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衣櫃裏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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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朗關了燈躺在牀上。牀頭的鬧鐘指向凌晨三點五真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他覺得很累,可是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裏不停回放羅家眾人的臉…憤怒的,悲傷的,平靜的,懊惱的,幸災樂禍的…
誰是那個兇手和綁架羅嘉的人呢?也許是同一個,也許不是。綁架羅
嘉的動機一目瞭然,殺死羅緋雅卻讓人摸不着頭腦…難道因為羅緋雅目擊了綁架過程?
項擎朗覺得前所未有的沮喪。他住在雅苑這段時間,兩死一失蹤…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他很想找個人商量,卻不知從何説起。
如果徐悠悠沒有生病,那該多好…他苦笑着想。
配合他一瞬間的想法,他忽然聽到徐悠悠的房間傳來一聲低呼…這不可能,他又不是順風耳。話雖如此,他的心卻有些活動了。萬一出點事呢?萬一有危險呢?萬一…
項擎朗睡不着了。他起身去了走廊。站在徐悠悠門前側耳聽了一會,萬籟無聲。他想自己真是神經過。
剛要離開,徐悠悠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毯上。
項擎朗砰砰砰的砸門…可千萬別讓他説中了。
過了幾秒鐘,徐悠悠開了門。她站在門口,只出一條縫,抬起頭睜大眼睛看着項擎朗。
“怎麼了?你摔倒了?”項擎朗想進屋。徐悠悠很執着的守在門口,一動不動。
“是不是出事了?你讓我進去!”項擎朗有些急躁。
徐悠悠見狀趕緊關門。項擎朗快她一步把腳夾在門縫裏。僵持了幾秒鐘,徐悠悠讓步了,她退開幾步,項擎朗連忙跟了進去。
房間裏並無異常。窗明几淨。牀鋪有些凌亂。看地出來徐悠悠剛才在睡覺。
項擎朗狐疑的看着她,徐悠悠聳聳肩膀。
“你早點休息。”他無奈要離開。走到門口。不經意卻瞥見徐悠悠的眼睛望向衣櫃…他是經驗豐富的警察,知道人在緊張地時候。做出地大多數行為都是無意識的…而這種無意識也常常會他們地秘密。
項擎朗猛的轉身走過去拉開衣櫃…徐悠悠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出人意料地,羅嘉睜大烏黑的眼睛蹲在衣櫃裏,見到項擎朗,下意識的又往裏縮了兩下。
“你怎麼在這?”項擎朗吃驚的差點喊出來。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
有太多問題讓人惑:如果羅
嘉沒有被綁架,那綁匪的電話是怎麼回事?羅
嘉又為什麼躲在徐悠悠的房間?羅緋雅被殺的時候,羅
嘉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這些問題,只能讓項擎朗自己去猜。
羅嘉黑漆漆的眼珠轉地飛快。他趁項擎朗分神,靈巧的跳出衣櫃,想要逃跑。項擎朗手快一步抓住他胳膊,羅
嘉扭身突然張大嘴向項擎朗的手咬去。項擎朗掰着他的下巴,像提着一袋米又把羅
嘉扔回了鋪滿厚厚被褥的衣櫃,關上門,自己靠在衣櫃上,防止羅
嘉又跑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項擎朗怒衝衝的問徐悠悠。他才不相信徐悠悠什麼都不知道。
這回他倒是真冤枉徐悠悠了。
徐悠悠經過這一夜也是輾轉反側,腦子裏不斷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正想着出神,她忽然聽到衣櫃裏傳來一聲細細的呻。她壯着膽子打開衣櫃,就看到了羅
嘉。她很努力還是沒忍住小聲叫了一下…這當然很詭異,明明被綁架了的羅
嘉怎麼會藏在她的衣櫃?藏了多久了?什麼時候藏地?
於是兩個人面面相覷,羅嘉趁徐悠悠不注意,也準備逃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驚動了門外的項擎朗,徐悠悠無奈去開門,羅
嘉趁機又躲回衣櫃。
項擎朗徹底不知道怎麼辦了,一個徐悠悠已經夠讓他頭疼,再加上羅嘉,這案子還有破的那天嗎?
他靠着衣櫃坐在地毯上,有些無力的説“兇手,還有那個想綁架羅嘉的人,都很清楚你和羅
嘉的情況,
本就沒有人想過掩飾…本來這是多好的機會破案,可是你這樣,羅
嘉也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麼查下去了。”徐悠悠心裏也有些難過。她很想告訴項擎朗,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停電的事,她一無所知。晚飯剛過,大家都自由活動的時候,突然停電,當時誰都沒有想到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事,也就都沒有在意。當時羅安寧説過一句“怎麼又停電了。”於是徐悠悠也覺得,在雅苑,停電是一件常見的事。
羅嘉突然發狂跑出去,她也沒有在意。當然,現在想想,確實都是有聯繫的…可是又什麼用?回想當時的情況,項擎朗説“大家回去休息吧。”之前,她坐在沙發的右側,正看着在餐桌邊玩蠟燭的沈南南的背影;她旁邊是羅展鵬,背靠在沙發上,龐大的體型佔據了1/2空間,並無什麼奇怪的舉動;小蕊和慧姐垂手站在客廳中間,羅
嘉離她們有一米遠的距離,;羅安寧坐在展鵬旁邊的沙發上,一如既往的安靜;杜眉站在沙發後面,穿着依然奢華豔麗;王如平斜躺在羅安寧旁邊,頭靠向另一邊的羅緋雅;羅緋雅的輪椅緊挨着沙發,她最近都很沉默,一動不動;龔起帆站在她身後,扶着輪椅…沒有什麼奇怪。
大家都跑出去以後,她覺得無聊。在慧姐上樓以後,她也回了自己房間。透過漂亮的西式雕花窗户,她也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項擎朗…百無聊賴的着煙。
後來她聽到了腳步聲,還有人説話的聲音…她想也許羅嘉已經被找到了。
她看着窗外濃重的夜,忽然有一種想要融入其中的
覺…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也許正是羅緋雅被殺的瞬間…於是她又下了樓,想去郊外散散步。來這裏這麼久,她還從未出過大門。就是羅
嘉的逃跑,讓她也有了一種想掙
牢籠的衝動…雖然她知道,所謂牢籠並不在外,而在人心。
她同樣覺得懊惱。即使不做警察,每個人都會有想要挽留什麼的時候,那種對已經發生慘劇的無措和悔恨,並不是項擎朗才有。
這樣想着,她也蹲下身,坐在項擎朗身邊,拉住他的手。像要取暖,又像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