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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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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就從明天開始吧!我想你的字典裏也找不出個“忍”字?”他又用詭譎的眼神看着她。

舒飛也以笑容回敬,心裏卻大搖其頭…和譚大維牽扯不清的下場一定很慘,因為他們兩個的世界完全不同,他高傲,專制又富有,而她則窮困、獨立又具有一身傲骨,他們之間的任何關係終將會以“不歡”收場。但是,眼前她已別無選擇,不但母親療養院的費用由不得她賦閒,她認為自己也可趁此機會前往台灣一探身世的究竟。

“我們怎麼走呢?”她一語雙關的昂首問道。

“我去機場前會先送你回飯店,而明天中午以前,我會派人送機票給你。”他也聰明地回了兩個答案。

“你會和我搭乘同一班飛機到台灣嗎?”如果是一起走,我就得在紐約轉機,不過我很樂意與你同行。

“噢!差點忘了明天是週末,你的赴台簽證辦不了,也就不可能成行了。”譚大維一臉惋惜之

“不勞您費心!我原本計畫在聖誕節和朋友一起到台灣觀光,所以簽證早就辦好了。”其實舒飛是在今天下班後,才坐車到北美事務協調委員會的駐紐約辦事處拿回護照的…她是在母親的囑咐下先行送件,只是沒料到能及時派上用場。

“那就好,不然為了等你,我還停在美國多待幾天。”

“你並不喜歡這裏?”

“很難和你解釋這個問題,我只是很懷念自己生長的那片農場,我很久沒回去了,不知道它是否仍如記憶中的美好?”他的眼神柔和、明亮,這與他慣有的冰冷目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神采。

“你真的是農夫?”她想起那天他在天堂鳥曾問過:“告訴你我是農夫,你會和我往嗎?”的話。

“若是真的,你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他又回覆了一貫嬉笑怒罵的神情。

“對不起?我們不是朋友,而是老闆與員工,我不敢高攀。”她刻意做作的向他欠身。

“你們本女人真是矯做作的可以,搞不懂老美是上你們那一點?”譚大維不屑的説道。

“你不也最欣賞美國女人嗎?同理便可印證“在這山那山高”的俗諺了。”舒飛雖也不喜歡籍女同學一些“表裏不一”的言行,但為了打擊譚大維的大男人主義,她仍迅速找出他的弱點。

“你確實是很聰明,那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那種女人?”他瞇着眼,若有所思她笑問。

“因為答案會有兩種版本,所以不説也罷!”

“哈!看來要考倒你還真不容易呢!我若是“天方夜譚”裏的國王,你將是我最後的妃子。很想留下來聽你説不完的故事,但是再不走,我就會連最後一班飛機都搭掉了。”譚大維禮貌的為舒飛拉開座椅,她像做夢般把手進他彎着的手臂間,他的體温馬上像電竄過全身。她惑地想着:才幾天不見,他似乎更拔了,白襯衫把他醬油的面龐襯得更健康也更年輕;而她也在這短短的幾天裏,像暴在高温之下的蓓蕾,突然間變得成了。

肅穆的氣氛籠罩着譚氏企業總部的大會議室,這裏向來是該公司高階層主管的議事所在。可以容納數十人同生的o字型會議桌,此時卻疏疏落落坐着幾位穿著深西服的男士,益發襯托出室內的空曠冷清。像在抗議室內的沉寂,牆角直立式的古董鍾當!當…敲了十響,譚大維就在這鐘聲中走進深幽寬廣的大廳。

在正面中央的首位坐走後,他的眼光冷冷地掃過分坐兩測的董監事們。這些人有些是他父親創業時的老夥伴,但或許是因年事已長,他們極少干預公司的決定:然而坐在他左手側的幾位則不然,由他哥哥心挑選帶進公司的這七人,自然也符合其所要求的三種特質:自私、貪婪和唯命是從。以致讓譚大維左面對問題發生時,只能束手無策的乾瞪眼。

“相信各位都已經相當瞭解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請問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使公司不致宣佈破產?”他嚴肅的神情和口氣,使得好幾位的董監事,不是故意拿起面前的水杯,就是緊張地清清喉嚨、拉拉領帶。不過他們這般逃避的態度和持續的沉默,觸怒了譚大維隱忍着的怒氣:“沒辦法可想了,是不是?那麼誰能向我解釋當我大哥做出那些違反常理的決定時,為什麼你們中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一聲?”

“是董事長説不要拿公司所有的事去煩你的,他一向都是這麼代我們的。對不對,彼得?”他邊説邊向他身旁的金髮男子徵詢。

“沒錯,是董事長親口説你要到歐洲視察業務,跟着要到莫斯科去開拓市場,所以這些小事情就別去煩你。”彼得説完幾位董事也都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

“所以,當我老哥以不到三分之一的市價賣掉連鎖電子公司和十二艘油輪,把華盛頓特區的兩萬坪工業用地與八百萬美金捐給了慈善機構…,甚至將我們在南美洲開發多年的礦業都送給當地政府,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攪我?”他怒不可抑的質問大家。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拿他怎麼辦?公司大半的股票和產業都在他的名下,而不是你的。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只擁有整個企業的一小部分股票,他手中握有的股份已足以縱整個公司。”一位白髮蒼蒼的董事表示。

“雖然我們也知道他那樣做對公司傷害很大,可是這畢竟是屬於你們譚家的,而董事長也説這麼做的目的還可以替公司節省許多税金。”另一位元老級的董監事也如是説道。

“節税?你們也認為我老哥拋棄了大部分產業來節省一點税金是對的?”他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隨時準備出擊。

“沒有人回答?那麼或許你們中還有人沒喪失説話的能力,請告訴我,對於公司已付不出你們這次前來開會的差旅費,有沒有任何異議呢?”他嘲諷地望着他們受驚的表情。

“依據法律這和本年度年費一起,都應由公司來支付,你若違反約定,我們是可以向法院提出告訴的。”坐在左側最後方的一位董事站起身來爭取權益。

“公司已面臨破產,我不會在乎和任何人打官司的。”他丟下一句狠話,按着轉身步田會議室,走向他豪華的私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