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尋求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跟誰去講——。”他嘆了一口氣。
我心裏想,你為什麼又肯對我這個不相干的人講了呢?
“拿地址來看看。”我決定幫他一把。
地址拿出來了,果然是摩納哥,蒙地卡羅,不是阿爾及利亞。
“你哪裏來的這個地址?”我問他。
“我去阿爾及利亞找過我太太一次,三個月以前。”他吐吐地説。
“哎呀,怎麼不早講,你話講得不清不楚,原來又去找過了。
“她不在,她哥哥説她走了,給了我這張照片和地址叫我回來。”千里跋涉,就為了照片裏那個俗氣女人?我嘆的看着沙崙那張忠厚的臉。
“沙崙,我問你,你結婚時給了多少聘金給女方?”突然想到沙漠裏的風俗。
“很多。”他又低下頭去,好似我的問觸痛了他的傷口。
“多少?”我輕輕的問。
“三十多萬。”(合台幣二十多萬。)我嚇了一跳,懷疑的説:“你不可能有那麼多錢,亂講!”
“有,有,我父親前年死時留下來給我的,你可以問我哥哥。”沙崙頑固地分辯着。
“好,下面我來猜。你去年將父親這筆錢帶去阿爾及利亞買貨,要運回撒哈拉來賣,結果貨沒有買成,娶了照片上的沙伊達,錢送給了她,你就回來了,她始終沒有來。我講的對不對?”一個很簡單拆白黨的故事。
“對,都猜對了,你怎麼像看見一樣?”他居然因為被我猜中了,有點高興。
“你真不明白?”我張大了眼睛,奇怪得不得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來這裏,所以我拜託你一定要寫信給她,告訴她,我——我——”他情緒突然很動,用手托住了頭。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喃喃的説。
我趕快將視線轉開去,看見這個老實木訥的人這麼真情,我心裏受到了很大的
動。從第一次見到他時開始,他身上一直靜靜的散發着一種很孤苦的悲慼
。就好像舊俄時代小説裏的那些忍受着巨大苦難的人一樣。
“來吧,來寫信,我現在有空。”我打起神來説。這時沙崙輕輕的懇求我:“請你不要告訴我哥哥這寫信的事。”
“我不講,你放心。”我將帳簿打開來寫信。
“好,你來講,我寫,講啊…。”我又催他。
“沙伊達,我的——。”沙崙發抖似的吐出這幾個字,又停住了。
“不行,我只會寫西班牙文,她怎麼念信?”明明知道這個女騙子本不會念這封信,也不會承認是他什麼太太,我又不想寫了。
“沒關係,請你寫,她會找人去唸信的,求求你…。”沙崙好似怕我又不肯寫,急着求我。
“好吧!講下去吧!”我低頭再寫。
“自從我們去年分手之後,我念念不忘你,我曾經去阿爾及利亞找你——。”我看得出,如果沙崙對這個女子沒有巨大的愛情,他不會克服他的羞怯,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陳述他心底深藏着的熱情。
“好啦!你來簽名。”我把寫好的信從帳簿上撕下來,沙崙會用阿拉伯文寫自己的名字。
沙崙很仔細的簽了名,嘆了口氣,他滿懷希望的説:“現在只差等回信來了。”我望了他一眼,不知怎麼説,只有不響。
“回信地址可以用你們的郵局信箱號碼嗎?荷西先生不會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