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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馬上抬頭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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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竺牽着他的手往房間走去時,杜立能的心裏已經開始後悔,因為老師臉上那種哀傷的神讓他吃了一驚,他不曉得自己又捅到了哪個馬蜂窩。

但是他知道竺接下來要説的事一定非同小可,隨着心情的忐忑和起伏,他發覺自己的腳步竟然有點沉重,而竺的步伐也同樣不輕鬆,儘管只有短短的幾步路,卻讓他們倆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拿着貝殼相框一直在端詳,杜立能則安靜地陪她坐在牀邊,室內幾乎是一遍死寂,至少隔了有三分鐘,竺才把那張她與雙親的合照放回牀頭櫃上説:“我爸爸目前在坐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讓杜立能跳起來。

因為他本沒料到聽見的會是這種消息,不過他雖然心頭大駭異,腦海中卻立即浮現壁櫥裏那張黑白照片的影像。

原來竺爸爸身上穿的是囚衣,難怪杜立能會有一種眼卻又不對勁的覺,他已忘記自己是從那部外國影片看到這種犯人服的樣式了,假如不是之前剛好先看過那張照片,杜立能此刻恐怕會有失態的演出。

在迅速壓下翻滾的思緒以後,杜立能才輕扳着竺的肩膀凝視着她説:“出了什麼事?你爸爸為什麼會坐牢?”竺依然低首垂眉的坐着。

但她那副泫然泣的表情,已經讓杜立能看的一陣心痛,向來就很害怕女生眼淚的楞小子,這下子只得單腳跪在竺跟前慌張的賠不是:“對不起,老師,我無意要惹你傷心,你就當我沒問就好。”本來還沒落淚的美人兒聽他這麼一説,原先還噙在眼角的淚水倏地滑落而下,那兩小串晶瑩的透明珍珠,再度讓杜立能的內心一陣絞痛,他趨前用雙手一邊拭去竺的淚水、一邊惶惶然的説道:“不要哭,老師,不管我説錯什麼,你儘管罵我或打我都沒關係,只要你不再傷心就好。”竺總算忍住了淚水,但美人兒那淚眼婆娑的模樣,還是叫杜立能心中有着萬般不捨,他試着想要抹去那些噙在眼睫上的淚珠。

然而竺卻輕輕握住他那隻厚實的手掌説:“你坐好,立能,讓我哭泣的原因並不是你,這件事我原打算把它當成一場噩夢再也不提,可是事到如今,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讓你知道。”凡事都要有個分曉,杜立能明白竺即將要説的一定是件隱藏在她心裏多時的秘密,所以他慎重其事地拉了把木椅坐在竺的正對面,兩人的目光並沒有會,但雙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先閉目凝神了一會兒之後,竺才睜開眼簾輕嘆着説:“我爸爸是因為開槍殺兩個強暴我的人而坐牢的,雖然那兩個人都沒死亡,但因其中有個人被散彈獵槍重創下體導致終身殘廢,所以我父親最後還是被重判了八年。”聽見竺被兩個男人強暴,杜立能宛如遭到五雷轟頂,他只覺得自己氣血急速竄上腦門,同時渾身也像都有火球在燃燒一般,他差點就跳了起來,如果不是竺還抓着他的雙手,他很可能會朝着空氣猛烈的揮拳。

在稍微緩了一口氣以後,他才連忙起身扶着竺的雙肩急促地問道:“另外那個呢?另外那個渾蛋傷勢如何?為什麼你爸爸要輕易的放過他?”竺的淚水再次奔而下,她摟着杜立能的身,臉龐不斷在那強健的膛磨蹭着説:“傻瓜,我爸怎麼可能放過他?

其實當他‮腿雙‬中彈倒在籃球場時,還是我哀求我父親放過他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父親繞着圖書館追殺他們的畫面,那種血淋淋的鏡頭和恐怖的槍聲,我永遠都不想再遇見。”杜立能將竺摟進懷裏愛撫着她的秀髮説:“老師,你才好傻、好傻,這種人渣怎麼能夠放過他們?當時你爸爸應該多補他們幾槍的。”這種血氣之勇的説詞竺並不認同。

只聽她用哀傷的語調説道:“多補幾槍又能如何?除了可能讓我爸爸被判死刑或無期徒刑以外,我被奪走的處子之身還不是一樣回不來了?”少不更事的杜立能依舊不以為然的説道:“可…可是,這兩個輪姦老師的渾蛋本來就罪該萬死!”竺仰頭望着杜立能説:“也許他們罪不可赦。

