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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智鬥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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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俊接過那勁裝大漢之後,看都不看一下,隨手向水潭對面扔去道:“接人!”轉頭向裘克心厲內荏地一聲冷哼道:“裘克心,眼前的情況,你該明白了,是降是戰,可速做決定!”裘克心微微一哂道:“文人俊,此刻一切廢話都是多餘,我可問你一句話,敢不敢跟我打賭?”文人俊實在沒料到,此時此地,裘克心竟要跟他打賭,不由微微一楞道:“如何賭法?

賭些什麼?”裘克心道:“裘克心單掌一劍,獨鬥賢昆仲,百招之內,如果賢昆仲敗了,賢昆仲就得離普渡教,重回巫山門下。”文人俊道:“如果你敗了呢?”裘克心斬釘截鐵地道:“裘克心自縛雙手,去見你們教主!”文人俊微微一哂道:“你自信有必勝把握?”裘克心漫應道:“兵兇戰危,誰也不能説有必勝把握,我方才説的是打賭!”文人俊沉未答,裘克心接道:“你們本是巫山傳人,無論勝敗,這賭注對你們都是有利無弊。”文人俊文人傑兄弟嘴微動,顯然是以傳音入密功夫在換意見。

裘克心撇不語。

少頃之後,文人俊揚聲説道:“眼前局勢,本教已佔絕對優勢,你縱然翅也難逃出本教所佈的天羅地網,抱歉的很,這打賭的辦法,本少爺不同意!”裘克心淡淡地一笑道:“我知道你們不願做沒把握的事,這樣吧,由我獨鬥你們四人如何?”裘克心也真是藝高人膽大,眼前這四個敵人,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他卻要以一敵四,這一份狂勁,真是夠瞧的了。

但裘克心愈狂卻愈增加了對方的戒心,文人俊搖搖頭道:“不賭就是不賭,裘克心,你既然那麼自負,想必功力又進了,咱們還是在機智與藝業上一決勝負吧!看看是你出本教的羅網?還是我們將你活捉生擒?”裘克心念念不忘恩師的心願,總想設法將文人俊文人傑兄弟爭取過來,但文氏子弟陷溺已深,他這一番心機算是白費了,只好暗中一嘆蹙眉答道:“看情形,你是不見棺材不淚,那麼,請劃下道來吧!”文人俊冷酷地道:“沒什麼道可劃的,不拘方式,不擇手段,一直到你就擒為止!”文人俊口中的“不擇手段”四字和他臉上的狠毒表情,使心雄萬丈的裘克心亦不由地暗中打了一個寒噤,不由提高驚覺地向水潭對面的那一羣人略一端詳,卻不曾有什麼發現,他,儘管暗中咕‘着不知對方些什麼惡毒陰謀,但表面上卻是泰然自若地道:“文人俊,不論你使什麼陰險手段,裘克心準能接着就是,現在就開始吧!”文人俊陰沉地一笑道:“姓裘的,你這才是不見棺材不淚,本少爺提你個醒兒!與其經過一番拼鬥再束手就縛,何如目前就識相一點,自動投降,還可以綰住你那柳媚花嬌的心上人一縷芳魂。”裘克心冷然地道:“廢話免談了…”文人俊截斷他的話道:“你那心上人中的是‘千手人屠’程正的獨門毒氣,旁人無法可解,現在雖嫌略遲,但還可挽救,你如果再蹉跎自誤,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救她了!”文人俊心中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曾有過出手一搏的表示,卻僅以心理攻勢打擊對方,似乎想不戰而屈人之兵。

但文人俊愈是如此卻愈使裘克心生疑,他認為對方如非強有力的後援未到,就是還有什麼惡毒陰謀未曾佈置好,因此他深恐夜長夢多,已下了速戰的決心,甚至準備擒下文人俊做為突出重圍的人質。

