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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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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伯德桑把紅杉俱樂部豪華的總部參觀了一遍以後覥着臉問“主席的私人蒸汽浴室在哪?然後我還想看看你們的純金的馬桶座圈。”

“我們兩樣部沒有。”勞拉·波·卡米開爾口氣有些生硬地説。她和這位留着鬍子,身體壯,愛開玩笑的伯德桑在一起並不到很自在。他雖然入美國籍已經好多年了,卻仍然帶有一些他那澳大利亞內地的野舉止。勞拉·波以前在外面的會議上見過他幾次,她把他比作《waltzinematilda》①裏面的“快活漢”她也知道這種比喻當然很可笑。雖然戴維·伯德桑説話時好象故意顯得沒文化並且打扮得也一樣——今天他就穿着破舊的打着補釘的工作服和一雙用繩子作鞋帶的跑鞋——這位紅杉俱樂部主席還很清楚他是個有地位的學者,有一個社會學的碩士學位,還是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一名兼職講師。他也搞了個消費者、教會和左翼政治小組的聯盟,自稱是“電力為人民服務會”電力為人民服務會公開宣稱的目的是“在所有戰線上與血魔鬼金州公司進行鬥爭”在到目前為止的各種對抗中,它已經反對過電費和煤氣費漲價,反對過批准建立核電站,抗議過金州公司公眾關係方面的活動——伯德桑和電力為人民服務會稱之為“由倒黴的消費者出錢的無恥的宣傳”——並敦促過由市政府強行接收電力公司。現在,伯德桑活動的目的是想和有名望的紅杉俱樂部聯合起來反對金州公司最新的擴建計劃。這項建議準備在即將和俱樂部最高官員舉行的會議上進行討論。

“哎呀,小勞拉,”伯德桑説,他的目光仍然在掃視着他們正在裏面談話的堂皇的嵌鑲板會議室。

“我想在陳設這麼豪華的地方工作一定心曠神怡吧。你應該看看我的破爛地方。跟你這兒相比簡直不是人住的了。”她對他説:“我們的總部是在許多年前作為一項遺產的一部分讓給我們的。一個條件就是我們必須搬進這座房子,不然我們也就得不到和房子一起給的那一大筆收入。”確實有些時候——現在就是一次——勞拉·波·卡米開爾到紅杉俱樂部佔用的這座堂皇的開波山邸宅使他們到為難。這本來是一位百萬富翁的市區住宅,仍然顯出是有錢人住的樣子,而她本人卻寧願住得簡樸一些。然而從經濟上考慮,搬走簡直是發瘋的行為。她又加了一句:“你最好別叫我‘小勞拉’。”

“我來把這個記下來。”伯德桑笑着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摘掉圓珠筆的帽子,寫下了點什麼。

把筆記本收起來以後,他打量了一下身材苗條,衣着整齊的卡米開爾夫人,然後才若有所思地説:“遺產,呃?死了的人捐獻的。我估計就是他們,還有那些活着的大捐獻者,使紅杉俱樂部這麼有錢。”

“有錢是相對的。”勞拉·波·卡米開爾恨不得那三名要來和她一起開這次會議的同事馬上就到才好。

“確實,我們這個組織很幸運,得到全國的支持,但是我們也有很大的開銷。”大塊頭、長鬍子的男人咯咯地笑了。

“可是並不太多,因此你們還是可以把這些錢分一點給其它團體,它們做的是和你們一樣的工作,它們需要錢。”

“我們可以考慮。但是,”卡米開爾夫人堅定地説“請不要認為我們那麼幼稚。你可到這兒來哭窮,其實我們很清楚。”她翻了幾張本來準備以後再用的筆記“我們知道,比如説,你們電力為人民服務會有二萬五千成員,每人每年三塊錢,由僱用的人員挨門逐户收取,總數達到七萬五千元。從這裏你一年拿出兩萬元付你自己的薪水,外加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費用。”

“人家總得有個生計嘛。”

