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儀表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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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巒重迭,水彎環,叢林夾道,古木參天,於羣山回魄之中,現出一片平疇曠原,此時乃是四月天氣,
北地方,
初來,那片平疇,岫嶼拱衞,煙雲繚繞。
雖沒有江南地方的桃紅柳綠,風景宜人,但是河縈帶,映着那山林景
,也就倍覺鮮妍了,在這寂靜無聲、山林沉默的當兒。
忽聽得馬蹄得得,自遠而來,其行甚疾。一轉眼間,便見兩騎高頭駿馬,馱着兩個年青力壯、身材魁梧的外英雄,直向這不兒罕山的平疇而來。
兩個少年到了不兒罕山內,見着這片平疇四面都有山峯環抱,河錯雜,更兼正在
天,樹木欣欣向榮,草
芊芊鋪地,真是別有天地一般。
那走在後面年紀略輕的少年,見了這般風景,便喚着前面年紀稍長的少年説道:“哥哥,這地方的山川形勢,比到俺們住的阿兒格乃袞山,又要高過數倍了!
俺們何不棄了那地方,遷移到這裏來居住呢?”那年長的少年聽了,隨即説道:“朵奔巴延,你的話説未嘗不是。
這樣的好地方,我心裏也很是豔羨!但恐怕已經有了主兒,不能遂我們的心願了。”朵奔巴延不待説畢,便惱得跳將起來,他急切之間,也不叫那少年是哥哥了,真呼着他的名字道:“都蛙鎖豁兒,你怎麼沒有志氣呢!
便是這地方有了主兒,又待如何?放着俺兄弟兩人這樣的英雄,即使那主兒生得三頭六臂,和天神一般厲害,俺也要將這地方奪了過來,紮營居住呢。”都蛙鎖豁兒道:“兄弟,你錯了,我並不是心中懼怕,不敢要這地方。只因未知這地方究屬哪一部的管轄,不能不打聽清楚,便冒冒失失地遷來居住。你心內既深愛這地方,我們且向前去,找個人問明這主兒是什麼人,方可設法遷移。”朵奔巴延聽了這話,方才平了氣
,便和都蛙鎖豁兒,各自牽了坐騎。才出山來,走不到半里路遠近,都蛙鎖豁兒忽將手中的馬鞭指着前面對朵奔巴延説道:“兄弟,你可見那邊行人裏面有個豔美的美人兒麼?”朵奔巴延道:“美人便怎麼樣?哥哥瞧着心裏愛她,莫非要娶她為
麼?”都蛙鎖豁兒道:“我已娶有
房,如何還要這個女子?
只因你年已長,還沒成就親事,意問明這個女兒。如果沒有許字,便説給你作為
室,豈不很好麼?”朵奔巴延正在壯年,巴不得娶個
房,以免寂寞。
聽得都蛙鎖豁兒要與他説親,心內自然願意,便道:“我們和這羣人,距離得很遠,瞧上去覺着這個女子坐在車中,似乎身材竊窕,很是美麗,不知近看時究竟長得如何。”都蛙鎖豁兒笑道:“你要辨別她的妍媸,不好跑上去仔細觀看麼?”朵奔巴延好心重,聽了這話。
果然放開大步,跑向前去。見一叢百姓裏面有一輛黑油車兒,車上坐着一個少年女子,丰容盛鬋,杏臉桃腮,端端正正坐在車上,好似天仙下凡一般,果然遠看不如近看。
朵奔巴延一見這個女子,覺得眼花繚亂,半個身子幾乎軟化下來,痴痴地立在那裏,眼睜睜地望定那車兒,一聲也不響。
忽覺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方才迴轉身來看時,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他哥哥都蛙鎖豁兒,滿面含着笑容問道:“如何?這女子可算得美人麼?”朵奔巴延也沒工夫和人説話,只點了點頭,仍舊回身,一眼不眨地瞧着車上的女子。
都蛙鎖豁兒見他失神落魄的樣子,心內很是好笑,忍不住朗聲説到:“你發痴麼?光是看着有什麼用處,何不上去問明她的姓氏呢?”朵奔巴延經這一提,方才醒悟轉來,暗道:“我真糊塗極了!
