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煥章伸手一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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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秀拉起她手,説姐是委屈了自己,不都是因為照顧我嗎“其實我倒覺得你這自然更好看。”正説着。
瞅見沈怡打對面走過去,李萍也在書香咬過顏顏耳朵後被攙回到座位上,靈秀告訴雲麗先去一下,持起酒杯就又走了過去。
書香晃着紅酒杯,跟姐倆沒先説樓底下的事兒,而是説起了煥章。他説這些年就屬煥章看得最透,活得也最輕鬆“我是越掙扎越累,成了逃兵不説,還自怨自艾庸人自擾。”抿了口紅酒,他打靈秀手裏接過酒杯,給續了一些,又問沈怡喝什麼。沈怡説杯子沒拿過來,笑着跟靈秀説:“論眼光,誰也不如你們娘倆看得長遠,是不是?”這話像是自問,還説聽你媽講,西方人就沒那麼囉嗦,也簡單。靈秀笑而不語,端起酒杯也抿了口。書香説《宰相劉羅鍋》裏的前奏簡直太有韻味了,戴嬈唱的也好。他説二十年了,儘管現在手機啊自媒體啊非常發達,卻沒了那種覺…
他説念大學時缺的就是它,慶幸的是後來又找回來了,沈怡説他越説越玄乎,也不知説的是啥。書香笑着舉杯朝不遠處的雲麗晃了晃,余光中自然也照見了角落裏的楊偉“看山是山的境界沒有殺豬刀是不行滴,要不,怎麼難得糊塗呢。”沈怡説哪有真正的難得糊塗,有的話不跟刀斷水一樣了嗎。靈秀問她怎沒拿酒杯過來,輕啓朱
,手裏的紅酒就也晃了起來。
“這輩子啊,都不易。”她斜睨着也挑了一眼兒子,又把目光定在沈怡臉上,説活着跟踢球一樣,跑來跑去就只為能進個球“都耳順之年了,還能有幾個少年時呢?”碰觸的目光下,彷彿瞬間回到了過去。小業主家的女兒都能混上自行車騎,這在當年簡直就是奇蹟。父親説幸好多年前在老家置辦的水田都上了,又時常接濟鄰里,不然,真就給你砸得稀巴爛了。
“你老師家的老大要是沒結婚該多好。”她問父親提這個幹啥,難不成還想把女兒説給人家做小老婆“我才多大,你捨得嗎?你捨得我也不樂意啊。”這幾年,姐姐們陸陸續續都打陸家營嫁出去了。
二哥和三哥還在為返城做着努力,而四哥早已沒想法了,用他的話説留老家更好,回去沒準兒還把你抓起來呢“咱城裏的鋪子和房子還有嗎?”他不想再説了,他説得去辛家營找學軍去了,商量明兒去哪打草呢,還扒拉靈秀一下“去夢莊正好跟四哥順道,走吧。”內會兒學校已經停課,學生們和老師要麼東竄西竄,要麼就是加入到遊行隊伍裏繼續東竄西竄,好在老師又重返了工作崗位,於是她和沈怡就成了夢高唯二的兩個還在訓練場的學生。
某個初秋下午,老師除了提溜只野兔,還拿來一瓶白酒,説完不用訓練,拉起二人便朝辛家營的菜園子奔了過去。宿舍門前的草比人還高,架起劈柴時,瓦片子上又多了兩條被剝了皮的長蟲。
酒倒進茶缸裏,香已經四溢,滅了火,她把兔腿撕了下來遞給了靈秀和沈怡,笑着點了支煙後,她説姐倆煙也會
了吧,其實老師人非常好,儘管訓練場上很嚴,但就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而言,身先士卒了都,當學生的掉鏈子就太對不起她了。
是故每次揮汗如雨時,都咬牙堅持着,不讓她着急上火“姐倆都是好苗子,最好都能進咱縣裏校隊。”這會兒老師都當了。
斜陽浸上眼梢時,靈秀就坐在了車後座上。她摟着沈怡,説跟今兒去夢莊住一晚上,因為明兒還要一起去縣裏,後兒再去老師家,一直到岔道口才依依不捨作別。
小樹林裏一片幽靜,起伏在墳場下的伊水河蜿蜒淌,聽怡子説攢了五塊錢,靈秀問她都想買啥,怡子説給你買條裙子“碎花的,好看着呢,都不用搭布票。”
“你都還沒穿呢。”
“誰穿不是穿。”
“要麼咱倆還倒換着。”路起起伏伏,笑也打林子裏傳了出來…“前一陣找他表侄兒,老説手裏有什麼東西,連煥章都找了。”書香説就看見一張彌勒佛,沒看見別的。他説上來前兒跟老四代了,讓表嫂放心。靈秀拍了拍沈怡胳膊,説別的都是次要的,她的意思還是讓孫媳婦兒接着去做試管,她説去年瀏覽網頁時看到陳明就做成功了。