他,星目含威地朝面前的四人一掃,徐徐拔出銀虹寶劍,答非所問地冷然一哂道:“是四位打第一陣是嗎?”這輕描淡寫的動作,卻使面前的人情不自地齊齊後退一步。

文人俊似乎到這下意識的一退不太光彩,一退之後,立即又前進一步,戟指裘克心沉聲叱道:“裘克心,想不到你竟是此等過河折橋,忘恩負義之徒,方才人家捨死忘生為你護法,此刻,你卻眼睜睜地看着她毒發死去…”裘克心怒聲叱道:“住口!”文人俊冷然一哂道:“怎麼?你這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也會老羞成怒!”裘克心道:“莊姑娘的生死,是本俠的事,與你何干!”文人俊嘴一撇道:“與我自然不相干,但與你的關係卻大的很,將來那老酒怪知道你漠視他那寶貝孫女的生命時,不揭去你一層皮才怪哩!”裘克心始終認定文人俊這種拖的工夫必有陰謀,雖然莊芝正在中以自己的琥珀珠祛除所中毒氣,這“拖”字對自己也不無好處,但因不知對方究竟些什麼陰謀,心中總有點不安,所以對對方的話也並未注意去聽。

文人俊卻以為自己的攻心戰術收效了,不由一聲冷哼地接着説道:“裘克心,本少爺完全是一片好意,你可別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適時,水潭對面傳過來三聲忽哨,一長兩短,尖鋭刺耳。

文人俊頓住話鋒,朝兩旁一施眼,四個人竟一聲不響地一式“金鯉倒穿波”向水潭對面電而去。

裘克心方自被水潭對面的哨音引得微微一怔,作夢也不曾想到對方四人竟會一齊偷偷溜走,等他警覺有變時,對方四人業已卓立水潭對面了,心知業已中計,並深悔方才不曾及早下手擒住文人俊,不由恨的他右足一跺,揚聲叱道:“文人俊,你逃不了的!”文人俊一聽得意已極的狂笑道:“裘克心,逃不了的是你自己啊!”語聲一頓,舉掌輕拍三下道:“你仔細瞧瞧這些是什麼?”裘克心攏目向文人俊背後一瞧,不由心頭一涼地説不出話了。

原來,對面三十多個人,竟已人手一枝九轉索魂,一齊瞄準口,作勢

九轉索魂是普渡教用來稱霸武林的法寶之一,裘克心雖沒親自領教,但卻曲鐵肩大師口中聽説過它的厲害之處,如今,三十多枝九轉索魂一齊將口封死,他縱然是藝業通神,也難以困了,何況還有一個功力低於他的莊芝哩!

此情此景,也就難怪他一時之間竟被震驚得連話也説不出啦。

文人俊冷哼一聲道:“裘克心,你上當了,方才本教的九轉索魂還沒送到,本少爺才不得不跟你胡扯…嘿嘿…現在呢,你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啦!”裘克心心中千迴百轉,籌思是否有困之策,但他表面上卻神泰然地撇一哂道:“幾破銅鍊鐵,還未必能難住本俠!”文人俊道:“那你就不妨闖闖看!”那位冷供奉同時説道:“裘克心,老夫方才已經對那姓莊的女娃兒説過,本教對你們並無惡意,現在老夫再對你重複一遍,只要你棄械投降,老夫保證你們毫髮無損!”裘克心實在不曾想到,自己神功更進一步之後,第一次竟碰上此種進退兩難的場面。

不錯,普渡教主不致傷害他,但卻難免不將他囚起來,有了前次被他逃的教訓,如果再入牢籠,就不會有那種便宜事了。

但在目前情況之下,他能真如文人俊所言,束手就縛嗎?果然如此,則撇開他個人的榮辱不論,又何以面對對他抱有殷殷期望的武林諸前輩?

不!投降兩字,決不能考慮!

那麼,闖吧!憑他目前的功力如以馭劍術衝出重圍,他自信可以辦的到,可是,莊芝怎麼辦呢?馭劍術可不能另帶一個人啊…他暗中心念飛轉,一時之間,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目前問題的焦點是在一個莊芝無法圍,所以他惶急無所適從時,下意識地向中的莊芝投過深深的二瞥,但見莊芝手捧琥珀珠跌坐中,俏臉上已恢復了原來白裏透紅的顏,看來不但所中毒氣已全部祛除,而且一身真力也巨近恢復階段了。

適時又傳過那冷供奉的渾雄語聲道:“不用瞧了,那女娃兒已過了解救的時限,已經返魂無術啦!”裘克心冷哼一聲道:“莊姑娘的生死,不勞關心!”冷供奉微愠地道:“不識好歹的渾小子!老夫是希望你多為自己着想,早點決定…”文人俊峻聲接道:“裘克心,本少爺給你盞茶時間考慮,屆時如果還不投降,本少爺也就顧不得太上與教主的金諭,立刻請你嚐嚐九轉索魂的滋味了!”裘克心瞑目沉思,俊臉上呈現一片令人難以覺察的奇異神

