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陰謀蔓延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按照白綺歌的計劃,一夜時間休息準備,第二天出霧散後出發趕往遙國,算上預計在雙天寨停留的半天,快馬疾馳大概要五天能進入帝都,救人應該來得及,,當然,這要在推測正確,也就是説易宸暄為了誘她入局暫時不會動易宸璟的情況下。
猜測是否正確白綺歌沒有把握,此行完全是在賭,賭易宸璟生死,也賭她自己命。不過,當白綺歌做好準備獨自面對時,情況卻與她預料的有很大出入。
一早收拾好行裝備好馬,白綺歌隨寧惜醉、葉花晚一起來到都城北門,守門士兵朝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説些其他話。回頭看看空蕩蕩的街口,白綺歌不有絲失落,她本以為會有人來送行的,沒想到,就連弟弟白灝羽都沒有出現。
因為他們覺得這是錯誤選擇嗎?又或者,痛失親人的白家無法理解她不顧一切去救大遙太子的行為?
自嘲笑笑,挽着馬繮走向城門,在吱嘎吱嘎的鏽響中,髮絲般的縫隙慢慢擴大,一寸,一尺,直至城門大開。白綺歌舉步行,無意中抬起頭,而後愣住。
秋風無聲,本該空曠的城門口不知何時聚集起整齊隊伍,朱衣如血,戰甲似城,長槍朝天豎立,紅纓飄蕩。
微涼掌心掩住嘴,白綺歌幾乎是在一剎間險些落淚。
這些人,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名字,那是曾經震動中州讓所有邦國仰望羨慕的存在,更是有着輝煌光耀、無可抹消的神奇。
紅纓軍。
“紅纓軍七百六十四名將士,奉白將軍之命,誓死守護三小姐!”白灝城親自訓練的隊伍,也是他留給摯愛妹妹最後的禮物。
無論如何白綺歌也不會想到遙國尚有人支持她去救易宸璟,看着七百多名將士堅定目光與拔身姿,白綺歌彷彿又見到白灝城温和笑容,正是他的温暖一直一直鼓勵着她,讓她有勇氣對抗黑暗冰冷,讓她身處何地都能頑強活下去。
比起寧惜醉,她對白灝城的虧欠才是最多最多的。
“三小姐,白將軍生前特地囑咐過,紅纓軍戰時是守着昭國的銅牆鐵壁,不戰時則是為三小姐才存在的隊伍,不管三小姐要去哪裏,紅纓軍願護三小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説話之人是白灝城最信任的副將徐澤之,白綺歌不知道這人是否瞭解白灝城良苦用心的源頭,但看他神表情,忠誠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牽着馬在城門前站了片刻,心口那股温熱痠痛稍有緩解時,白綺歌深口氣向七百多紅纓軍鞠了一躬:“多謝。”除此之外,想不到還能説些什麼。
“這麼多人一起,五天內趕不到帝都吧?”輕咳一聲驅散窩心氛圍,寧惜醉微微低頭附到白綺歌耳邊“白姑娘要帶着他們一起嗎?還是我們先走,讓他們隨後跟着?”輕裝簡行才能以最快速度趕去救人,與紅纓軍一起必然會影響行程,要不是寧惜醉從旁提醒,白綺歌險些忘了這一點。蹙起眉想了想,白綺歌果斷地作出決定:“原定計劃不變,我還是和小葉子、寧公子快馬加鞭趕路。徐將軍,你讓大家換上平民衣衫扮作普通百姓,戰甲和武器統一用馬車拉載掩蓋,分成幾撥經陶隴鎮去喬家寨,我會先一步在那裏留下指示。”白綺歌做事向來謹慎,衝動、不計後果的事她是不會做的,徐澤之雖有猶豫但還是點頭領命。
“白姑娘。”寧惜醉忽然拉了拉白綺歌衣袖,帶着她的目光朝城頭看去。
城頭上站滿士兵,斜起的頭投下光明,在一張張堅毅黝黑的面容上打出側影,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般肅穆恭謹;城垛之上互相攙扶的蒼老身影更是顯眼,白髮老將慈眉善目
出勉強笑意,身側相伴數十年的
子
着淚,不捨眼神靜靜落在城下唯一的女兒身上。
國仇家恨前他們同仇敵愾,卻也知道,那個身材瘦削而堅強更勝男人的女子,為這座城犧牲了多少。
寂靜中呼啦一聲清響,赤紅大旗被高高豎起,耀動中州的白字旗下,少年身穿白袍罩着略顯寬大的亮銀甲,
起的
膛充斥着熱血,吼聲如雷。
“姐,一路走好,我們在這裏等你回來!”白綺歌輕輕點頭,擺了擺手翻身上馬,一聲戰馬嘶鳴,繞過整齊的紅纓軍絕塵而去,甚至忘了等一等手忙腳亂的寧惜醉和葉花晚。
再晚走一步,她怕被人看見眼裏噙着的淚水。
