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鳳棲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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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向清宇有些惱怒的厲聲喝道。他十分討厭有人在此時突然打攪，因為他從**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微微的一笑，似乎理解向清宇的惱怒“也許是廚上的飯菜做好了吧！”説着，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果然，正是廚上送來了飯菜。一個年齡在二十出頭，相貌俊秀的青年手端托盤，走進了房中。

看到這青年，向清宇微微的一愣。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青年的舉止，氣質，無不透出一種超凡俗的仙人之氣。而在這其中，更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雍容之氣。

看長相，這青年不是閃族人，而其舉止更不像一個普通的僕人。向清宇不由得心生懷疑。這鳳棲閣他可算是客，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青年。不知為何，向清宇看到這青年，竟有種伏地膜拜的衝動！

那青年神態平靜的將飯菜端上，然後看了一眼**，躬身問道:“大姐，還有什麼吩咐？”**擺了擺手，笑着説道:“你先下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青年躬身退出了房間，隨手將房門合上。

“姐姐，這人是…”待青年退出房間之後，向清宇站起身來，疑惑的看着走到桌前的**，低聲問道。

“哦，那是鳳棲閣剛招來的夥計，我看他頗為做事頗是利落，而且也有些文采，所以就讓他來打打雜！”**彷彿全然不在意的説道。

向清宇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一眼**“是嗎？”**卻笑了，她嬌媚的走到向清宇的身邊，纖纖玉指輕點向清宇的額頭，嬌笑道:“怎麼，我們的大元帥似乎好像有點吃醋了！”連忙乾咳兩聲，向清宇滿臉通紅“姐姐説哪裏話？小弟那有…”**不再説話，而是含情脈脈的看着向清宇，讓向清宇到頗為不自然。好半天，他打岔道:“對了，姐姐剛才要説什麼？這一打岔，都忘記了！”**的臉頓時變了，她款款落座，呆望着那並蒂的燭火，好半天，輕聲説道:“清宇，你可知姐姐的姓名？”向清宇一愣，搖了搖頭，呆呆的説道:“這個，清宇倒不知曉。以前小弟曾問過姐姐，不過姐姐卻沒有告訴我。”

“我本姓何，原名單字霈！”**低聲的説道。

“哦！”向清宇點了點頭，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悽然一笑，看着向清宇低聲説道:“何姓本是很平常，但是在四十多年前，何姓在天嵐帝國可是享有極高聲譽…”向清宇彷彿想起了什麼，他突然站起身來，吃驚的看着**，好半天才低聲的問道:“姐姐説得可是天嵐帝國上書房軍機大臣何忠！”**悽然的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淚光。她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牀前，從牀下拉出一個箱子，拿出一套帶血的補服。

手捧補服，**緩緩的走回桌前，將補服攤開。只見那補服之上，有繡着仙鶴的補子，正是當年天嵐帝國一品要員的朝服。

**眼中含淚，看着那補服，低聲説道:“當年我父親身居上書房軍機大臣，和司馬清風王爺同諫那昏君司馬天絕。沒有想到那昏君全然不理睬他們的苦諫，我父親一怒之下，撞死朝堂之上。沒有想到，此舉非但沒有觸動那昏君，卻使得那昏君大怒，當夜下令誅殺我滿門老小。何家滿門三百餘口，連夜被誅殺在獄神廟內…”

“那姐姐你是…”向清宇疑惑的看着**，低聲的問道。

“那年我尚未出生。父親撞死朝堂，爺爺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妙，於是命我那懷胎三月的母親馬上離開京師。母親逃出了天嵐城，可是卻舉目無親。以前的那些親戚誰又敢收留我們？於是，母親拖着沉重的身子，至開元。以乞討為生，生下了我！”向清宇緊緊的握住了**的手，而**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將手撤回。她淚滿面，泣不止…