“咱又小她十歲,肯定也能成。”沈怡説現在是有病亂投醫,還説大鵬煙酒都已經戒了,因為這事兒又重新拾掇起來了,書香説難怪呢,他説昨兒吃飯還説大鵬來着呢“當時我媽正過來,就沒再提。”而後講到泡澡,他説撞見大鵬媳婦兒時還琢磨呢,心説懷着孕咋還來蒸桑拿呢…恰逢週末,又是開業慶典,昨兒晚上一直喝到夜午。煥章赤着上身,説喝多喝少都無所謂,就是想在一起多待會兒。浩天也已光起膀子,説可不麼,繼而他説過年真是越來越差,又不讓放炮,這他媽叫過年嗎。
鬼哥也罵街,説打去年開始,花廠開了關關了開的,之前晚上還能偷着作,這回,人家過來直接查電費“你媽個
的,還真絕。”還是鬼哥,他説買的炮跟禮花彈都河邊放的,放完了趕緊就跑“大爺在泰南時怎就沒那麼多麼蛾子,現在,淨他媽扯淡了。”連大鵬都忍不住了,城際邊上的狗食館多火,他説這會兒全他媽關了,還上電視台了呢。還有燒烤…往常五點半出攤也都不讓
了。
開始還電話通知你呢,這前兒是半點情面不講。煥章説你別抱怨了,混不也比這些人強嗎,起碼旱澇保收呢還。隨之,扭過臉來問起楊剛年齡。書香説六十七了,二線了也,他説去年就聽説整頓,自行車廠不也挪了,説到這兒,他説還故地重遊開車去內邊轉悠一圈呢。
防空倒還在,不過辛家營的防空
已經沒了,辛家營也沒了,和對岸原本是蔬菜基地的大棚一起變成了樹林子。還有咱夢中,他説翻蓋成教學樓了。
變化真大,不是因為有工貿街撐着,都快不認識了,浩天端起酒杯磕了下飯桌,説完敬三哥一個,揚脖幹了,書香拾起綠蘿蔔給他扔過去一塊,説以後自己要是沒飯吃了肯定去找浩天混了。
浩天説三哥你拉倒吧,他説在開發區打工時還是聽三哥建議才開的洗車行,後來又組建保安公司“我跟煥章都説了,再看不見人就直接上大爺那問你地址去。”書香説當大哥的怎都這麼豪,比老四雲濤還牛。雲濤説三哥你快別提我,我算個,我現在都夾着尾巴做人了。
“要説牛還是你跟顧哥看得遠。”就這會兒,煥章寶來鬼哥等人先後都把杯中酒舉了起來,浩天嚼着蘿蔔,説上學內會兒窮,吃的也沒現在花樣多,現在有點錢了,反倒越來越空虛。他説不是咱歲數大了折騰不起來了,也不是孩子們相繼長成沒時間聚。
而是能玩的娛樂項目越來越少,空間也越來越小“月世界拆了,工貿街的夜總會也都先後封了,找個小姐都他媽成了傷風敗俗…”
“這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見大鵬放下酒杯又抄起香煙,書香就伸出手來。
他連嘿連説,問表侄兒幾
了,他説身上的煙袋油子味不都叫孩子
走了嗎,還想再説點啥,身後卻響起了敲門聲。
靈秀是端着酒進來的,見大夥兒都站起來,忙朝眾人擺起手來。她讓眾人坐下,説這兒沒那麼多規矩,太拘悶你們三哥就受不了,説着舉起了杯中酒“忙前忙後的,也不知大家都喝好沒喝好。”
“在自己家裏還用您讓。”哈哈中,煥章浩天等人都抄起了酒杯。哥幾個言道明兒個是靈秀嬸兒六十大壽,必須得説兩句,於是改口叫女神後,哥幾個説這回輪誰負責去拍照了。
雲濤指着眾人説別看我,前兩次都是我拍的,這次也該換換了,目光聚在大鵬身上時,他説不行,他説最不應該找的人就是他“輩兒我最小,別再佔我便宜了。”老鬼和海濤説找誰也不能找他倆,説從煥章這邊論,哥倆都是孃家人,從三哥這邊論還是孃家人。寶來更乾脆,嘿嘿了一句高科技不會玩就打發了眾人。
“還高科技?你見天刷屏,我手機都快成菜市場了。”煥章戳起手指頭,鬨笑一片中,他叨咕着説難道我不是孃家人了,又把目光轉向了浩天。
浩天説別瞅我,我是女神乾兒子“在座的都跟三哥扛過槍,同過窗,也睡過一張牀,你好意思叫我?”煥章啐了他一口,説怎不好意思,説次次都我照,這次還我照?浩天説誰也沒你專業啊,來吧你就,説着就把煥章推了出去。
“一個個的臉皮咋都這麼厚呢?坑爹呀。”煥章笑着把酒放到桌上,指着這幫人,他説不都縮着嗎,拍完了也不往羣裏發。嘴上説,卻也動了起來,拿起手機對着鏡頭調動站位,人也往門口退了過去…他説兒子們都聽好了。
跟着喊啊“祝女神靈秀嬸兒青永駐…祝女神越活越年輕,越活越健康,乾杯…”
“還得説專業人士。”靈秀笑着拍起煥章胳膊,和他相互耳語了幾句。煥章説不叫事兒,都安排好了。
靈秀放下杯子又抄起酒瓶來,揮手示意眾人“照顧到與不到的,嬸兒給你們杯裏都點一下。”
“嬸兒,三哥大事兒什時候辦?都等着喝他喜酒呢。”
“後年推前年,前年推去年,去年冬天又玩失蹤,三哥到底要幹啥?”
“一問就打太極,會功夫也不能這樣兒玩啊。”眾人七嘴八舌,煥章伸手一攔,而後指着在座的哥幾個跟靈秀説“這些年,我都不知道經手多少婚慶典禮了,唯一憾事就是沒給三哥辦。”書香問煥章是起鬨嗎,説就才剛所言都能上今年熱搜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