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彼此談起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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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怕泰赤烏人追來,這個樹林也不是藏身之所。便走到河邊,揀了一處水淺的地方,把身子沒入水內,只出了面目,以通呼
。
泰赤烏人正在飲酒飲得十分高興,那看守帖木真的小卒前來報告,説是帖木真逃了。泰赤烏人聽了,一齊呆呆地沒有主意。
有個名喚乞林勒禿的説道:“今夜月明如晝,料他雖然逃了,必定走得不遠,快些追去。”眾人聽了深以為然,分頭向樹林裏搜覓,並沒帖木真的影蹤。
泰赤烏部有個族人名字叫鎖兒罕失剌的,平時很可憐帖木真母子孤苦伶仃,此時他也隨着眾人前來尋找。行到河邊,一眼瞧見有個人,卧在水裏,料知是帖木真無處存身,所以躲在水中,便上前叫了一聲帖木真。帖木真正因十分疲倦。
在水內暫時休息,糊糊地將要睡去,聽得有人叫他,睜眼一看,見是鎖兒罕失剌,不由得阿喲一聲,喊了出來。
鎖兒罕失剌笑道:“你這人真個刁極頂,竟會躲在這個地方。怪不得泰赤烏的人都説你生來不凡,務要把你置之死地,以免後患。”帖木真忙起來向他哀求,保全
命。
鎖兒罕失剌道:“你放心罷!我不忍加害於你,此時泰赤烏人正在四下追趕,你不可出外,仍在水內躲着罷。”説畢,回身轉去,正遇許多人追尋了回來。鎖兒罕失剌故意問道:“你們找到帖木真沒有?”眾人道:“那小子真個厲害,不知躲在什麼地方,竟是找尋不着。”鎖兒罕失剌口內説道:“本來白天裏失了人,夜晚去找,哪裏還找得到呢?況且大家又喝了酒,恐怕找得不仔細。這條路上我已到處尋覓了,可以不用前去,還是幫着你們到前面找尋去罷。”眾人果然依了他的話,同向前面而去。鎖兒罕失剌跟了他們,胡亂尋了一會,便道:“今夜找他不着,我們還不如早些休息罷。鬧了一天,大家都累乏了。
那帖木真身上帶着刑具,料想跑不到哪裏去,明天再找,也還不遲。”眾人果然覺得疲乏,聽了這話,大家很是贊成,一齊散了回來。
鎖兒罕失剌一席話,吹散了大眾,重又回到河邊喚起帖木真,悄悄説道:“你在這裏躲藏不住,明被他們找尋出來,仍舊沒有
命,此時部人都被我謊騙了回家安息,並沒人在外巡邏,你可趁着這個機會,趕快逃走罷。
況且你母親好多不見你回去,必定疑心你被害,在家中不知怎樣的悲傷呢!也應該快些去安
她。倘若路上遇見了泰赤烏人,休要説出我來。”講罷這話,竟自掉頭而去。
帖木真想道:“我如今腹中飢餓,困憊異常,身上的衣服裏外濕透,回家去還有許多路,又在這黑夜之中,倘若冒昧前進,不識路徑,碰見了仇人,豈不送了命?
我看這鎖兒罕失剌很是慈悲,蒙他吹散了泰赤烏人,叫我逃走,固是一片好心,但我此時寸步難行,哪裏還能趕回家去呢?
記得間,鎖兒罕失剌的兩個兒子見我帶着枷,關在營帳裏面,很是可憐,暗中還給了我一頓乾糧,就這上看來,鎖兒罕失剌父子都是忠厚長者,我何不趕往他家,求其救援哩。”遂即將身上的衣服擰乾,順着河岸找往鎖兒罕失剌家去。
此時天昏暗,辨不得出方向,幸虧知道鎖兒罕失剌是打馬
子為生的,通夜不睡,便尋着聲音找去,果然一找就着,打門進去。鎖兒罕失剌還未曾睡覺,見了帖木真,怔了一怔道:“你不回去見你母親和兄弟,來到我家做什麼呢?”帖木真垂淚道:“我肚裏飢餓,衣服濕透,坐騎又復失去,這樣的昏夜,哪裏還能趕這許多路回到家中去見母親兄弟呢?
