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一飛沖天難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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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河底，自然便有泥土，張翼軫心中一喜，頓時心意一動，控土之術施展開來，生生從河底的泥土之中提取出天地元土，須臾間自腳底之處漫延向上，一點點推進，由腳至膝，由膝蓋到間，再到覆蓋全身，形成一層元土罩，竟是土進水退，緩緩將黃泉水擋在身外。

土以其厚德承載萬物，又以其厚重生長萬物，更以其凝固抵擋萬物，尤其有止水之能。既然此地泥土能夠承載天下至陰之物的黃泉水，其內的元土之力也定能將黃泉水阻隔開來，是以張翼軫一試之下竟然成功，頓時大喜過望。

不過雖然黃泉水被元土罩推開，但陰寒之力仍在，竟是穿過元土之力，絲絲縷縷侵襲到張翼軫身上，儘管只有一絲，仍是將張翼軫凍得難以忍受，連腳步都無法邁動。

微一思忖，再次運轉靈力催動光飛舞的飛空之能，無奈發覺仍是無法飛身。奇怪，莫非黃泉水有附之能，讓人無法飛空而逃？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黃泉之水位於九幽之下陰寒之地，自然會有下墜之能，或許天生便可剋制尋常的飛空神通。想通此節，張翼軫不由暗暗發愁，以方才下落之勢來看，此地少説也有數千丈之深，若無飛空之能，想要出離卻是萬萬不能。若不能逃離此地，即便有元土罩護體，也硬撐不了一時三刻。

片刻之間腦中便閃過無數想法。卻又一一被自己否決。駕雲、御風或是憑藉光飛舞，全然無用，不想以他身具三種飛空之能竟然還無法出離黃泉河，若是尋常地仙，即便靈力再是充沛，法寶再是強悍，只怕也難捱到此時此刻。

抱着一試地心理，張翼軫再次呼喚聲風劍，不想聲風劍馬上應聲現身。躍然手中，且劍身湛藍如碧，甚是喜人。微一思忖，張翼軫簾明白過來。方才黃泉水的至陰之力將聲風劍剋制在體內，如今他又施展控土之術。以土擋水，聲風劍本是木，木助土威，所以聲風劍才應念而出。

只是不知此地泥土有何不同之處，聲風劍竟是如得神助。自行現出碧藍劍身，倒是出乎張翼軫意外。

三種飛空之能皆無法施展。不如一試御劍！

張翼軫猛然間想到此節，當下毫不遲疑，心意一動，聲風劍輕一聲，倏忽間飛至腳下。一腳踏上劍身，應到聲風劍上傳來的高昂之意，張翼軫也是一時大受鼓舞，催動聲風劍劃破黃泉水的陰冷，頃刻間飛空而起。

原以為定會一飛沖天，轉眼之間便可離黃泉之水的包圍。不料聲風劍剛剛飛出不及數百丈。便猛然一滯。簾飛行減緩，先是飛勢減半。隨後卻越來越慢，待飛到數里之外，竟是慢如步行！

張翼軫哪肯放棄，好不容易尋到飛空之法，且還是他最後一招，若再不奏效，定會困死在黃泉河底，怎能甘心等死？當下全身靈力全力運轉，催動聲風劍拼命飛空，又強行飛出數里，又生生被黃泉水的附之力拉住！

難道真的無計可施，就此被困死此地不成？張翼軫幾乎再難抵擋黃泉水中的陰寒之力的侵蝕，只覺神識越加恍惚，且難以靜心凝神。

催動聲風劍飛空需要靈力支撐，張翼軫只一定神，才發覺原來倉促之中，一直還在用靈力支撐着光飛舞地護體之能，怪不得方才御劍飛空到格外吃力，卻原來光飛舞也一直在暗中耗費靈力。眼下有元土罩護體，撒去光飛舞的防護之能也應該無事。

張翼軫動念間收回靈力，將全數靈力注入到聲風劍之中，得靈力相助，聲風劍驀然氣勢大漲，艱難地一，竟是一下突破黃泉之水的附之力，瞬息之間快如閃電，一飛沖天。

一飛之下張翼軫才得知，微一推算黃泉河水竟深有數百里，聲風劍全力飛空之下，小半會兒才猛然衝出黃泉之水，輕一聲，來到河外。

張翼軫大喜之下，卻並未發覺，就在他全身破水而出之時，護體的元土罩終於不堪忍受黃泉水地侵襲之力，竟是裂開一個手指細的小口。雖然微小，一股黃泉水卻乘虛而入，一閃而沒入張翼軫腳面之上。

此時張翼軫正沉浸在逃出生天地喜悦之中，對黃泉水入體卻渾然不覺！

一出黃泉河，張翼軫頓覺全身輕鬆，哪裏顧上思慮其他，縱身落到地上，收回聲風劍，撒去元土罩，盤膝而坐，急急調息一番，好恢復靈力，驅趕體內寒氣。

好在體內有風土水火四種靈，張翼軫風一轉，又水轉，便將寒氣驅出體內大半。然後又微微調動聲風劍之內的萬火之，緩緩將剩餘的一絲寒氣化解。張翼軫情知若是冒然以萬火之對抗黃泉之水的至陰之力，一陰一陽若是強行融合，説不定會有何事發生，是以他才不敢以身試險，穩妥為上。