這一去,危機重重,地網天羅,他年或隔可還有與家人相見的機會誰也不能預料,當她選擇為了易宸璟去冒險時對家人的愧疚就已經無法彌補,若要報答,只能是盡力活下去了。
此處晴朗朗,遠方卻陰雨連綿。
遙國帝都入秋多雨,一下起雨來就是幾天幾夜不停不歇,每到這時濕氣更深、更寒,天牢裏的子就會更加難熬。
“昨晚我剛收到消息,聽説白綺歌正在往這邊趕,你説,她會不會是來救你的?”細長煙袋轉了個圈,煙鍋那頭稍稍用力抵在瘦削下頜上,迫着被吊起的男人仰起頭。易宸暄似乎有些無聊,想盡辦法想要讓眼前的人開口説話:“七弟,你不是很愛她嗎?現在她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往陷阱裏跳,你是不是還很着急?來,求我,求我放過她,也許我一心軟就依着你了呢。”譏諷笑容出現在易宸璟臉上。
被刺穿吊起的肩骨令他不能動彈,但這不妨礙他説話,他只是不想回答易宸暄,這種問題本毫無意義,,開口乞求只會讓易宸暄變本加厲,用更加陰損的手段去傷害白綺歌,以此滿足扭曲心態。
易宸暄出失望表情,手腕一用力,冰冷的煙鍋重重撞在易宸璟肩頭傷口處。看着易宸璟疼得止不住顫抖,那種失望終於有些許緩解,易宸暄又眉開眼笑,白皙指尖抹過一點血跡塗在易宸璟臉上:“我説過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莫過於七弟你了,我想什麼你都知道。白綺歌可是除了你之外最讓我
興趣的人,我怎麼捨得放過她呢?我想看她帶着希望來救你卻發現連自己都深陷深淵,那種絕望表情…呵,想想都覺得興奮。”
“你也只會…這些…無恥手段…”兩天未喝水,嗓子幹得發不出聲音,易宸璟咬破嘴了
腥甜熱血滋潤喉嚨,勉強擠出句話。
“無恥?無恥又能怎樣?”易宸暄不以為然“我可以負盡世人,世人卻不可負我,這天下江山本該是我的,就算我親手毀掉也是理所應當。七弟啊七弟,你説你為什麼偏要與我爭呢?倘若你心甘情願做個傀儡隨我擺佈不是很好嗎?那樣的話,至少你不用死,也不用像現在一樣跟個廢物似的苟延殘。”像是要證明易宸璟如自己所説是個廢物,易宸暄用力推了推吊住易宸璟的鐵鏈,痛苦**沒能忍住,終是從易宸璟牙縫間擠出。
那鐵鏈又又重,末端是打磨光亮鋒利的彎鈎,彎鈎刺破皮膚挑過雙肩肩骨,硬生生將易宸璟吊起,只要鐵鏈一動就會撕裂傷口,鑽心之痛難以忍受。
已經半月過去,自那踏進紫雲宮落入埋伏,成為籠中囚徒。
易宸暄苛待着易宸璟又時時刻刻讓太醫守在牢外緊盯,沒有他的命令便不許易宸璟死,一邊用各種手段陰狠折磨,一邊又塗抹創藥保其命,比起被鎖在黃金囚籠裏的遙皇夫婦,易宸璟更是生不如死。
然而最痛的還不是這些傷口,而是心,當得知白綺歌正在趕來,知道易宸暄已經做好準備等她自投羅網時。
成王敗寇,易宸璟早對誰勝誰負看得極淡,他一直天真地認為,能爭得勝利成為太子自是好的,如果輸了也就是個死,如此簡單。及至身陷水深火熱走到絕境,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同父異母的兄長,不知緣何而起的憎恨使易宸暄如同惡鬼,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連魂魄都要撕裂碾碎才肯罷休。
只因為皇位嗎?為了握住血腥黑暗的權柄?
易宸璟懶得去問,現在的他只想着白綺歌的事,默默祈禱上天能降下奇蹟,派誰去阻止她趕來。
白家人也好,葉花晚也好,哪怕是寧惜醉也沒關係,只要能把她帶離危險。
重又陷入沉默的易宸璟讓易宸暄倍孤單,回頭看看冷冷清清的天牢,除了他們兩個人淡淡影子外別無他物。
繞着牢房無意義地走了兩圈,易宸暄忽地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出好奇表情:“七弟,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白綺歌身邊似乎有位了不得的人物啊!又是給昭國免費運送糧食又是上上下下四處打點的,連來救你都要捨命陪着,什麼人有這等實力和膽量呢?是那位賣給大皇兄一堆破銅爛鐵的商人嗎?我倒是很懷疑他是不是還有其他身份。”易宸璟心猛地一緊,身子顫了一下,帶動鐵鏈輕搖又傳來錐心之痛。
晦暗燈光中,易宸暄出陰鷙笑容,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罷了,不管他是什麼人,我想知道的是…殺了他,你那個自以為是的子會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