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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三兒狌子活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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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他頭半生乃至到了異國他鄉。華聯商廈是繼第一百貨公司之後,在良鄉鬧街戳起來的第二個醒目的標誌建築,上下攏共三層樓,帶電梯,總部就設在省城渭南,楊書香記得四年前還跟媽去過呢,那外國品牌琳琅滿目,東西是好。

但一件衣服動輒就一二百塊,難免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接受得了的,不過這裏沒有省城繁華,價格相對來説也便宜了一些,跟外貿轉內銷的商品不相上下,據説偶爾促銷,爭搶而來的人還不少呢。

“顏顏穿這件衣服一定鮮活。”櫃枱前,柴靈秀用手比劃着童裝,付了款,挽上兒子的胳膊邊走邊説,走進電梯時又尋思過年該給自己男人買件襯衫裝點一下,這打晃兒的功夫,似乎看到個背影,柴靈秀忙衝兒子比劃:“快看,那是不是你爸?”電梯的門都合上了,人來人往哪看得到,楊書香就説:“離着文娛路那麼近,要不咱先去一中看看,省得你惦記。”甭看這話他説得輕鬆,卻在失重的瞬間腦子裏跳出了個北伐夢,楊書香很想把夢裏的東西告訴給媽,可船上的那段鏡頭又讓他臉紅心跳,實在張不開嘴:怎能把我和媽一起睡覺的事兒抖出來,她還不把我的“裏簾兒”擰爛了?從電梯裏走出來時,差不多快十點了。

柴靈秀朝着門外一指:“先去你大大家吧。”她這心思楊書香不明白,卻另有計較,若不是母親提到了父親,他甚至都把楊偉這個人給忘了,只覺得此時跟母親在一起是自己人生最快樂的事情,如果可能,如果再加個條件,他希望永遠永遠,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怎麼又不言語了?”見兒子總一副神神道道、心神不寧的樣兒,柴靈秀碓了他一下。楊書香摸了摸脖頸子,下意識把手放在了柴靈秀的上,見她臉上飛閃出一抹浮霞,楊哥的嘴角就輕揚起來:“媽,咱們走吧!”於人來人往的鬧街之中把車子取來,少年拍了拍後座。

雖然媽沒有給他唱,他卻哼哼起來:我要實現一生的包袱,摘下夢中滿天星,崎嶇裏的少年抬頭來,向青天深處笑一聲。我要發誓把美麗擁抱,摘下閃閃滿天星,俗世偏偏少年歌一曲,把心聲唱給青山聽。

***香四溢時,時間就到了晌午。菜往桌子上一擺,這一大家子人(楊廷松老兩口、楊偉一家,楊剛一家、除了二兒子楊書勤)就圍聚在了一處。等週末差不多就該搬回老家去住了,過年了嘛,在老家不能忘本,這是楊剛説的。

他還説,鄉音不改鬢衰,這話的意思是,當年自己爺爺在省城裏教課那麼多年,入鄉隨俗固然是為了適應生存,回到老家説話辦事還是那個味兒,一點沒有離羣眾的意思。

楊廷松臉上帶笑看向自己的大兒子,這老大從家説話一如既往直來直去,從不把官面上的那種打太極的套路搬運回家,這一點頗得他的認可和欣賞:有本事在外面海闊天空,那是能耐、那叫玩意兒。

回到家裏吃喝拉撒咱就普通人家,得會隨遇而安。楊剛認可父親説的,他不反駁,他人過四十情沉穩了許多,再不會像十五六歲那樣玩生的、憑着年輕靠着狠勁跑出去闖蕩。

參加工作二十多個年頭,風風雨雨,來送往逢人説話辦事又豈能不解這潛顯道理。正所謂一脈相連,他早就説過“一筆寫不出倆楊來。”所以,對自己的家人從不拿腔拿勢。

然而他的這種鎮服全場的氣勢並不是誰都佩服,起碼他身邊坐着的親兄弟楊偉就從心裏厭惡反:就這也能當工商局局長?開國際玩笑了!

“小偉,我聽説一中要進行改革,有沒有這事兒?”楊剛把酒杯放在桌上“爸,你少喝點,我這一杯才見半兒,你這都喝完了。”還別説,甭看楊廷松上了年紀,論喝酒楊剛還真不是父親的對手。楊剛有過總結,但凡是碰到兩種人,他喝酒必醉:其一,喝酒不動地界兒、旁邊預備一條手巾擦汗的。其二,喝酒小口小口抿的,你認為一口悶了半杯,你就喝不過人家。

李萍接過話茬説道:“老大,今個兒媽就拍板兒讓你爸喝了,要不是下午還得照看孩子,媽也得整一口。”楊偉瞅了瞅大哥楊剛,有些不屑,心説你管的夠寬,卻笑着説:“提高教學質量而已,學校正商討着明年開補課班的事兒。”他今天沒端酒杯,因為下午還要講課,這一點工作作風還是端嚴,而且身為老師,他極其反那些提溜着酒瓶子就往學校裏走的同行,心説什麼玩意,喝酒揹着人也就得了,大張旗鼓就跟別人不知道你喝酒似的,老師沒有個老師的樣兒,什麼玩意!

