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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果真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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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香自認為自個兒現在是長大了,凡事也都有自個兒的主見,倒退二三年他敢偷貓跑到冰上要是給媽媽知道的話,捱揍肯定是沒跑。

不管是夏天去河裏洗澡還是冬天跑到冰上溜冰,在他媽媽眼裏那都是非常危險的事兒,擁給這個,楊書香可沒少挨柴靈秀的揍,管事嗎?怎麼説呢,管也不管!

小前楊書香經常跟一些比他大很多的哥哥們出去玩耍,不知幹了多少淘氣事,可人家是大孩子,他楊書香還是個娃蛋子,像什麼摔跤拿大頂、逮蛇打鳥,這都是平常再平常的事兒,可戲水溜冰這些極端冒險的事情媽媽就難免要對他進行一番説服教育了。

一句話,絕對不允許他跟那些大孩子們胡作,當然了,教育未果之下媽媽不得不動用拳頭跟他解決問題。自打楊書香五歲那回媽媽把他打個半死之後,就再沒動用過傢伙事。

後來不知何時便改了方式,嫌皮糙厚打着費勁就專門撿楊書香的大腿內側最的“裏連兒”下傢伙,那地界兒呀一抓到手之後,不管是五指還是二指,稍微轉着擰一下便令人呲牙咧嘴,擰得生疼,不過話又説回來了,男孩子有幾個不皮不淘的。

而且瘋起來那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每每都是消停兩天,然後照樣該幹嘛還幹嘛,從來都是瘋跑回來玩累了之後才想起媽媽説過的話。

犯了錯捱打自然是要逃的,長這麼大楊書香不知道自個兒逃過多少次,可每次由外面回到家裏看到媽媽傷心難過的樣子前,最見不得她落淚了。

倒也知道自個兒惹惱了媽媽,便耷拉着腦袋把褲子一,把股撅給媽媽…“反正是出來了,逮不逮得着東西還兩説着呢,怕個啥?!”這一道上楊書香的腦子裏想了很多。

但步子卻沒有停下來,一路南行,這一琢磨,二里來地的道兒就過去了,溝上村也在這時出現在楊書香和王宏的眼前。

晌午頭的老爺兒比頭半晌要足一些,可依舊無打采,那西北風從後脊頸推着吹,仍然是冷呵呵的,站在灰白的田地裏,天兒看起來都顯得出工不出力。

“楊哥,還真讓咱們趕着了,你看,那隻花了吧唧的公雞不正出來遛食呢嗎!”王宏吐着哈氣指着溝上村西頭的土坡説了句,順着王宏的手指,楊書香也看到了有幾隻公雞在村西口轉轉悠悠,裏面確實有那隻花裏胡哨的公雞。

這可惡的公雞儼然就是雞羣裏的老大,它昂首走在頭裏,唧唧歪歪的樣子派頭十足,不管是公雞母雞都得給它讓出道來,由它走在頭面,碰上稍有姿的母雞,一準兒飛撲上去,把個翅膀子一扇,幻想着己個兒就是那老鷹,騎在那母雞身上用豐利的爪子擒住它,並伸出自個兒尖鋭的喙子捉住母雞的脖頸,上下撲騰個不停,得它那身下的母雞“咯吱咯吱”不停地叫,卻只能蟄伏於它,待它心滿意足之後,這才輕快地從母雞身上下來,還輕了輕嗓兒,向眾多公雞示威般叫喚道:“都給我後面稍着…”全然不覺危險臨頭,即將成為別人嘴裏的食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楊書香見那花裏胡哨的公雞昂首走在頭裏,他下意識地一摸兜門,隨即衝着王宏吩咐了一聲:“你繞過去,盯着點動靜,只要我把它打着了。

第二彈之後你就抓起它往南邊跑,知道嗎?”王宏支吾着説:“又要我來?”見他虛縫着小眼兒的樣子,楊書香笑罵一聲道:“咋了?你平常前的膽兒可不小啊,沾這個就慫了?甭雞巴事兒,緊着點!”説得王宏臉兒一紅,楊書香又叮囑了一句:“踅摸着點周邊的情況,去吧!”往村口方向又湊近一些,楊書香摘了右手手套活動了一下手指頭,同時從兜門裏掏出了彈弓子。

一把淬過火的特製彈弓被楊書香拿在手裏,通體烏黑,鐵把兒上的油亮明顯是因為長期撫摸造成的,本來普通彈弓的兩耳之間也就五六公分,可這把彈弓的兩耳距離卻差不多有十公分左右,像羊犄角一樣的巨大鉗口掰掰出來。

首先從這彈弓的規模就能看出威力來,再看那弓弦,雖説只是由兩皮筋綁定,可那皮筋的頇限卻有拇指那麼,上好了子兒把那勁頭摟足了照着樹上來那麼一下都能打個深坑,可見這把彈弓絕非普通之物。

見王宏已經繞到了村西一户人家的房山處,楊書香的左手就握在了彈弓上,那寬寬的腕子看起來就倍兒有勁兒,把個彈弓抓得牢牢的,來回扥了幾扥,瞄了一眼那隻花公雞,楊書香上鐵珠子、摟皮筋、瞄準,連貫動作之下可謂是一氣呵成。

只聽嗖地一聲,眼瞅着鐵珠子就打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間,鐵珠子不偏不倚地慣在了公雞的頭上,就見那公雞羣裏炸鍋一樣,四散的雞羣裏高高地撲騰出一隻花公雞,並且傳來一聲聲極為尖鋭的嘶鳴。