但如果人人都快意恩仇,那這世上還制定法律做什麼?”對一個還在懵懂時期的慘綠少年而言,杜立能的本能反應就是‘以暴制暴’,所以他還是繼續爭辯道:“對我而言法律太過麻煩、也太過深奧,我還是認為對付這種人應該以牙還牙最直接了當。”聽出了杜立能腦海中深蒂固的錯誤觀念,竺不由得有點緊張的正視着他説:“記住!立能,暴力並非解決事情的唯一方法,有時候假如我們肯多轉個彎,事情或許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發展,像我父親這樣落得兩敗俱傷絕非上上之策,所以以後你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事,都要先冷靜的三思而後行,明白嗎?”道理永遠都只是道理,否則社會上的暴力事件也就不會層出不窮了,不過這次杜立能沒再鑽牛角尖,他只是輕輕點着頭應道:“我還是覺得太便宜那兩個傢伙,難道他們被槍擊以後就不用坐牢嗎?”竺先將杜立能按回座位上,然後她才幽幽地説道:“他們是犯罪者,當然逃不出法律的制裁,癱瘓的那個校警是個白人,當時才三十五歲,但他除了一輩子要躺在牀上以外,還得在牢裏呆四年才能出獄,而那個被我父親一路追殺的黑人校工。

除了‮腿雙‬中彈,牙齒也被我父親用槍托敲個光,他斷裂的顎骨可能永遠不能恢復原狀,再加上被判六年的刑期,你想他們的下半生還能有任何的快樂嗎?”聽到這裏杜立能確實有些默然,但是一想到竺冰清玉潔的體被一黑一白兩個老外玷污過,他滿腔的怒火便立即升騰起來,不過他沒讓竺看出心裏的憤慲,懷着極度的不捨和愛憐,他只能故作平靜的輕聲問道:“當時是怎麼發生的?”拭去眼角的淚水以後,竺才語帶哀怨的説道:“那是高中即將畢業的一次大型校外活動,當時想繼續升學的人都已經申請好大學,可能是我如願申請到第一志願,因此那段時間我的心情都很放鬆。

本來我從不會單獨留在校園裏,但是那天活動因故延遲兩小時才結束,而我又因為向學校借了幾樣東西必須歸還,所以在大家歸心似箭的情形下,我便婉拒同學的陪伴,獨自開車回到空蕩蕩的學校。”杜立能皺着眉頭問道:“難道校園裏都沒其他人?”竺搖着頭説:“那個白人警衞先叫黑人校工幫忙我把那些借用物品歸位完畢以後,我因為驪歌季節就要降臨,心中難免對悉的校園有點依依不捨,所以就在走回停車場的途中,我一時心血來,便趁着夕陽還未落盡的時分信步沿着白楊木大道和楓林小徑遊走,等我回到停車場時,天空差不多已經全黑了。”説到這裏竺停了下來,她似乎在閉目凝思、也彷佛是在回憶當時的景象。

直到杜立能温暖的手心按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時,她才回過神來繼續説道:“當我正準備發動汽車時,警衞出現在我車邊,他告訴我社團的指導老師在圖書館等我,説有重要的事情要待我隔天趕快去處理。”事情的輪廓已浮現到可以讓杜立能自行揣摩的地步,但竺在低頭靜默了一下之後,突然雙手握拳、淚滿面的説道:“那時我本不疑有他,還傻呼呼的讓他拿手電筒走在旁邊幫我照明,他和那個校工一直在演雙簧,等到我被騙進圖書館的地下室以後,他們才出猙獰的面目。”杜立能當然明白圖書館內絕對不會有任何一位老師存在,他甚至可以冥想到竺背後的一道道門户被悄悄鎖上的鏡頭,豺狼既然那麼飢餓,肯定會斷絕獵物的每一條後路,牠們處心積慮的就是要把竺引進那個逃生無門、求救無人的絕地裏。

接下來的情節杜立能已經不願再想下去,他站起來一把將竺摟進懷裏撫着説:“好了、不要再説了!老師,我要你現在就忘了那件事。”柔弱的雙肩在微微顫抖,但竺的語氣卻無比堅定,她仰頭注視着杜立能説:“如果能忘,我就不會説,一但説了,就請你讓我把它講完,要不然我會痛苦一輩子。”竺臉上的淚痕就宛如一把把利刃劃過杜立能的心窩。

但這怒火中燒的少年並未形於神,他只是用力摟抱着淚人兒説:“好,老師,你想説就儘管説,只要能夠陪着你,不管你要幹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仰望的雙眸更加淚湧如泉,在一串低沉的嗚咽過後竺才又説道:“他們毆打我,在輪了我好幾次之後,因為我抵死不肯幫他們口,他們便不斷對我拳打腳踢,雖然我已經渾身是傷,但始終都咬緊牙關沒讓他們如願,我只知道自己的嘴角滿是鮮血,可是我寧可死掉也不跟他們妥協。”杜立能的心也在淌血,他把竺的螓首摟在懷裏悲憤地頓着腳説:“這兩個該死的傢伙,要是哪天他們落在我的手裏,我一定把他們挫骨揚灰!”竺的腦袋在杜立能懷裏鑽來磨去,直到停止了哭聲以後,她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下來,不過她並未陷落在哀傷的漩渦中,一發覺到杜立能內心的怒火,她馬上抬頭説道:“立能,不要讓恨在你心裏滋長,那隻會使你步上我父親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