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初入牧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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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緩緩走到老人身前，伸出手去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痕。

“你…你怎麼知道的？”老人臉上的神情很是忐忑不安，枯瘦的手掌緊緊將我的手握在他手中，很用力。

我望着他輕輕的笑，眼中卻不停地淚。

“那天，您認出了玉簪，後來也知到了我是您的孫女，可是，您為什麼卻不認我？如果不是柳兒告訴我，您晚上做夢時喊着我的名字，才讓我猜到了您是我的爺爺，您還打算瞞我多久？”

“對不起，青兒。我怕，我怕你會恨我！”老人的聲間有些，望着我的眼睛有着濃濃的不安和悔恨。

“當年，就是因為我這個固執的老頭子反對你爹娶你娘，才讓他們兩個小孩子落江湖，才會害的你爹死於他人劍下…直到你爹的死訊傳來，我才心痛後悔死，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因為受不了失去你爹的刺，一時瘋顛。後來雖遇高人替我疏通了心脈，讓我重新回覆了清明，只是我卻已經心灰意冷，整間裝瘋賣傻四處斯混。直到那天認出那玉簪來，知道你竟是青兒的女兒時，我才重新有了好好活着的念頭，因為我還有一個孫女呀。可是，我卻不敢認你，我怕你會恨我當年的絕情，我怕你知道了實情會不僅不認我，甚至會趕我走。所以，我不敢告訴你，只要我能守在你身邊，能夠照顧你，保護你，我就心滿意足了。”老人的臉上重新爬滿了淚水，我用袖子輕輕幫他擦乾，然後胳膊饒過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上，緊緊地抱着他。

“爺爺！傻爺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怎麼會恨你？當年，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娘，可是他們的死和你無關啊。我原以為，從此後這個世界上，我孤苦無依再沒有一個親人，可是今天，爺爺，我又有了親人了呀。我們是親人呀，爺爺！”

“青兒…”爺爺的雙手輕輕放在我的背上，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碰壞了我。

“嗚…原來臭老頭兒是哥的爺爺啊，嗚嗚…哥也有了親人了，可是你們害的人家好想哭哦…哇哇…”柳兒説着説着，忽然就坐在地上張嘴大哭起來。我和爺爺不解地看着哭的比我們還要傷心的柳兒，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哇哇…我好傷心，為什麼我就沒有親人疼？哇哇…我好可憐…我也只有表哥一個親人，可是表嫂卻把我賣了！嗚嗚嗚…”我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她是觸情生情，又想起了她的不幸。輕輕的走到柳兒的身邊，將她的頭攬在懷裏，我含笑安着這個傷心的小姑娘。

“傻柳兒，別傷心呀，你忘記我是你的姐姐了嗎？我就是你的親人啊，我的爺爺自然也是你的爺爺呀。今天你又多了一個親人，不是應該高興嗎？”

“臭丫頭，既然你和青兒是結拜的姐妹，那自然也是我老人家的好孫女，我老人家自然也是會照顧你的！”爺爺也走了過來，大大的手掌輕輕地撫摸着柳兒的頭髮。

柳兒從我懷時抬起頭看着爺爺，嘴裏嘟噥道:“臭老頭兒…”然後大叫了一聲:“爺爺！”就撲到他懷裏去了。

“好，好，不哭，不哭。今天真高興啊，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我們快點動身，早點進城，老頭子今天要好好喝兩杯！”牧洲城，已經很接近北方了，但是由於遠離南楚都城所以看上去並不是很繁華，不僅比不上晉陽城、金州這樣的大城，便是連我們路上經過的一些城鎮也比不上。整個牧洲，除了城牆高聳看上去還算有幾分氣勢外，城裏的建築卻很少有像晉陽城中那樣的規模，就是大街的兩邊，也多是些矮小陳舊的房子，有些地方，還會看到一截截殘破的土牆。

“爺爺，這裏好像很窮呀。”東張西望了半天的柳兒忽然扯着爺爺的袖子道。

“嗯，這牧洲地處北方，人口稀少，商業自然也就不是很發達了。再加上這裏離玉門關已經很近了，歷史上北齊也曾有過突破玉門關的時候，這牧洲經歷過兵災，當初也是殘破不堪，雖然有這許多年的重建和發展，但也仍然比不上那些大城。”

“哦，那是不是越往北越窮啊？那不是玉門關上更加寒苦？”我皺了皺眉問道。

爺爺看到我的樣子不由一笑道:“你是擔心那個叫百里風的小子在玉門關吃苦？既然入了軍營，自然就不能想着享福。只是，我現在倒真想快點見見這個小子，看看他有什麼地方讓我的青兒看上了他，居然跑這麼遠的來尋他。”

“爺爺！”我臉上一紅，心中卻是一嘆。見他只是因為放不下，可是見了又如何？我與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更何況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完璧！更何況我還有仇未報！我很惑自已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想見他一面，是傻嗎？是傻吧！

“是啊，我也想知道呢。明明連公子對她那麼好，她卻不要，非要找那個什麼百里風，他真就那麼好？”柳兒也在一旁説道。我很無語，知道她還在為連月歌抱不平。我沒有理會柳兒的話，只是低了頭加快了步伐向前面的一家客棧走去。因為走的急，所以沒有注意身旁的人，就在我從一個走的很慢的人身邊經過時，那人忽然腳下一軟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急忙收住正要邁出的左腳，疑惑地看向那個倒在我面前的人。

這是一個長的滿清秀的年輕男子，身材修長，略微有些瘦弱。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灰的布衣裳，雖然破舊，卻仍然很乾淨。此時這人正緊緊的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隻手卻緊緊地捂着口，渾身輕輕，好似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怎麼了青兒？嗯？”從後面趕上來的爺爺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人，輕輕嗯了一聲後蹲了下來，伸手搭在了他的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