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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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夕跟家裏鬧翻的時候,她哥哥還在英國修mba。遠在海外的梁蔚城半夜三更接到妹妹的電話,被要求到機場接機。他從睡夢中甦醒,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連頭髮也顧不上梳理就火速駕車到機場接應她。
那時候的梁夕夕十分狼狽,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不堪,差點睜也睜不開。她頭髮凌亂,雙頰布着淚痕,那身衣服被她蹂躪得皺巴巴的,看起來就像災難片那些死裏逃生的難民。梁蔚城還沒有見過妹妹如此落魄的一面,一下子沒忍住居然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裏大笑了起來。
飢寒迫、滿腹委屈的梁夕夕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那位笑得正歡的哥哥,她
了兩下肩膀,突然也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了起來,反正這異國他鄉也沒有人會認識自己。
可是她這一哭,梁蔚城就着急了。他連忙捂住她的嘴讓她別哭。不少乘客好奇地回頭張望,最後還驚動了機場裏的地勤人員。她只顧得哭,梁蔚城多費舌才向工作人員解釋清楚,不然他們兄妹倆有可能得進一趟警察局。
他們兩兄妹向來也不算親近,梁夕夕比他還要小几歲,梁蔚城向來嫌妹妹是個小麻煩,一直都不肯帶她一起玩。儘管他很明顯地表明瞭自己的的態度,但她還是十分愛黏着他,像塊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
事實上也不怪梁蔚城這麼抗拒梁夕夕,因為她確確實實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又或者説,她只會給他惹麻煩。他已經領教過妹妹無理取鬧的功力,也深知她的功力有多深厚,於是他只能低聲下氣地麻煩她別哭,然後哀求她隨自己回去。
梁蔚城親自下廚給她煮了碗湯麪,梁夕夕吃得十分痛快。在她吃麪的時候,他還是充當了好哥哥的角,把小公寓裏的客房草草地收拾了一遍讓她入住。看她的情緒終於恢復了平靜,他才回房間休息。
知道哥哥將要睡覺,梁夕夕也顧不得嘴裏含着那半口湯,急急忙忙地叫停了他。她的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於是讓他陪自己聊天。他裝作沒有聽見,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梁夕夕嬌蠻起來就什麼也不去理會,她用力地敲打他的房門,那聲響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十分突兀。梁蔚城擔心被鄰居投訴,於是只能怒氣衝衝地給她開門。
當房門猛地把打開,梁夕夕抬眼就看到哥哥那張拉長了的臉。她也不傻,知道要立即討好他。他不理不睬,轉頭又倒在牀上睡覺。她氣不過,窩到他牀上用枕頭拍打他,“你都不關心我,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哭,為什麼跑到英國來找你,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你不是我哥…”她的話還沒有説完,那團黑影就從牀上彈了起來,他惡狠狠地對她説:“馬上給我閉嘴,你再敢説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説完,他又倒回了牀上,扯過被子不再理會她。房間果然安靜了下來,他覺得不對勁,伸手去把牀頭燈打開,轉頭就發現了她正淚滿面,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
梁蔚城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小受氣包的模樣,這一切明明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她偏偏要攤上自己。每次她對他哭,他就知道準沒有好事。他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自己,下次絕對不能再管她了。當真的有了下次,他又狠不了心,於是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麻煩往身上攬。
誰讓他有一個這麼沒出息的妹妹!其實他也不止一次地猜想,要是有人能把這燙手山芋接走,那他的生活會不會平順得多呢?