***王宏瞪大眼睛目睹着眼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道:“都説楊哥的彈弓子打得好,沒看見前兒還真以為他是在吹牛,這回總算讓我開眼了!”嘀咕了會兒,忙收了心思,王宏兩眼不斷從房山處小心翼翼踅摸着,生怕哪家哪户跑出人來發現了他,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緊接着楊書香跨前一步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粒鐵珠子,眼瞅着那隻花公雞歪歪斜斜地撲騰起翅膀朝着地頭這邊飛來,移動中揚手又了一發,還別説,楊書香的彈弓準頭還真就不是蓋的,打完事兒他看也不看,撒丫子就朝南邊的樹林裏跑了下去…

“楊哥,你可真牛啊!”跑出了一百多米,楊書香放慢了步伐,後趕上來的王宏呼哧帶地提着搐不已的公雞叫喊着,以防萬一,書香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見四野空曠沒人追來,忙説道:“就快到窯地了。

緊走些,到了那之後咱們踅摸個狼窩避風,回頭給它包上,咱也嚐嚐這叫花雞的味兒!”哥倆悶頭走路穿過了小樹林,眼前一片遼闊,一個碩大的鬥坑便擺在了楊王二人的眼前,一望無際,又深又廣,這裏就是楊書香嘴裏所説的窯坑。説是窯坑。

其實這裏就是個磚瓦廠,叫白了才稱呼為窯地或者窯坑的,就是專門燒窯煉磚的地方,再直觀點説,那就是誰家蓋房子壘棚子下個豬圈啥的需要用磚瓦了,就到這裏來買,就是這樣一處販賣磚瓦的地界兒。

窯地,在大肆挖土煉磚兒的情況下形成了一個方圓差不多十來頃地的大坑,坑裏存了水之後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窯坑了。

裏人頭攢動,成羣結隊的撞窯工人在排房裏不斷進出,隨着馬車、手扶和拖拉機的影子把燒好的青磚紅瓦陸續運送出去,曾在八十年代紅火一時,如今四周的土地早已到了挖掘極限,再不能撞窯出磚,也就散了火。

頭些年這地界兒被人在寬闊的水面上撒了魚苗,可因為這窯坑的底兒實在太深,去收不上成本也就荒了下來,別看也時常有人過來照兩眼,實則就是個擺設,成了雞肋,在夏天反倒成了二八孩子們的天下,時常過來捉魚逮蝦。

在一處斜坡不是特別陡峭的地兒落腳,書香和王宏緩緩溜了下去,正因為這裏的坡勢較緩,所以四周的葦子早已被人割光,留出了一片五六米的開闊地兒,把個窯坑瓦藍泛白的冰面敞出來。

踅摸中,書香揚手一卜楞,指着一旁東倒西歪的灰白蘆葦叢説道:“那邊有個狼窩,過去看看!”走下去扒拉着枯黃的蘆葦,書香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頭前,很快就到了斜坡下的狼窩(能容納人的半封閉小土)。

看着眼前那狼窩又被風又隱蔽,簡直再好不過,便對着身後的王宏説了句:“咱就在這吧!”隨後哥倆四處找尋來一些幹樹枝,又在蘆葦蕩裏搜尋到幾塊破棺材板兒,準備妥當,一起放到了狼窩處,隨後便跑到了冰上。

楊書香賊呼着腳下的冰,使勁兒跺了跺,並未聽到冰炸聲響,心裏就有了底了,他瞟着不遠處打好的淩眼,估摸是那溝上村的人下網時打的,心裏便有了計較,於是衝着王宏一指説:“邊上的冰夠結實,只要咱們別過那界就行,真格的今兒下午還踅摸不着一條半條?”説話間走出十多米,楊書香就看到了冰層下面有一影影綽綽的東西,在半透亮的冰下一動不動。心裏一喜,楊書香朝着王宏卜楞着手説道:“過來啊,你看見了嗎?讓咱們撞大運啦!”呵了一聲,楊書香用鐵釺子的頭狠狠地砸向冰面,試了兩下見那冰層確實夠厚,那魚在水裏也絲毫不見動靜,於是楊書香雙手握緊鐵釺子,對着冰面開始戳的起來。

鐵釺子直上直下地杵,冰面上頓時濺起了無數的冰花,鐵釺子越戳越深,差不多一袋煙的工夫,這才鑿開了一個茶杯大小的窟窿。見王宏嚇嚇唧唧地樣子,楊書香也知道哥們害怕腳底下不住而掉進水裏淹着。

便一邊掏摸碎冰一邊笑着喊了出來:“都説冰炸冰炸不怕不怕…瞅你這慫樣兒。”這頭半句是小前兒他跟着那些大哥哥們一起玩時人家喊出來安他的,於是就記在了心裏。直起,楊書香的身上早已熱乎起來。

帽子一摘掛在了帶上,他盯着眼麼前的成果點了點頭,隨即又鉚了鉚勁兒繼續戳了下去,窟窿越掏越大,他的身上和鞋上也沾了斑斑點點的水漬,這時早已不在乎了。

咔嚓咔嚓之下,窟窿最後被楊書香掏成了一個鋼鋁盆大小的樣子,這才罷手。冰窟窿朝外緩緩湧着水,看着下面那條大魚踅微動了一下,楊書香忙低下身子,捲起袖子把胳膊探進冰窟窿裏。

甫一接觸到冰冷的河水,果真炸手,像刀割一樣颳着皮膚,那個冷都浸入到骨髓裏。都這般時候了,去他地吧,楊書香探着身子總算抓到了那魚,夠着腮使勁抓牢隨即緩緩向上提起。王宏站在一旁看着,見楊哥把那大魚從水裏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