不問明她的來歷,如何可以説親呢?”便搶上幾步,向這羣人問道:“你們從哪裏而來,往何方去?”眾人之中走出個老頭兒回答道:“俺是豁裏刺兒台蔑爾乾的一家,本來是巴兒忽真的主兒,遷居在豁裏禿馬敦地面,因為那地方
捕貂鼠等物,無以為生,所以帶着家屬,全夥兒投奔此地。”朵奔巴延又道:“這車上坐的少年女子,是你什麼人?”老頭兒道:“是我的外孫女兒。”朵奔巴延又道:“她叫什麼名字?”老頭兒聽到這裏,
然變
道:“俺與你素不認識,俺行俺的路,你幹你的事,兩下水米無
,你如何盤問着俺,連俺外孫女的名字都要究問起來。豈非奇事麼?”朵奔巴延見老頭兒出言責備,心內不
火冒,正要大聲呵斥。都蛙鎖豁兒見兄弟舉動冒昧,深恐把事情鬧決裂了,連忙上前,將朵奔巴延推在一旁,自己趨上前,向老頭兒深施一禮,陪笑説道:“老人家休要發怒,剛才我這兄弟並非懷着歹心前來盤詰行蹤。
我便是前面阿兒格乃袞山的部長都蛙鎖豁兒,那個問你來歷的便是我的親兄弟朵奔巴延。我兩人在蒙古部落裏面,雖沒什麼了不得,也還小小的有些名氣,老人家想必也聽了説過的。”那老頭兒聽到這裏,便減去了怒容,換了喜,説道:“你原來是阿兒格乃袞山的部長都蛙鎖豁兒麼?俺聽得人説,都蛙鎖豁兒兄弟兩個都是了不得的英雄,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因此很想一見,不意卻在此處會着。”都蛙鎖豁兒忙道:“慚愧得很!我兄弟二人年紀尚輕,有什麼能耐敢勞老人家稱許,但不知你老人家尊姓大名,還請賜教。”老頭兒道:“我名巴爾忽台蔑爾幹,生平只有一個女兒,名喚巴爾忽真豁呵,嫁給了豁裏禿馬敦地方的官人,生下一個外孫女兒,取名阿蘭郭幹。
俺本來隨着女兒女婿在豁裏禿巴敦一塊兒居住,近來那地方忽然發生了捕貂鼠等物的
令,所以攜了家眷要在不兒罕山居住,因此前來的。”都蛙鎖豁兒道:“這不兒罕山難道沒有主人麼?”老頭兒道:“這山的主人也是有名氣的,叫作曬赤伯顏。”都蛙鎖豁兒道:“這地方原來屬曬赤伯顏該管,倒也罷了,只是你的外孫女兒,可曾許字麼?”老頭兒道:“尚未許字。”都蛙鎖豁兒道:“我的兄弟朵奔巴延,年紀已長,尚未娶親。我意
代兄弟作伐,娶你外孫女為室,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老頭兒聽了這話,暗中想道:“俺從豁裏禿馬敦遷移到這裏來,正恐沒有照應,要受本地人的欺負,現在把外孫女給了都蛙鎖豁兒的兄弟,他是個堂堂部長,又在鄰近的地方住着,俺們豈不很有靠傍麼?”想到這裏,心內很是願意,但不知外孫女的意下如何。便對都蛙鎖豁兒道:“蒙你不棄,願結姻親,原沒什麼不可以的。
但是俺的外孫女,現在車內坐着,待俺去問她一聲,免得將來有甚埋怨。”説着就回身到黑油車前,向阿蘭郭幹説知。
此時,朵奔巴延立在一旁,眼睜睜地望着坐在車中的阿蘭郭幹。阿蘭郭幹正在盛年,情竇已開,瞧着朵奔巴延身材魁偉,儀表堂堂,她的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種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