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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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貴族老爺們會怨聲載道哦，對蛇發者的聲譽也會產生重大的打擊。最近修利文大人接任蛇發者一職以來。好不容易才讓大家對現在地美杜沙有所改觀，這一切努力會在您的命令下毀於一旦。這樣也無所謂嗎？”芭的詞鋒如同強弩出的弓箭。

蘭聖宮卻面不改地接了下來。

“我想，你最好明白一點，我們可沒有刻意去轉變你們對我們的印象，我們是美杜沙，不是其它別的什麼貴族，我們以前不需要，現在不需要，未來也不需要對任何人和顏悦。所以，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改觀，我們本不在意。”空氣凝滯了半晌。

“…我知道了。”芭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蘭聖宮從屜裏拿出一高級捲煙叼上，帶着白手套地右手伸出食指，火焰憑空從指尖騰了起來，點燃了煙葉。她深了一口，吐出白的煙圈，喃喃自語道:“現在去做已經遲了哦，戰爭要開始了，呵呵，啊哈哈哈！”瘋狂的大笑聲藉着夜風捲入曠野，讓醒着的所有人不側目。

即便是夜間，對月石的開採工作仍舊繼續着，雖然人手不足，進度顯得十分遲緩，但是相關人員並沒有空耗時間。因為敲鑿聲一直沒有減弱的緣故，富有冒險神的學者瓊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他走出帳篷，眺望着巨大的月石，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在夜晚失眠了。

在靜謐安全地詭異的夜裏，極具韻律地開鑿聲傳出老遠，清脆地宛如夏地風鈴。他看到了夜影中挪動的人們——有將近一半是女，那是美杜沙家地人，儘管是女，但是她們都有着過人的身手和經驗，進度並不比男慢，不過她們開採下來的全都會給美杜沙家族。瓊斯向前邁開步子，遠在四百米外就覺得這顆巨輪之月實在是龐大無比，雖然鍊金術士、學者和法師都指出，據距離和大小的比例原則，月球就應該這麼大，但是一貫盯着天上只有臉盆大的月亮，無論如何，都不會對這種大小產生實在。

真是太大了，白天的時候，月球的頂端似乎撐起了天空一般，而在夜裏，就像是有一大半突破了黑夜的盡頭，延展到了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那裏同樣黑暗。但是卻讓人到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越往前走，這種令人驚歎的存在就越是強烈，難怪貴族們打算在這兒興建一個半永久的基地。照這樣地開採速度，什麼時候才會將它徹底淘空呢？瓊斯對自己當初要跟隨先遣隊一起過來的打算到慶幸無比。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學者中，自己是最先真切目睹這一宏偉奇景地人啊。

而且，雖然進度和月石開採一樣緩慢，但他已經逐漸整理出一些重要的資料。這些月石就質地來説是十分理想的冶煉材料和添加劑，更重要的是，石頭本身具備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有效地遏制煉獄之力。

這種力量之強烈，對普通人的身體亦是有害的，但是擴散到四周地波動，若沒有法力的人接觸久了，身體也會發生種種不可思議的病變——當然，當下並沒有常人證明這一點，來到這裏的都是身具法力者，不過從城中帶來的一些生龍活虎的家禽，剛到這裏才三天就死絕了。

瓊斯也明白最近這個地方的安靜不同尋常，可是他還是認為。這是月石的這種力量擴散的結果。

在更多的學者聞風而來前，他必須取得一些不可能一蹶而就地優勢才行，對赫拉迪克的研究。出於種種原因，他只能尾隨人後，但沒有關係，值得研究的領域是很多地，赫拉迪克就給麥克勞倫他們好了，自己則要成為月石方面的先驅者。

瓊斯心中的念頭越轉越迅速。越熾熱，他來到月石下方，目視那些女僕們和勞役們上上下下，從這兒向上望，圓形的弧度讓人到不安，好似它隨時會朝自己這邊滾過來一般。他嘖了嘖聲，爬上一個梯子，撫摸着微不足道的高壁，他有時會覺到有一種脈動從石頭裏傳來。可是這種覺是瞬逝的。模糊地，他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不過。心中的一種學者的直覺讓他固執認為，這顆石頭是活的——這可真是瘋狂的想法，不是嗎？就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他將這種覺報告給了最近聞訊趕來的蘭聖宮，可是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個女人似乎不相信他的説法，她也親自來檢查過，難道這支先遣隊裏，就只有自己能夠受到那種脈動嗎？前不久，他做了一個相當刺又奇怪的夢境。

那像一種召喚，他盯着月石，越發覺得，這種召喚正是石頭給予他的預兆，很顯然，在這個先遣隊裏，看起來沒有其他人有做過和他類似地夢。

要他複述夢境，他可做不到，那是一種覺，僅僅是覺而已，人與人之間，最難傳達地就是覺了，對着一個天生的瞎子，你該如何將光明和顏地覺告訴他呢？又如何保證他的理解不會和自己的理解有偏差呢？只要一點點的偏差，就不足以將那個夢再現出來。因此，他也沒有試圖將夢境告訴任何人。

“瓊斯先生，您又打算自己敲一塊回去嗎？”近旁的女僕攀上梯子，朝他笑地問道。

瓊斯看了她一眼，確認她是蘭聖宮帶來的那批女僕衞隊的成員。

“是的，我睡不着，想趁天光前做一些只有晚上才能做的檢測。”

“其實，您只要從已經開採下來的…”她只説了一半就猛然頓住了，似乎在聆聽什麼。瓊斯有些摸不着頭腦，困惑地盯着她，可片刻，女僕的臉變得鐵青，這讓男人的心臟怦然亂跳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他連連追問道。

“抱歉，瓊斯先生，我想您最好回到營帳裏。”女僕沒有回答，而是這麼説着，邊朝旁邊跳了下去:“我有點事情要去見蘭大人，您的動作最好快一些。”

“等，等等！”瓊斯伸出手去，可是女僕的行動很迅速，瞬即沒入夜影中。男人皺了皺眉頭，也學着女僕剛才的樣子去聆聽，不過他曉得對方比自己強大許多，他不能確定自己能夠發現同樣的事情。

不過，在他快要喪失耐心的時候，終於有了一個和女僕截然不同的發現。他撐着月石表面的手覺到一種震動，而且這種震動和以往不同，越來越劇烈。越來越清晰，似乎再不打算消失不見了。

一股壞的直覺猛然從瓊斯心中騰起，多年的冒險經驗讓他甚至沒時間去思考。就立刻學着女僕朝旁邊跳到地上。

靈魂地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開始了。

什麼開始了？瓊斯站穩身體，回頭看向開採隊，陸續有人做出和他一般的反應，然後困惑地一邊徐徐倒退，一邊環顧四周。

他們覺到了，地面在震動，是馬蹄聲？視線落向身後。一支騎兵隊在蘭聖宮和芭。巴拉蘭卡的帶領下疾馳過來，一邊喝道:“全員撤離！立刻撤離本地！”大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騎士們地行動讓大家都到不妙，並立刻果決地開始行動。他們一邊跑，還一邊回望月石。現在，那種震動更清晰了，和騎兵大隊的奔馳所發出的震動完全是兩不同的線，而且，這種線隨着時間的逝愈加錯落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