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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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當皇帝。方槍槍興高采烈地説。
那不行。陳南燕不同意:皇帝還得打仗呢。那得是大人。你不行。
方槍槍想爭辯説自己當過司令,打過仗。話到嘴邊又懷疑起自己的記,陷入沉思: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做的夢?
那時你可以到我們家來玩,不收門票,我穿得特別漂亮,請你隨便喝汽水吃冰凌。陳南燕美滋滋的幻想——你要想在我們家上班也可以。
那陳北燕呢?方槍槍不服地問。
她是公主埃陳南燕説:我妹妹肯定得是公主。
不對,公主必須得是女兒才能當的。方槍槍奮起反對。
妹妹也可以的。陳南燕想説服他:這你不懂——這樣吧你給我當太子。
我懂。妹妹就是不能當,除非她是你生的。方槍槍寸步不讓。
咱們別爭了,問楊彤。陳南燕欠起身喊楊彤:楊彤你説妹妹能當公主嗎?
楊彤從另一張牀上出頭:可以。妹妹姐姐都可以。
女兒叫貴紀。
楊彤説得確鑿,方槍槍一時沒詞兒。
那你到底當不當太子?陳南燕問他。
不當。方槍槍生氣地説:要當我就當大將——太子是幹什麼的?
太子?太子就是每天陪皇后玩的一一你不陪我玩了?
方槍槍既捨不得不陪陳南燕玩,又嫉妒陳公主地位比他高,左思右想,終於同意:那就又當太子又當大將。
陳南燕問方槍槍:你們家是從哪兒來的?
方槍槍説:我們家就是這兒的。
陳南燕得意地説:不對。咱們這些家原來都不是29號的,都是從外邊搬來的。
外邊哪兒啊?方槍槍這次糊塗了。
都是很遠的地方,要坐火車才能到。我不知道你家是哪兒的,我們家是南京的。
楊彤她們家也是南京的。我們兩家是一起坐火車來的。我在火車上就認識她。和她妹。
你肯定也坐過火車,只不過你忘了。咱們院的人全坐過火車。那邊那個瘦瘦的像猴子的那個高晉,你們班高洋他哥,只有他們家是坐飛機來的——陳南燕指給方槍槍看。
方槍槍被她説得心神恍惚,使勁回憶自己坐火車的經歷,怎麼想也是雪地鴻爪,似有若無。一頂白的遮陽帽在他記憶深處飄飄蕩蕩地飛舞,總也不落。他好像看到混濁泥黃的滔滔江水。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有那麼多髒水,人何以身在水上。他想那並不是真的,是陳南燕一通渲染造成的。從遠方而來——這説法真令人神往。
我早就猜到,我不是一個簡單的小朋友,在此之前我有一個複雜、幽暗的過去。
我受過很多苦,九死一生;經歷過很多難以想象的考驗和動人心的時刻。
此番前來,—定肩負偉大的使命,否則不必有“我”保育院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夠多的了,又何必費一個方槍槍冒名頂替進行掩護?只是我在保育院渾渾噩噩的生活中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務。也許這是為了我的安全,等我長大這一切就會油然想起。方槍槍這個外殼實在弱小,不堪一擊。如果我的敵人知道我現在是這麼一個兒童,他們就會找來輕而易舉
死我——方槍槍一死,我的計劃也就打亂了。一切還要從頭再來。
派我來的人是誰呢?
咱們為什麼都要到29號來?我問陳南燕。
她已經睡着了,額頭緊緊頂着牀欄杆。我看到她腦門上硌出來的—道道紅櫻我嘆了口氣翻過身來,糊糊正要入睡,—下又
神了:一個黑黑的軍人和那個燙髮女人頭挨頭扒着紗窗往屋裏看。我撐起身子,燙髮女人立刻笑逐顏開向我拼命揮手,
出門牙和明晃晃的手錶。
我校頭去找那個星般在牆上、天花板上飛來飛去的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