“後身兒那個廠子以前是一半一半,現在都歸一中所有了吧!”楊剛隨口唸叨出來,搞校辦工廠,城區外的高中、初中或多或少都有,副業嘛,國家提倡幹這個:“今年有不少下崗的,你們老師吃財政倒不至於,課餘時間搞一搞三產很好嘛。”也不知為什麼,楊偉特別看不慣大哥的這種説話勁兒,心裏正膩歪,柴靈秀那邊説話了:“爸這上午可沒閒着,熬魚燉忙乎了半天呢,讓他喝口解解饞!”柴靈秀帶着兒子過來時,公公正在給魚颳着鱗片,她就把顏顏從婆婆手裏接了過來,一直到大伯子兩口子把自己男人接回家,侄子書文兩口回來。

這才消停多會兒,所以這熱鬧子説什麼也得喝點,這不,她攔着大伯子的駁回,自己也跟着端起了酒杯。

“婦女喝酒莫説臨提!”楊剛見兄弟媳婦兒攔道,挑起大拇哥幽默了一下。楊書香不明白什麼意思,起身拿着酒瓶子站在大大身邊,沒給倒酒,先問:“大,什麼叫婦女喝酒莫説臨提?”楊偉心裏不滿,瞪了一眼楊書香:“懂規矩嗎?”楊剛把身子稍微側了一下,指着楊偉説道:“小偉,這沒你説話的份兒,要不你就端杯。”朝楊書香股上拍了一巴掌:“接你也不來,這回來了就得給我多住幾天。”楊書香看了一眼爸爸。

而後摟着楊剛的肩膀,笑嘻嘻地説:“大,這不快‮試考‬了嘛,要不我早就過來了。”

“這話是説給你媽聽的吧?”楊剛朝着柴靈秀那邊比劃了一下。

柴靈秀抿嘴笑了,陳雲麗端起酒杯,碰了她胳膊一下:“他們老爺們喝酒不帶咱們,書文和紅紅由我代表,陪着你喝。”

“又打啞謎?娘娘,你先甭跟我媽喝,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婦女喝酒莫説臨提。”一邊説,一邊擰開酒蓋,酒香四溢,他深了一口:“真香!”似乎給酒氣燻了。看向陳雲麗時,眼圈泛起了紅。

“怎麼樣?要不要來口?”楊剛逗笑着説了一句,當着兄弟媳婦兒的面沒敢深讓侄子,朝着父親那邊比劃了一下:“先給你爺滿上。”看着親侄子他呵呵一笑“評書裏講封神演義,是不是有個鄧嬋玉?豫劇常香玉唱的木蘭替父從軍,那可是經久不衰啊!咱老楊家的祖宗又出了多少個女將軍呢?”楊書香給爺爺酒杯滿上,想了想,嘴角一揚:“佘老太君!八姐九妹,穆桂英!哈哈,大,你還別説,我娘娘頭幾年去緊北邊跑外,聽説喝酒倒是從不誤事,巾幗不讓鬚眉啊!”楊剛點點頭:“那前兒你娘娘年輕,敢闖敢拼,歲月不饒人啊!”似是慨,很快又説:“女人一般很少拋頭面,事兒大都是咱老爺們出頭去幹。

但如果真要讓一個女人出面辦事,她肯定是做足了準備,所以説,婦女喝酒別有臨提,臨提必有外科手段。”

“拿下?!”楊書香掃了一眼對面落座的娘娘,見其掉外套只穿一件粉衣,酥高聳,幾乎差點在這句話後頭加一上句:“一百邁車。”索隨機給拐了個彎:“那邊的人也不見得都能喝酒吧!”

“三兒,這可是好東西!”點了點頭,楊剛舉起酒杯衝着楊書香虛讓一下“這週末大大給你點你耐(喜歡)的東西。”大大這格楊書香喜歡,口而出:“炮?!”剎那的功夫,堂哥楊書文説話了:“三兒,你大這回要有大動作。”

“啥大動作?我猜猜…”見堂哥笑得神秘,楊書香一錯眼珠子:“查抄違煙花,對不對?!”楊剛哈哈一笑,把侄子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越看越耐,情不自就喝了口酒。見對面説得火熱,柴靈秀了句嘴:“我們家香兒一來你這,都給你慣壞了。”楊剛心裏歡喜,放下酒杯夾了口菜,直言不諱:“咱老楊家香火旺,要説投脾氣還得説兒子(楊書香)。”陳雲麗拱了一下柴靈秀,起開了哄:“你都把咱家兒子給圈瘦了(楊書香)。”楊剛一攬楊書香的身子,左看右看,也跟着打趣着説:“三兒瘦了!”楊廷松喝酒向來都是小口抿,不知不覺一杯酒都喝下去了。

看着眾人和最小的孫子在那有説有笑,碰了碰老伴兒大腿:“你看咱老大這歡喜勁兒。”李萍咳嗽了一聲,緩緩笑勁兒:“他呀最疼三兒了,什麼都依着來,找着小妹懟他呢。”果不其然,她這話音剛落,柴靈秀就言語了:“你們兩口子就信着他吧,回頭把天給你捅破了。”楊剛“哦”了一聲,並指成劍,虛空擺:“會哭的孩子有喝,三兒子活奔,這是好事。”大大這麼一説,楊書香驟然想起了讓娘娘給自己條褲子的事兒,趕忙衝陳雲麗説:“娘娘,上回我媽過來時忘告她跟你言語了,你從外貿給我踅摸兩條那種褲線兩頭都是兜門兒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