀上。牀邊站着一老者一少女兩個人:就是凌老爹和凌雪,是他們從海邊救了我的命…

當時我從萬米高空墜落下來,雖然僥倖沒有死,但也基本上走到生命的邊緣,奄奄一息,命若遊絲。如果沒有凌雪父女出手相救,沒有她們的悉心呵護,我這一息遊絲早已離開這個世界,魂歸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