梁夕夕受了壓迫也很少吭聲,唯一的發方法就是找哥哥哭訴。這樣的事情他處理多了,漸漸也見怪不怪,聽了她的抱怨,他才漫不經心地問:“你又怎麼哭了?你又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快點告訴我,哥哥很擔心。”若是平時,那怪腔怪調肯定會使梁夕夕發笑,但現在她卻笑不出來。她微微仰臉,很嚴肅地對他説:“我離家出走了。”
“哦。”良久,梁蔚城才吐了一個字,然後又躲回了被窩裏。他乍聽是離家出走還覺得吃驚,梁夕夕在家裏向來都是好孩子中的典範,父母説一她絕對不會説二。現在居然上演如此反常的戲碼,真是叫人吃驚。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相當正常的事,沒有人願意一直被約束的。
本以為梁夕夕會繼續代事情,但她卻突然沉靜了下來。他等了又等,最後還是主動問她:“你為什麼離家出走了?”
“爸爸説跟我去吃飯,誰知道他是帶我去相親。”她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説了一遍,然後又投訴母親與爺爺如何助紂為。
起初時,他們爭論的焦點不過是她的婚事,但到了後來話題卻漸漸偏離。梁夕夕把自己的不滿和憤怒一次地説了出來。她控訴父母恣意地擺佈她的人生,現在還要安排她的婚事,干預她戀愛的自由。她每句話都夾槍帶
,聽得她父親怒火沖天,情緒
動時就甩了她一記耳光。
做了將近二十年的乖乖女,梁夕夕不曾被父母打罵過。那記耳光儘管力度不大,但也不小心把她的心給打碎了。她很冷靜地躲回了房間,幾天以後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本。獨自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身旁坐的是陌生的乘客,梁夕夕才把壓抑已久的淚水釋放,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
梁蔚城也有些許吃驚。他雖然看慣了父母對妹妹的擺佈,但卻不曾料到他們連她的婚姻也不放過。他安撫了她幾句,然後問她:“你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她想了想,説出了個名字。他聽完以後倒是笑了,“這婚事不錯,一點都沒有委屈你。而且這婚事應該是爺爺給你定的,你要是不肯認命,可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那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老男人,好什麼好?”她表情誇張地反駁道。雖然他的話不中聽,但這還是提醒了她,這事雖然是由父親出面,但幕後主使卻是她的爺爺。沒有爺爺的肯首,父親應該不可能如此決斷地答應了這門婚事,難怪爺爺由始至終也沒有替她説過一句話。爺爺是一家之主,全家人都聽他發號施令,若自己公然跟他作對,她肯定不會有好子過。
“他要是願意娶你,你也算是高攀了。那樣子的男人可以讓你一生無憂,所以爺爺才希望你嫁給他。”他很中肯地評價。
“我不嫁,哥哥你要養我。”梁夕夕膩在他身上,十分無賴地説。而他只是掀過被子把自己藏了起來。
次她就是在哥哥的公寓裏碰上了慕濟凱,他們已經有三兩年沒有見面了。他進門的時候,梁夕夕剛從浴室裏走出門,她穿着哥哥的襯衣當睡衣,睡眼惺忪地看着這個不知道自何處冒出來的男人。
慕濟凱剛從機場回來,那身制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手上還提着行李箱。這裏應該是他的第二個家,他飛完長途就會來這裏住上幾天。他跟平常的男人一樣都是視覺系的動物,當看到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他自然目光尖鋭地從下往上看了她一圈。
梁夕夕還沒有清醒,她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這從天而降的男人。那套合身的制服襯得他英姿颯,那熨帖的衣骨筆直,她隱約還能
受到藏在衣服裏頭那健美的肌
線條。察覺到他的眼神越來越大膽,越來越
骨,她才下意識地別開臉躲過他那放肆的審視。直至今天,她偶爾也會想起那天的驚鴻一瞥。