做完這一切，張翼軫微一應，覺身體漸漸恢復活力，靈力運轉正常，除了右腳之處微有涼麻之意外，一切安好。張翼軫也並未放在心上，右腳之處只當是身在河底之時，腳上接觸河底的積寒而致，或許一時片刻便會自行緩解。

稍事休息片刻，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在張翼軫覺之中，此地並無歲月失之。或許片刻便是百年，又或是時間停止不前，總之一切不可以尋常度之，眼下最重要之事還是保命要緊，至於其他，稍後再想不遲。

再看四周。卻又和來時情景大不相同，黃泉河，奈何橋以及望鄉台都消失不見，他卻是一人靜坐於一處鬱鬱葱葱地樹林之中。林中鳥語花香，目光所及之處，芳草萋萋，林深葉茂，好一派繁榮景象。

罷從黃泉河中逃生出來，猛然間置身此間。恍如仙境，直讓張翼軫難以相信眼前情景，前後反差如此巨大，讓人心生恍惚之。

不過此間是在紫金鈸內。不管黃泉河也好，戈壁也罷。還是眼前的如畫樹林，都不過是幻境，當不得真。好在即便情知眼前全是虛假，如此美景非但可以賞心悦目，更為重要之處在於。一處花團錦簇地樹林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潛藏。

張翼軫也是被紫金鈸的威力驚嚇不輕，儘管心中明白。紫金鈸之威恐怕尚未全部發作，不過能躲一時是一時，面對如此美景，若不靜心休養一番，豈非愧對自己！

漸漸凝神靜思，準備好生調息半天，好恢復氣力，不料還未入定，卻覺右腳之上的麻涼之越來越嚴重，且漸漸有蔓延之勢。由腳跟緩緩向腿上延伸。

怎會這樣？張翼軫忙定神查看。只見右腳完好無損，並無絲毫異常。不過腳上的酥癢卻是真實不虛。究竟哪裏不對？張翼軫體內四種靈一起調動，頓時雙目之中數道細線閃現。

細線一現，張翼軫頓覺眼前一變，一眼便看透腿上血，驚見右腿之內，一股細若手指的水正在沿腿而上，眼見便要迫腹部。

竟是黃泉水！

也不知黃泉水有何等驚人神通，竟是隱匿了陰寒之氣，悄無聲息地侵入體內，以目前趨勢來看，定是直奔全身經脈而來。

張翼軫大驚失，一驚之下急忙跳起，不料剛一站起，卻覺右腿全然失去知覺，身子一歪，又“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人一倒地，卻發覺右腿全然不聽使喚，已經僵硬如同冰塊。

倒地之後，張翼軫應不到右腿存在，伸手一摸，卻是赫然發覺右腿已然碎成無數大小不等的冰粒，竟是與身體齊而斷！

這一驚，直讓張翼軫嚇得背後直冒冷汗，大驚失！

竟被黃泉水生生凍掉一條右饒是張翼軫再是子淡然，再是經歷無數磨難，驚見活生生斷掉一條右腿，也是一時心神大亂，狂呼一聲，幾乎狂亂！

一時神有些失常，張翼軫只用一條腿支撐，在林間狂奔不止，竟也跑得飛快。在林中亂跑一通，不知撞爛多少花草，撞斷多少樹木，他也渾然不覺疼痛，只知一頓狂奔亂跳，發心中的不安和慌亂之意。

也不知跑了多久，張翼軫終於疲力竭，不知不覺又跑到原位，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又倒在地上。

後背着地，卻覺有東西墊在身上，用手一摸，竟是一直隨身攜帶地《金剛經》和無字天書。張翼軫一時驚奇，拿過一看，兩本書都全然無好，絲毫沒有被黃泉水所損壞。再一細想，方才一直疲於奔命，不管是應對弱水還是黃泉水，都不記得將兩本書放在了哪裏，不料現今卻又意外出現，當下也是無比神奇。

莫非寶物自有靈，也要追隨其主不成？

忽然想起一事，翻看書頁一看，果見燭龍的逆鱗還在書頁之中，心中恍然而悟，怕是逆鱗認主，一直不離他左右，竟也帶動兩本書緊隨不離，倒也是令人稱奇！

略過此事，張翼軫又一眼看到右腿之處空空蕩蕩，頓時心中莫名煩惱陡生，不由想起之前畫兒舉手將常子謹徹底毀去，當時還有些於心不忍，而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卻全是拜常子謹所賜，不由恨得咬牙切齒，只恨畫兒出手過快，沒有好生折磨常子謹一番便讓他神魂俱滅，忒是便宜了他！

罷想到此處，猛見眼前人影一閃，卻是常子謹一臉淡笑現身眼前，輕蔑地説道:“怎的，張翼軫，難道你還想再殺我一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