“那姐姐又怎麼來到了這閃族草原？”好半天向清宇低聲問道。

“母親生下了，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子，使得她大為失望，在爻水邊上，企圖跳水自殺。好在被一個憨厚的老人救起。那老人姓周，他沒有問母親的身世，而是把她收為義女，也正是因為他，我第一次有了家！”**低聲的説道“周爺爺對我很好，當時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民，周爺爺家裏全靠他的兒子在外打工養活，而且還有一個小孫孫。但是周爺爺卻對我很好，有一點好吃的都讓我先吃，有一點好穿的都讓我先穿。他的孫孫比我大，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周青。周青哥哥也是處處讓着我，如果有人欺負我，他會和別人打個頭破血…”**説着，臉上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神間彷彿回到了童年的時光，她娓娓的低聲説道。

向清宇看着她那梨花帶雨的笑容，在燭光下更顯嬌媚之，卻不由得痴了。

“…母親生下我一年後，去世了。於是我就和周爺爺一家相依為命。但是在我十歲那年，人販子將我抓走，幾經轉手，來到了這閃族草原之上。後來，我被買到了這鳳棲閣，呵呵，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悽然的一笑，看着向清宇低聲説道。

向清宇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的身後，還竟有如此複雜的身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的安她。過了許久，他遲疑的問道:“姐姐，這和我幫不幫助閃族有什麼關係？”**並沒有急着回答向清宇，她站起身來，緩緩的在屋中走動了兩步，突然問道:“清宇，你對升龍帝國又如何看待？”向清宇顯得有些茫，他呆呆的看着**，好半天才遲疑的回答道:“這個…升龍帝國小弟並不清楚，只知道其權柄把持在樂清河的手中。樂清河此人用兵倒是還有幾分厲害，頗有些兵法大家的氣派。不過若是論起為政，此人倒是平常。如果不是他手中有些兵權，恐怕…其實，他並非沒有野心，但是卻實在過於優柔寡斷。幾次大好的機會平白放過，實在是有些可惜。後來衞恆登基，授他以輔政親王的權柄，若是他有心為之，就早早借機謀國，若是沒有野心，就不該接過這輔政要職。嗯，此人總的來説多謀而無斷，不是一個聰明人！”**眼中奇光一閃，緊緊的問道:“那你對當今帝國的萬歲又如何看待？”向清宇沒有注意到**的稱謂變化，只是想了想，撓了撓頭，呵呵的笑道:“衞恆此人實在不好説。從外界傳言來看，此人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但是從他登基以來對樂清河的處理來看，也頗有些手段！”

“哦，此話怎講？”**突然間似乎變得饒有興趣，她看着向清宇緊跟着問道。

“嗯，此人登基之後，並沒有急於收回樂清河手中的權柄，而是去皇陵前守孝三年。從某種程度上講，此舉看似將權利給了樂清河，其實是一手以退為進的高明手段。如此以來，他緩和與樂清河之間的矛盾，卻又挑起了安西、江南和樂清河之間的衝突，呵呵，而他自己則由台前隱身到台後，更容易積蓄力量，在時機成之時，對樂清河行致命一擊！”向清宇皺着眉頭低聲説道。

**看着向清宇，眼中透出萬種柔情，好半天，等向清宇講完之後，她輕啓櫻，低聲説道:“那麼清宇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可以歸順那衞恆麾下…”

“姐姐，萬不可如此説話！”向清宇聞聽**言語，頓時臉大變。他站起身來，來到門前，打開門向外張望。

狹長的過道之上漂着淡淡的水霧，空無半個人影。雖然奇怪那長廊之中的水霧來自何處，但是向清宇卻沒有細想。他長出一口氣，扭頭對**説道:“姐姐，你我這是在閃族，你説這樣的話，如果被他人聽到，勢必給你我帶來殺身之禍！”**噗嗤的笑出聲來“清宇為何如此謹慎？這鳳棲閣中都是你我的人，不必擔心今夜你我的話語被傳出去。”向清宇的臉有些變了，他疑惑的看着**，好半天才遲疑的問道:“姐姐，你今頗有些奇怪！往小弟前來，你絕不會和小弟談論這些事情，怎麼今…”

“弟弟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依舊沒有急着回答向清宇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向清宇閉上眼睛，走動了兩步，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姐姐，小弟何嘗沒有想過此事。可是十餘年前小弟在濟州城外設下引蛇出之計，誘殺衞信，而後又和一干兄弟擊殺衞奪。嘿嘿，這兩人一個是衞恆的父親，一個是衞恆的兄長。為公為私，衞恆都不可能饒恕我的！姐姐，就算是小弟有此心，但恐怕對方也不會接受的。如今之計，小弟已經和閃族坐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沒有別的退路了！”