這剎那之間,石前一片寂靜,但寂靜中,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承受的緊張氣氛,因為有關裘克心個人的生死榮辱以及目前武林正勢力消長的關鍵,就在這片刻之間即將有所決定了。

少頃之後,裘克心俊目倏張,十分肯定地揚聲説道:“文人俊,本俠已決定接受你的意見!”裘克心竟然這麼快就決定投降了,這情形竟使文人俊不敢相信地反問一句道:“你是説決定投降了?”裘克心神態凜然地道:“投降?哼!本俠在貴教教主面前的份量,你總該心裏有數!”文人俊困惑地道:“我的意見就是要你投降,既不投降,我又有什麼意見能為你接受呢?”裘克心道:“本俠同意去見貴教教主。”文人俊恍然若有所悟地道:“哦!你是怕提及那難聽的‘投降’二字,也好,本少爺作一次順水人情,不提那‘投降’二字就是,現在,先將銀虹寶劍丟過來!”裘克心道:“丟過銀虹寶劍就行了嗎?”

“還有那中的太阿劍。”

“還有嗎?”

“你自點‘中極’,‘氣海’二大。”

“還有沒有?”

“沒有了!”裘克心平靜而又快地答道:“你沒有了,我卻還有一點要求。”文人俊冷哼一聲道:“目前你還缺少談條件的資格!”裘克心淡然一笑道:“不是提條件,裘克心是想在自點‘氣海’,‘中極’二之前,徒手與賢昆仲及兩位供奉做十招之搏,十招之內,你們勝了,可以不須我自行點…”話聲嘎然而止,炯炯目光盯着文人俊,靜待答覆。

文人俊一聲冷笑道:“你設想的很周到,我們敗了,你該如何卻不説了!”裘克心朗聲笑道:“文人俊,集你們四人之力,還加上“干將”

“莫”兩枝前古神兵,對付一個以劍成名而被迫以徒手相搏的‘神龍劍客’,如果還要事先説明你們敗了該怎樣如何,那不是意味我裘克心太以狂妄,而是太以瞧不起你們了?”文人俊俊臉微一紅道:“眼前是利害問題而不是面子問題,如果你不先將話説明白,並提出必須做十招之搏的充分理由,則恕文某人不予考慮!”裘克心面一整道:“既然如此,我就將話説明白吧,十招之內,如果你們敗了,我裘克心不但不傷害你們任何一人,而且還是照原議自動去見貴教教主。”文人俊道:“必須做十招之搏的理由呢?”裘克心肅容侃侃地道:“裘某雖不才,但在江湖上業已小有名氣,今天在貴教此種不光明之手段下,被迫做城下之盟,不明內情者,將謂我裘克心是貪生怕死,得虛名之輩,裘克心個人的生死榮辱事小,卻不能有玷師門威望,所以裘克心才提出十招之搏的要求,情願在貴教四位頂尖高手的聯手之下被擒,以全師門清譽,同時並助眾位一舉成名,區區愚衷,不知能邀諒與否?”文人俊微一沉道:“理由頗為動聽,只是,本少爺對沒有十分把握的事,不興趣!”裘克心愠聲叱道:“文人俊,我實在想不到我那位集忠、孝、節、義,於一門的文師伯,竟會生下你這樣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膿包!”文人俊毫不以為恥地雙肩一聳,淡淡地一笑道:“裘克心,別枉費心機相了!本少爺早已説過,眼前的局面是利害問題,不是面子問題,我不會上你的當。”裘克心一聲冷哼,振聲説道:“裘克心目前的處境,恰與你相反!是面子問題而不是利害問題!”文人俊怒聲説道:“既然投降,還有什麼面子可談?”裘克心手中銀虹寶劍一揮道:“寶劍還在本俠手中,投降二字,未免言之過早,我的要求,你可以不接受,但裘克心既辱承武林朋友賜以‘神龍劍客’之綽號,總不能太以辱沒這‘神龍劍客’四個字,自不能有負武林的雅望,現在長話短説,如你能接受我的十招之搏的要求,一切仍如前議,話聲一頓,目寒芒地注視文人俊一個字一個字地沉聲説道:“裘克心寧為玉碎願與在場諸位半數以上的朋友,並語聲鏘鏘,擲地作金石聲,直震懾的水潭對面的羣,文人俊不再發話,卻與乃弟及兩位供奉低聲談着,四個人的神都顯的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