只求你老人家垂憐,救我的命罷。”鎖兒罕失剌本來憐憫帖木真
暮途窮,很想救他,唯恐將他留下
漏了風聲,被眾人知道,自己的身家
命亦不能保,因此躊躇不決。
內中走出兩個青年,向鎖兒罕失剌道:“雀兒被鷹鸇驅逐,飛向叢草裏躲藏,草兒尚能遮蔽着它。
帖木真窮困無奈,來投奔我們,我們不能援救他,連草兒也不如了。”鎖兒罕失剌聽了這話,方才點頭答應,讓帖木真存留下來。先將他刑具除去,又取了他兒子的衣服來,叫他把濕衣換了。
然後命女兒取了馬麪餅,給帖木真充飢。帖木真連聲道謝,接過來一面吃,一面問兩青年和女子的名字,方知兩青年,一個叫沈白,一個叫赤老温,那女兒名喚合答安。
帖木真説道:“今蒙相救,倘有出頭之,必報大德。”説着,細看合答安時,見她生得柳眉鳳目,杏臉桃腮,嬌小玲瓏,甚是可愛,心內甚是羨慕,反把自己眼前的憂患忘記了。還是鎖兒罕失剌向他説道:“你藏匿我家,倘若被人覺察,非但你的
命不保,連我家也要受累。
後面有一輛載羊的車兒,你可存身在內,所有飲食,自有合答安來照料你。”帖木真連連答應。
鎖兒罕失剌便命合答安送他往後面去,並囑咐女兒道:“帖木真藏在車中,須要你當心料理,他如飢餓,可取飲食給他。”合答安也答應了,引着帖木真來到車旁,將車門開了,兩人動手,搬出了許多羊。
此時天氣炎熱,合答安搬了一會,已累得香汗零零,嬌微微,分外覺得嫵媚動人。帖木真心中十分憐惜,便撫着她的肩膀道:“我來到此地,倒拖累你忙碌了。”合答安微笑説道:“這有什麼要緊,我打起馬
子來,你還沒瞧見,比這個要吃力幾倍呢!”帖木真乘勢握了她的纖手道:“你打馬
子的吃力,是自己的事情,如今搬羊
的吃力,乃是為着我的,我受了你這樣恩德,如何報答才好呢?”合答安聽了,將秋水也似的目光斜溜了帖木真一下,説道:“快快進去躲着罷,
命要緊,還説什麼報答不報答呢!”帖木真無奈,只得舍了合答安的手,爬進車去。合答安又將羊
搬上車,替他遮蓋了身子。
帖木真連聲嚷道:“這個樣子,豈不要熱殺我麼!”合答安嬌聲説道:“你休高聲叫喊,倘被鄰家聽見,如何得了?此時只要保全生命,雖然炎熱,也要忍耐。”帖木真聽了,方才不響。
到了夜間,合答安又取了食物來給他充飢,帖木真向她哀告説:“姐姐,我實在悶得難受,倘若在這車中再藏半,必然氣絕身亡,你行個好,讓我出外透一透氣罷。不然。
就給我飲食,也吃不下去,望你可憐我罷!”合答安見他這樣,心內好生不忍,只得放下食物,又將羊搬開,讓他出外。
帖木真跳下車來,渾身大汗,那羊是個柔軟之物,沾了汗氣,一齊粘在帖木真身上,
得滿頭滿臉,連眼耳口鼻中都是羊
,望上去好似一個自
人。合答安見了,
不住吱吱的笑將起來,帖木真十分焦躁,用手在面上身上,亂撲亂抓。
那羊沾了汗,好像長在身上一般,任你使盡氣力,也不肯下來。合答安忙取了一條手巾,替他慢慢地撣着。撣了半
,方將羊
撣去。帖木真把食物吃了,合答安仍要他匿入車內。帖木真連連作揖道:“好姐姐,此刻天已昏黑,諒必沒有人來,你讓我在外面涼一會罷。”合答安見了這般樣子,也不忍叫他再入車內,便由他在外,兩人相對坐下,你問我答,彼此談起心來,説得十分投機。帖木真不知不覺將身體移近了合答安,廝並着坐下。
合答安也芳心脈脈,半依半靠地和帖木真談話,這一夜鎖兒罕失剌父子因泰赤烏人找尋不到帖木真。