“若是那升龍的皇帝可以原諒你的過錯呢？”**突然問道。

向清宇眼中芒閃爍，他看着**，好半天才開口道:“姐姐，你今好奇怪，為什麼總是説這些奇怪的話語？若是別人這麼問我，我必然殺之…”

“嘻嘻，其實弟弟也可以將我拿下，送與伯賞大汗呀！”**笑嘻嘻的説道。

一句玩笑話語，卻讓向清宇頓時然變，他呼的一下站起身來，怒氣衝衝低聲吼道:“姐姐説此話是什麼意思？小弟是那樣的人嗎？姐姐，這些年來你又不是不明白小弟的心思，哪怕小弟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姐姐受半點委屈。若是再説此話，休怪小弟翻臉！”**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再次浮現淚光。她也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向清宇的身前，環抱這向清宇的虎，低聲説道:“弟弟，今能得你這一句話，姐姐就算是死也情願了！”向清宇緊緊的將**摟在懷中，久久不語…

“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今為何你説出如此奇怪的話？莫非…”**抬起頭，看着向清宇，突然開口道:“清宇，我找到了周爺爺一家！”

“什麼？”向清宇一愣，疑惑的看着**“姐姐説得可是將你養大的周家爺爺？”**點了點頭“是的，正是他！不過周家爺爺在十年前就已經病故身亡，周家的叔叔也病卧牀榻之上。前兩天，我接到了周青哥哥的來信！”

“哦…”向清宇劍眉一挑，看着**，低聲的問道:“他怎麼説？”

“周青哥哥如今是升龍帝國的官員，官拜吏部侍郎。他來信説希望我能回到中原，和他們一起生活…”

“慢着！”向清宇突然間打斷了**，眉頭緊皺一起，沉道:“周青？這個名字好悉！你剛才説的時候我倒沒有在意，現在一提我突然想起來，此人好像因為得罪了樂清河，被關在天牢之中，怎麼會…”**點了點頭，輕聲説道:“是的，送信的人也説他如今身陷牢獄，不過升龍的皇帝看他一片忠心，所以保住他至今未動！”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知道你的消息？姐姐，你身在江龍城，這二十多年未出江龍城半步。而且你用的是假名，就算他是一方的官員，又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份？”向清宇連聲的問道。

**也愣住了“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過那封信確實是周家哥哥的信，因為他寫我名字的時候，霈字一邊的三點水，他總是用兩點水來代替。這個除了他，沒有別人這樣的寫法。而且字體風骨不變，我可以肯定是他的信！”

“這樣呀…”向清宇輕輕的撫摸着下巴，沉不語。

**此時也沒有急於打攪他，而是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開口。

“姐姐，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打算？”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去，我們放棄這些爭鬥，在爻水邊上平靜的度，好嗎？”**的眼中帶着期盼之，看着向清宇急切的説道。

“這…”向清宇的臉上出為難之“姐姐，不是我不想。但是若我此時離開，伯賞大汗會視我為叛徒，而升龍的皇帝也不會放過我。周家哥哥如今也自身難保，若是我去了，恐怕…”

“但是若是升龍的皇帝可以原諒你呢？”**急切的打斷了向清宇的話，追問道。

向清宇苦澀的笑了“姐姐，你想可能嗎？先不説那聖龍如今是在樂清河的手中，先不説那聖龍皇帝是否原諒我，單是樂清河就不會放過我。再説，就算是那個衞恆能當權，他又怎麼會放過我這個殺父殺兄的仇人？”

“若是他原諒你呢？清宇，告訴我你是否願意放下這一切，和我一起離開？”看着**那期盼的眼神，向清宇想了想:“姐姐，若是如此，小弟願意和姐姐一起回到中原！”

“清宇…”**哭了，她緊緊的抱住了向清宇，身體顫抖不停“清宇，謝謝你！”

…

就在兩人緊緊相擁之時，突然間房門被推開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來做這個月下老，為兩位見證這段難得的姻緣如何？

“隨着一個清雅的聲音，從門外走進一人。

向清宇頓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