可是當下的情況卻不容梁夕夕再作欣賞。回家以後就能看見衣帽間裏正掛着他多套制服,她的腦袋就開始發脹。她爺爺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既然説了要到家裏看她,那麼明天到點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滿屋子都是慕濟凱的東西,她要是想藏起來,那麼整套公寓差不多會被掏空。
她很急躁地給他打電話,枯燥的鈴聲響了兩下他就已經接通了電話,略帶笑意的聲音傳到她耳中:“你居然也會主動打電話給我,真難得。”他們兩雖然結婚了大半年了,但梁夕夕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慕濟凱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很不正經地調戲了她一番。
任他如何調侃,梁夕夕也沒有意見,等到他盡興以後,她才很無助地問他:“爺爺肯定會把公寓當成博物館仔細參觀的,我現在要怎麼辦?”當初她也是為了逃避那莫名其妙的指婚還有一挫長輩的鋭氣才跟慕濟凱結婚的,想到他們婚的時候,能夠把結婚證甩到他們面前她就覺得興奮。她不僅先斬後奏地領了大紅本本,還自作主張地加入了中國國籍。這件事被梁蔚城知道以後,她被他極其兇狠地批評了一頓。她這樣做就意味着放棄了家族的繼承權,這麼一來,她家在整個梁氏家族裏的競爭力就會低了好幾分。
梁夕夕本不在乎這些,面對哥哥狂風暴雨似的攻擊也泰若自然。她知道爺爺有多看重自己在家族裏的地位,但卻不願意為了他這些虛無的追求放棄了下半生的幸福。
三個月前,她的因意外離世。她堅強如剛的爺爺居然受不起這個打擊,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去。雖然病情有好轉,但他卻不能再受太大的刺
。她還很記得哥哥那天説過的話,他坦言道:“我拜託你將那些麻煩事給我藏好掖好,要是不小心把爺爺氣死了,你肯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的離開也讓梁夕夕十分難過,那種失去親人的滋味實在可怕。她窩在母親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已,心裏默默地保證要好好地孝順父母和爺爺。可惜,她的父母和爺爺對這門婚事的態度如同往常。她怒不可遏,在葬禮完畢後便再度離家,免得在爭吵時無意識地將這爆炸
的消息
口而出。
慕濟凱一開始就不同意她隱婚,但因為自己理虧,他不得不同意這樣喪權辱國的條件。明知道她着急得很,他還很壞心眼地逗她:“那你就實話實説。你已經到了適婚年齡,長輩着你結婚也很正常。”
“老公,您別鬧了。你是想氣死我爺爺嗎?他今天走路的時候連腳步都在顫抖,現在我怎麼可能告訴他這麼刺的消息。”梁夕夕離家這段時間過着的都是飛揚跋扈的
子,此時卻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請求他指點一條明路給自己走。
“婚婚嫁嫁正常得很,你看我也被我媽了好些年了。你要是告訴了他,説不定他老人家會很高興。”他裝作沒聽懂她的意思,十分無所謂地説。
梁夕夕忍無可忍,她兇狠地對着電話吼道:“慕濟凱,明天中午之前你要是還沒有給我想到辦法,我下班的時候就把你的東西一件不剩地扔出家門!”吼完以後,她滿腔憤怒地把通話給切斷了。看着滿屋子都是他的物品,她哀嚎了聲,躲回卧室重重地把自己摔到牀上。頭頂還放着他昨晚枕着的枕頭,她越看越是生氣,最後一手就把他的枕頭摜到了地上。
梁夕夕整個上午都渾渾噩噩的,不僅是同事很關切地詢問她身體的狀況,連向來不在辦公室説私事的慕維也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到汗顏,只能一律解釋自己昨晚沒有睡好。她努力地調整狀態,儘量讓自己放輕鬆一點。若真不能瞞下去,那她也只能實話實説了。
慕濟凱最終也沒有見死不救,他中午的時候就到她公司接她下班,順便載她到餐館用餐。梁夕夕沒有心情吃飯,慕濟凱問她吃什麼她也搖頭。他乾脆把菜單放下,説:“你好好吃飯,我就告訴你怎麼騙過你爺爺。”作者有話要説:聽説我上一章的留言居然是五條哦,聽説我週末這兩天都在勤奮碼字哦。
聽説你們這樣霸王非常對不起我哦,聽説我那顆脆弱心靈都被傷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