“我看這個生計真是太好了。”勞拉·波接着念下去“除此之外還有你在大學的講學費,一個積極分子訓練組織給你的另一份固定工資,以及你文章的稿費,所有這些使人相信,你作為一名抗議家,個人一年的收入足有六萬元。”戴維·伯德桑一邊聽一邊笑着,嘴張得越來越大,好象一點沒有到吃驚。他説:“調查研究工作做得很不錯嘛。”這次輪到紅杉俱樂部主席笑了。

“我們這裏確有一個很好的調查部門。”她把筆記折起來收好。

“當然,我引用的這些材料沒有一條是準備在外界使用的,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知道象你這樣的職業抗議家拿的錢可不少。互相瞭解可以使我們坐下來辦正事的時候省點時間。”一扇門輕輕地開了,一位有着鐵灰頭髮、戴着無邊眼鏡、服裝整齊的老年人走進了會議室。

勞拉·波説:“伯德桑先生,我想你認識我們的經理兼秘書,普里切特先生吧。”戴維·伯德桑伸出一隻肥大的手。

“我們在戰場上見過一兩次。嘿呀,普里切!”伯德桑和他使勁握手的時候,新來的人乾巴巴地説:“我從來沒有把環境保護聽證會比作過戰場,不過我想你也可以這樣認為吧。”

“這就對了,普里切!當我上戰場的時候,特別是去打人民的敵人金州公司的時候,我使用所有大型武器不停地擊。越猛越好,就得這麼辦。哦,我不是説你們那種反對辦法就無用武之地了。有的!——你們做得有分寸。可是我是專門製造頭號新聞並上電視節目的人。對了,你們大家有沒有看見我在電視上和那個金州公司的打手哥爾德曼在一起?”

“《祝君晚安》?”經理兼秘書答應説。

“我看見了。我想你覺得你有聲有,不過,客觀地説,哥爾德曼很機靈沒上你的當。”普里切特摘下眼鏡擦了擦。

“也許,象你説的那樣,你們對付金州公司的那種鬥爭方法也是有用武之地的。也許,我們還需要互相支援。”

“這就對啦,普里切!”

“正確的發音是普里切特。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羅德里克。”

“讓我把這個記下來,老羅德。”伯德桑對勞拉·波咧開嘴笑着,在筆記本上又記了一條。

他們正談着的時候又進來了兩個人,勞拉·波·卡米開爾介紹説他們是歐文·桑德斯和普麗西拉·奎因夫人,他們是紅杉俱樂部行政委員會的其餘成員。桑德斯是一位聲音沙啞的禿頂律師,他專門處理名人的離婚案件並經常出現在新聞中。奎因夫人穿得很時髦,雖然快五十歲了卻仍然很漂亮。她是位有錢的銀行家的子,以熱心公益和只與其他有錢的頭面人物往而聞名。她勉強地接受了戴維·伯德桑伸出的手,好奇而又厭惡地打量着他。

主席建議説:“我想我們大家都坐下來開始談正事吧。”五個人圍着一張長紅木桌子的一頭坐下,勞拉·波坐在主席位上。

“我們對金州公司最近提出的幾項建議,”她説“都到關注,紅杉俱樂部已經確認這些建議對環境是有害的。我們要在即將舉行的聽證會上積極反對。”伯德桑砰地捶了一下桌子。

“我説,為紅杉的一幫人大喝三聲彩!”歐文·桑德斯覺得這很有趣。奎因夫人揚起了眉

“伯德桑先生建議的與這次反對行動有關的事情是,”主席接着説“我們兩個組織之間的某些聯繫安排。現在請他説明一下。”注意力轉向了戴維·伯德桑。他和藹可親地把在座的四個人慢慢地,挨個兒地看了一遍,然後開始了他的陳述。

“我們大家正在談論的這種反對行動是一場戰爭——與敵人金州公司的戰爭。不這樣看問題就會招致失敗。所以,正如在一場戰爭中一樣,一次攻勢必須在好幾條戰線上展開。”可以注意到,伯德桑已經拋棄了他那小丑的舉止和先前那種輕浮的語言。他接着説:“把這個戰爭的比喻再推進一步——在一些具體問題上進行戰鬥的同時,我們要抓住一切機會對金州公司進行狙擊。”

“真的嗎?”奎因夫人嘴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